第八十七章伏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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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夜,同樣的月,但常人所見景象卻遠遠不如先天高手。
卓凡如今仍是一介凡人,此刻呆在一處客棧的房間裡,夜裡百無聊賴便在上盤膝打坐打發時間。
以他的身法,白天在“邊陲烽火”客棧裡碰上的那些江湖人物本連他的影子都找不到,是絕對無法探到他的下落的。
卓凡如今練功,已經比以往快上很多。每天不用花多少功夫便可以將泥丸空間內由“太陽”轉化的靈氣收完畢。
他現在其實知道了,所謂的靈氣,不過是後天之氣,他的功力越深,每天由“太陽”轉化的“靈氣”越多,現在他的功力達到了武士第六段,光罩外面雲霧中的白光芒比之以往要淡上了一些。卓凡有些緊迫,雖然說如今靈氣依然充足,可是隨著他的修為漸深厚,那蛇的內丹總有枯竭的一天。現在他習慣了這種不勞而獲的修煉,有些擔憂以後自己的修煉怎麼辦。
懷著未雨綢繆的心思,卓凡開始逐步改變自己的修煉方針,他不再每天泡在泥丸空間中,每天的靈氣一乾,他便意守丹田,按照混元勁中的記載,時時淬鍊自身的經脈,爭取不再過分的依賴泥丸空間。
這段時間的修煉,也讓他懂得很多身體的奧秘,對內功的領悟則是更上一層,不再似以往一般只單純的追求功力的快速上升。
時至深夜,卓凡入定已深,口鼻呼仿若斷絕,周身有微微熱氣散發,每一次氣,便有熱氣從會陰直灌入百會,溫養著督脈每一個位。每一次呼氣,則是團團熱氣直下丹田,心腎相,任督相連,時而有團團熱氣充溢四肢百脈,遊走大周天。
這樣的境界已經極似了所謂“胎息”之境,可以算作是“假胎息”相對於卓凡如今的修為,可算是甚為難得,現在他功力深,已經知道了入定要達到“胎息”之境,以武士境界的修為是絕對不可能的。
入定之中,卓凡的心很靜,呼很靜,彷彿整個世界都處在一片靜態之中。
這種狀態時他頭腦清明,聽覺上的官無限放大,整個房子乃至房子外面的街道上有什麼風吹草動,他都能清晰的應的到。
但是這般的應卻又不成為入定的困擾,即便是萬般的雜念紛飛,卓凡依然意守丹田的一點溫熱。
這已經是極高明的內功修煉境界,在極動之中求得一點極靜,相輔相成方是正理。
有些修士入定打坐之時,強行斬去雜念,卻不知所謂雜念乃是與本心的一點清明相互依存,雜念若是完全斬去,自己思緒便會紛雜,哪來的清明之說,更遑論入定了。
由此可見,卓凡卻有仙,算是萬中無一的資質,可惜修仙之道乃是逆天行事,卓凡自身資質為五行俱全,是以當赤陽子不願在他身上多花費時間,那絕對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畢竟說起來,修真的門檻便是能夠心無雜念的冥思,世上能做到這一點的人本就不多,這是先天決定的,不是說誰聰明誰蠢便能夠做到。
可是修真者之中,卻也有高下之別,這便是取決於資質了,有的資質好的,可能兩百年便到元嬰期,資質差的,莫說活不過兩百歲,即便能活到一千歲,也達不到元嬰之境。
像卓凡這等平庸資質,赤陽子這等眼高之人自是瞧不上的。…正待再氣行十數個周天便收功,卓凡突然覺到街對面的房頂上有瓦片磕碰的聲音。
這一聲音一起變“噼噼啪啪”連綿不絕,聲音雖然細小,但依然清晰地收入他的耳中。這顯然是有很多人在房頂上夜行。
卓凡腦中幾乎是第一時間便浮現出白天碰上的那一批武者,他微微冷笑,收功站起身來,身子如夜貓子一般飛速竄出,便埋沒在了夜之中。…蜿蜒的沱水順著山勢而下,入沱水鎮中,在月光揮灑下,泛起亮瑩瑩的光,承託著兩岸的吊腳樓,頗有些詩畫的味道。
然而若是有人看見房頂上緩緩湧動的一大串黑影,怕是立馬嚇得哭爹喊娘,詩意全消。
“烏老大,吳老婆子已死,陳道人武功全廢,今的事,只有你負責了。”夜之中,響起一名女子的低語“放心,事成之後,回去我一定如實的稟報幫主。”
“如此便多謝小柯姑娘了,走,咱們走!今晚一定不能讓這些餘孽走掉,敗了風聲。”此人身形魁梧,即便穿著黑衣也遠比常人要壯實,若是卓凡躲在近處,定然能看出此人就是白天那群“行腳商”中的為首之人。
“烏老大”一揮手,身後十來人加快了速度,魚貫而上,沿著江水而上,順著一路連綿的吊腳樓屋頂,一直到了鎮上江水最窄處才停了下來。
十數人紛紛施展身法跳來樓來,接著月,可見江邊是一處長長的石階,直沒入江水之中,每天清晨,便有很多女子來此處洗衣或者洗菜。
烏老大環視一圈,向著手下人發問道:“水中的木柵欄都準備好了沒有?”當下便有人回道:“烏老大盡管放心,此處河淺,一人尚且沒不過,花不了多少時間,咱們已經準備就緒。”烏老大聽此言語微微放心,但他眉宇之間依然有些憂,雖然說如今此事由他承頭,若是事成,他必然有諸多賞賜,但是若是事敗…他心裡清楚,下場絕對很悽慘,畢竟這次上頭下的是死命令。
他再次問道:“白裡突然冒出來殺了吳老婆子那小子不會是他們一夥的吧?”那名叫小柯的苗家女子漫步上前,聲音嬌脆道:“斷然不會,那人武功如此強悍,吳老婆子四段的修為居然被他一掌震死,若真是對方的人,咱們這趟也算白來了。再說了,前些子我觀察了許久,可從沒見過此人,否則咱們的人前面搶奪寶貝時,為何此人沒有現身?”這小柯屬於吳老婆子一脈,雖然沒練成蠱術,卻也屬於幫中的監察使,烏老大略有些討好的道:“姑娘說的是,想這次功成,其實是姑娘功勞最大,如今不過是協助咱們抓些漏網之魚,回去之後幫裡的賞賜少不了的。”說罷烏老大便吩咐手下眾人潛藏在岸邊,有幾個水好的,拿著蘆葦杆,身子一蹲,便藏進了水裡。
半個時辰後,烏老大從暗處探出眼,盯著沱水的上游,有些猶疑地問道:“小柯姑娘,幫中的消息不會有錯吧,能決定那些人定然從水路上來?”
“錯不了,咱們的人手死死守著茶馬古道,這些人若要逃竄,最方便的路便是順著沱水放舟而下。他們所保之物已然被咱們搶到了手,如今急著回去報信,定然選擇此路。”此女的聲音帶著淡淡的嬌媚,可是言語透出一股決斷的味道。
似乎為了印證她的話語一般,聲音方落,便看到兩艘小舟破開水中的月從遠處而來。
烏老大已只有他聽得到聲音輕哼一聲,喃喃道:“大旗盟的雜碎們,你們的死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