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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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門未識綺羅香,擬託良媒亦自傷,誰愛風高格調,共憐時世斂梳妝;敢將十指誇針巧,不把雙眉鬥畫長,苦恨年年壓金線,為他人做嫁衣裳。
——唐秦韜玉一張繡盤針邊滾旋紛紛,雪絹彩絲玉回紋;曲曲密密,蕊心輕吐,由淺入情深。
湖畔,清靈的白蘋花秀雅地綻放在枝頭,美得像是略帶紛紅的動人飛雪。
一名纖柔瘦弱的白裳少女靜靜地席地而坐,雪白纖細得可憐的小手拈著一銀針,眸光溫柔熱切望著頂上那甜香瀰漫的蘋花,玉指如飛地在繃實了的光滑緞面上,一針一線一絲一縷地繡出朵朵雪的白蘋花。
看似不易,實則更難。
要將蘋花那清薄雪白中帶著淡淡粉紅的特躍然於錦緞上,單單是花線便得挑選上十數種之多。
先以雪白、銀白、月白、脂白、玉白、瑩白縱橫織成瓣,中心再以粉紅、嫣紅、淺紅、絳紅、桃紅、梅紅摻著皎白劈絲,施散套針繡之技,佐以亂針、挑花、冰紋針法而成。
虧得她隨身的繡盒裡大小細銀針、花紅柳綠絲線樣樣皆全,信手拈來,飛針走線,輕巧老練。
那出神入化的繡工,教人難以相信竟是出自一個年方十四歲的少女之手。
只是她繡得專心,渾然未覺背後有人緩步近身前來。
“小姐,歇一歇吧。”一名荊釵布裙,神態嫻靜的美貌婦人柔聲喚道“該喝藥了。”
“芬姨。”花相思回過頭來,蒼白秀氣的小臉綻開一朵燦爛笑花“哎喲,為什麼我又得喝藥了?我不是已經好很多了嗎?咳咳。”
“小姐乖,待你把這碗藥喝完,芬姨就做好吃的桂花糖糕給你吃,好不好?”曹雲芬溫柔地摸了摸她觸手冰涼的臉頰,心疼著她的咳猶未見好些。
“可是…”她苦了臉。
“去年桂花開得極好,我特地摘了許多醃釀。不管是做桂花釀圓子、桂花糖糕還是桂花一口酥,都是又甜又香,好吃得不得了呢!”曹雲芬故意引誘她,笑的說。
花相思聽得口水直。
“我要吃我要吃!不管是桂花釀圓子、糖糕、一口酥,我統統都要吃!咳咳咳…”
“行行行,只要是我的小祖宗想吃的,芬姨都做給你。”深怕她動過度,曹雲芬趕緊端上那碗烏漆抹黑還微冒煙氣的湯藥“那麼你先喝完這碗藥,好不好?”儘管吃藥吃得煩,可是一想到那綿綿密密、滿口甜香的桂花糖糕,花相思終於還是鼓起勇氣接過藥碗,小小臉蛋盛滿了“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返”的悲壯之。
看得曹雲芬既是心疼又是好笑,不過花相思還是勇敢地一仰頭,將藥咕嘟咕嘟地全進了肚子裡!
待她把藥全喝完了以後,曹雲芬還以為又會聽見她抱怨這藥苦死人了。
“嗝——”花相思摸了摸肚子,打了個長長的嗝。
“好飽喔。”曹雲芬差點笑出來,伸手她的頭。
“好孩子,真乖。”
“那我們現在可以去做桂花糖糕了嗎?”花相思掩不住病容的蒼白臉蛋,盛滿了期待熱切之。
“可以,當然可以。”曹雲芬鼻頭一酸,急忙強笑著,親親熱熱的摟緊了她。
“芬姨一定會做出這世上最好吃的桂花糖糕給你吃的。”可憐她體弱多病、命運多舛的小相思啊…花相思的弱症是打從孃胎帶出來的。
聽說是懷著她的花夫人在臨盆前,因嫉妒小妾在她所喝的一盅紅豆羹裡下了一味紅花,導致她娘險些滑胎難產,命喪黃泉。
後來在大夫的極力搶救下,她們母女終於得以轉危為安,花老爺也在震怒之下,將那名狠心的小妾送官究辦,並且就算揹負著花家香火再也無法延續的家族罪名,也堅持不再納妾。
只是那帖下得十足十的紅花,畢竟殺傷力太大了。
花夫人受損的身子在產後始終調養不過來,一年後就過世了,而花相思更是自小就是媽的汁和著藥汁喂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