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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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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代,拖延鎮南王麓驪宮之行和拿回機密要件這入事由‘他’負責,兩位堂主負責另覓場地,至於如何將貨物運出就給你們這兩個肇事者負責,而且為了怕你們再起言語衝突,先用筆談把計劃寫出來。”

“天泉山莊”的西廂軒室裡,陸劍仁和蘇琴守是一副隨時備戰的視對方,身後的屬下也和主人不遑多讓地嚴陣以待,一片風雨前的挑釁氣氛,韋寶兒無動於衷地將話完後,便丟了一疊紙在桌上.

燭焰亮晃晃地凝聚兩人互相別苗頭的目光,最後陸劍仁眉宇先一挑,無言的訊息傳來;蘇琴守看在眼裡,馬上也以犀利的視線回敬!這頭的陸劍仁瞧了後握拳切齒,凜眉的寒光更加簇而去;蘇琴守猛一口氣,迸出更威恫的光芒!

“你們幹什麼呀?”在旁的寶兒看到不說話的兩人,先是擠眉眼的高來低去,最後雙方竟齜牙咧嘴地傾身往前,橫眉怒目的想以眼神殺了對方,猙獰的面龐幾乎快碰在一起!

陸劍仁卯起來罵道:“你是豬呀,看不懂姑挑眉的意思是要你把自己的計劃先寫出來嗎?”

“哈!”蘇琴守哼著鼻子.“拜託,你以為自己長了一雙會說話的眼呀,殺人打架都只會動那雙眉,誰知你現在是要打架還是在發,如果本少爺要看的懂,層次都跟你一樣低了!”

“媽的,我發,你一副叫樣,姑都不說話了,還——”

“停!”寶兒直接切斷陸劍仁要飆起的情緒.“我真服了你們,對個眼也可以吵架,你們兩個還是雙方家族指腹為婚的未婚夫,這樣下去將來怎麼相處呀!”

“啐,他乖一點,知道怎麼服侍老婆,姑自會好好疼他。”講起這件事陸劍仁是一副沒啥大不了的蹺腳.

“她懂事一點,學習一下怎麼以夫為天,本少爺自然不會虧待她。”蘇琴守更是驕傲地抬著下巴.

寶兒翻翻白眼,雖說自古以來是勸合不勸離,但是對這兩人,她真的只有一個良心建議.“我看你們兩個考慮要雙方家長解除約好了,否則…”

“別想!”蘇琴守突然動地拍桌道.“老天有眼,給了本少爺一個天公地道的機會,不趁這個婚約好好教訓她,讓她知道厲害,我枉為男子漢!”正想回答解除最好的陸劍仁,看對方囂張的連挑戰書都丟下來了,不氣衝腦門.士可殺不可辱,陸劍仁哪能由別人在她面前猖狂,當場撂話道:“對絕不可能解除,將來我不把你的生活整得像地獄,我就不姓陸!”

“嗟,嫁給本少爺後,你也不可能姓陸!”蘇琴守送她一記欠缺智商的白眼,譏嘲著.

“死禽獸——”陸劍仁躁進的烈一來,衝身要跳起,卻被寶兒搭上雙肩的手給硬生生地壓回椅上.

“我不管你們以後誰姓陸,誰姓蘇,哪個討公道的手段比較厲害,我只知道今晚你們不把計劃擬出來,一個都別想休息,更別想明早會有東西給你們吃!”寶兒振聲說完後,懶得再理會房中每個人一聽到沒東西吃時那一震的表情,轉身走了出去.

威脅的警告讓房中的兩人依然互瞪對方,卻慢慢地各自伸出手,撈過一旁的紙,兩人怒睨的目光在提起筆時才緩緩地移到紙上,開始所謂的“筆談”.

“這是麓驪宮的大概地形,放在那裡的貨多是一些美酒和古玉器,而且都藏在地底秘室中,運送上得較費周章。”書房裡,寶兒將麓驪宮的地形圖攤在桌上.

少室手指摩挲著下巴沈著.“如果乾脆放棄那些貨,損失大嗎?”

“放棄!”寶兒尖聲高拔.“這可不是損失大不大的問題,而是平白少了一筆進帳.尤其又是那兩個傢伙捅出來的事,打死我都不可能放棄;相反的,無論用什麼手段都要那兩個傢伙把貨給我搶回來,否則我定要剁他們的當花肥,拆他們的骨架當籬笆!”想到錢飛了,向來細細算的寶兒就痛,當初少室就警告過這兩個膽前一顧後的傢伙,小心這樣放下去哪天腿不及,結果這兩傢伙是一再保證萬事都在他們掌握中,現在可好,掌握到當家主人都來了,他們還在那窩裡反的爭執不休!

“難怪孔子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還真其來有自!”少室對劍仁和琴守反倒同情了.

寶兒眯眼瞧向“他”.“你有立場這麼說我嗎?不會是哥哥當久了,連自己的真實身分都忘了吧!”

“唉,真能忘就好。”少室起身起到窗邊,望向夜虛空,悠嘆道:“過往不可能昨是,未來也不會今非,當你以為昨如夢般遠去,現實卻早已悄悄地來到,你正視那曾經種下的因,如今該得到什麼樣的果。”對“他”饒富深意的話,寶兒像受不了的一揮手.“老愛講些虛飄飄讓人聽不懂的話,真這麼在意因果的現世報,當初就別做負心事呀,何苦做了又事後嘆,虛偽嘛!”

“虛偽!”少室曬然一笑.“確實是,這世間的人太多是不坦率又不甘心,所能做的便是一再隱藏自己,到最後,對別人的付出都能無動於衷地傷害,被遮蔽的心甚至覺不到罪惡時,這個人當真是殘酷無情了。”寶兒不以為然地道:“我倒覺得這個人頂多是個不坦率而非無情的人,一個真對傷害別人都無動於衷的傢伙,本不會還有心去理會自己是不是有罪惡,無聊嘛!好啦,我不跟你說這些攪腦的玄談,我倒好奇你用什麼辦法拖延鎮南王鎮的麓驪宮之行?”少室垂下眼瞼.“如果有件事比麓驪宮之行還讓他不顧一切,那麼他勢必得轉移目標。”

“會有這樣的事嗎?”寶兒疑惑地道.“你還是小心一點,鎮南王很不好對付,從兩位堂主口中的情報來看,風行除了戰功彪炳外,近年來像只發狂的獅子,簡直和暴婬亂劃上等號,行事鐵腕又蠻橫,朝中對他有異議的人,還來不及對付他,就已經被他的利爪和牙給活活凌遲,偏偏他身份尊貴兼武功高深,整個天都王朝無人敢招惹他,可能也是這個原因,才讓中原聖帝為了避免他留在帝都可能肇禍,才加速他的麓驪宮之行吧!所以我很難想像,有什麼能讓風行這樣的男人不顧一切地轉移目標,太…”

“死禽獸,我要你好看——”猛地傳來一聲叱喝,劃破了靜夜,也打斷了書房內的對談.

聽著西廂傳來的悉的吼罵,破空的掌風轟出震耳的木碎牆裂聲.倚靠在窗邊的少室頭認命道:“好像又開始了。”

“該死的,又要花錢了,這下不叫他們吐出雙倍賠償,一個個都別想給我活著離開天泉山莊!”寶兒氣呼呼地抓起紙筆就往外跑去.

房內僅剩少室一人,在皎潔的月映照下“他”那清雅絕塵的面龐凝著多年未再出現的深沈,微合上眼,寶兒的話浮上腦海…

我很難想像,有什麼事能讓風行這樣的男人不顧一切地轉移目標…

窗邊的人,幽幽語聲低喟地吐息.“我們同出一脈,環境卻為何這般天差地別,尊貴的註定尊貴,絢爛的卻得歸於平淡…為情所困的你和受情所縛的我,這情之一字,堪不破的究竟是你還是我?”月光映燦了少室那雙徐徐睜開的琥珀褐瞳,從間拿起不曾離身的翡綠長簫,一股久違的聖潔清雅正緩緩漾開,纖柔的瓣下所綻出的笑靨,卻又是這麼無淡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