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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第八章鐵騎傳驚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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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飛雨大聲道:“晚輩們正是要到君山去瞧瞧的。”她見這老人說話竟也變得有些吐起來,言語間不覺有些憤之情。

老人渾如不覺,反而柔聲道:“以你兩人之勇氣決心,世上絕無不可能之事,但君山途上,你兩人卻要小心些了。”蕭飛雨聽他話中似有深意,還待追問,那知老人卻已接道:“老夫言盡於此,但望你兩人好自為之,來武林,必當是你等天下,只是,只是老夫卻已未必見得到了,老夫家門不幸…”語聲漸漸停歇,邊帶起一絲慘笑,但默然半晌,忽然大聲道:“但我唐門磐石般基業,誰也莫想毀去。”他今說話一直似有隱憂,只有說這話時,神情才又恢復那不可一世的武林巨家之雄主氣概。

展夢白知道這老人為了唐迪,心緒必定十分紊亂,恭聲道:“前輩若有急事,晚輩不敢打擾,自當體會前輩教訓,好生行路。”老人頷首道:“正當如此,好生去吧,來若是…唉,還說什麼來!”揮一揮手:“抬轎,回家!”他再也不望展夢白、蕭飛雨一眼,展夢白、蕭飛雨卻一直目送他所乘之軟轎啟程、遠去蕭飛雨皺眉道:“這位老人家似乎有些變了。”展夢白嘆道:“他心中必定有件大事,此事必定也與唐迪送至君山的盒子有關,奇怪的是,他話中為何似有不之祥之兆…”忽然一笑,道:“以他這武功身份,還會遇著什麼兇險之事,只怕是我聽錯了。”兩人回思這兩經歷,端的如在噩夢之中,至今掌心還似捏把冷汗,但這一之中,所聽得之秘密,卻也不少。

當下兩人計議一番,決定無論途中有何險阻,也定要直奔君山,唯一令蕭飛雨擔心的,只是展夢白的傷勢。

瞧他內傷那般嚴重,能否痊癒如前,實是毫無把握,只因這種傷勢拖得越久,便越難醫治,而短期間又萬難尋得能治他內傷之人,他辛苦掙扎許久,武功方自練到這地步,傷勢若是不能痙愈,豈非令人扼腕傷心?

※※※老人唐無影不經前院,逕自回到自己所居舍之中,唐豹、唐燕兄弟兩人,並肩立在門口,面俱是十分凝重。

兩人見到老人迴轉,齊地搶步而出,唐豹道:“爹爹在內…”他神情不但凝重,而且痛苦,原來他隱約聽到爹爹要去追殺展夢白,便來告訴老祖宗,但說出之後,見到老祖宗憤怒之情,又不自責自悔。

無影老人怒道:“我知道你爹爹在裡面,他敢不來?燕兒,你好好的新郎官不做,到這裡來作什?”唐燕垂首道:“回稟老祖宗,孫兒…”老人道:“莫要說了,快回房去吧,我老人家還等著抱玄孫子哩…抬轎的退下,豹兒,扶我進去。”唐燕面頰微紅,與抬轎大漢一齊退去,唐豹扶著老人入內,只見唐迪正直跪在老人榻前。

老人面一沉,揮手道:“豹兒,你也退下。”唐豹似乎還想說什麼,但瞧了他爹爹唐迪一眼,便又住口,將老人扶至榻上,躬身垂首,退了出去。

老人闔眼坐在榻上,也不說話,手掌一直在旁摸索。

唐迪連忙捧了把酥糖過去,輕輕放在他手畔,老人摸索著吃了一塊,兩塊…雙目仍未張開。

唐迪也沉得住氣,跪在地上,不言不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老人忽然道:“你為何不說話?”唐迪垂首:“爹爹未曾說話,孩兒不敢開口。”老人霍地睜開雙目,光暴而出,厲聲道:“什麼不敢開口,你只是無話可說,是麼?

是麼?”唐迪道:“孩兒…”老人大罵道:“什麼孩兒,你是誰的孩兒,你只是個混帳、匹夫、鼠輩、狗才、不孝的畜牲…”只見他膛起伏,氣咻咻,顯見是心中憤怒已極,接著又道:“你說,你說,盒子裡裝的是什麼?”唐迪道:“斷腸催夢草。”老人一怔,瞬即狂笑道:“畜牲,你倒老實…”唐迪道:“孩兒不敢相欺你老人家。”老人暴喝一聲,鬚髮皆張,怒道:“你,你不騙我,我問你,為何要將催夢草送給那賤人?”反手一怕,矮最碎裂,酥糖俱都落在地上。

唐迪道:“蘇淺雪不是賤人,她與孩兒…”老人暴怒道:“我知道她和你的關係,你當我不知道?但你可知道她和別人的關係,她…她不但是賤人,她簡直是娼婦,沒字號的人她因看不上,只要是武林中的宗主、掌門、瓢把子,那一個她未曾勾引過,何獨是你?你不信可去問問,甚至連那最古怪的老傢伙…”唐迪道:“爹爹知道的這般清楚,莫非也…”老人嘶聲喝道:“你說什麼?”唐迪道:“孩兒未曾說什麼。”老人道:“反了,反了,你可知她要催夢草作什?”唐迪道:“孩兒不知。”老人道:“你既不知,為何要給她?”唐迪道:“她要,孩兒便給她,她若要別的,孩兒也給。”老人怒喝道:“好大膽的畜牲,你…”面容忽然一陣扭曲,戟指嘶聲道:“你…

你你你…”忽然自榻上掠起,十指如鉤,抓向唐迪咽喉。

他身形快如閃電,唐迪卻似早已料到,身子一閃,‘移形換位’,嗖地掠開七、八尺之遙。

老人身在空中,反掌一揮,七點銀星,自袖底急而出,唐迪頭也不回,擰身又自橫掠數尺。

只聽一連串聲響,七點銀星釘入門板,深透入木。

※※※老人嘶聲喝道:“你敢!你走…”手掌在地上一按,便自撲去,唐迪卻已掠出門外,老人究竟雙足殘廢,再也不能??起,‘噗’地跌在地上,面蒼白,滿頭冷汗,頷下的白鬢,不住簌簌的抖。

只聽唐迪在門外道:“孩兒已在酥糖中下了‘斷腸銷魂散’,你老人家若再妄動真氣,只怕發作的更快了。”說這話時,語氣仍是恭恭敬敬,關切殷殷,卻令人聽了更是不寒而慄,老人顫聲道:“你為何要如此?”唐迪道:“沒有什麼,只是…”聲音突也嘶裂:“只是我已受夠了,受夠了你的壓制,你名雖已將掌門之位傳若了我,但什麼事都要你來作主,從小到大,我又幾曾自己作主過一件事?”他嘶聲一笑,接道:“但此刻我卻要自己作主了,我要令本門成為天下武林的盟主,要比你強上十倍!”老人黯然呆了半晌,神已變的十分慘淡,慘笑道:“我倒不知你有這麼大的野心,但…但你錯了。”唐迪大笑道:“我什麼錯了,你本已活夠!”老人道:“不錯,我已活夠,世上什麼事,我都已見過!”突又忍不住怒喝道:“但卻從未見過你這樣狠毒不孝的畜牲!”唐迪道:“你只要少作些權威,我也不會如此!”老人面上已起痙攣,更是汗落如雨,慘然道:“你只記得這些,難道就不記得我對你的好…”唐迪在門外默然不語。

老人顫聲道:“你小時候最是頑皮,在外無論闖下什麼禍,我都維護著你,有一次你被毒蛇咬了,我…我幾乎急得發瘋,三三夜,不眠不休,守在邊,為你療毒,這…這些事你難道全不記得?

好容易等你長大,見你孌的規規炬矩,我好生歡喜,那知…那知你…”倏然頓住語聲,眼淚隨汗珠俱下。

唐迪也聽得滿頭大汗,身子顫抖,突又咬牙道:“我小時你既是那般寵著我,長大為何又對我那般壓制?”老人道:“你既身為掌門,我怕你舊態復發,才壓制著你,但…但我是錯了,你小時我本不該那般寵你。”他慘然頓住語聲,唐迪也不再開口!

過了半晌,只是老人面目之上,竟漸漸泛起黑紫之,口中喃喃道:“養不教,教不嚴,我的錯…我的錯…”唐迪一抹額上冷汗,道:“無論如何,待你歸天之後,我必定好生為你安葬,讓你死後能得哀榮!”老人慘笑道:“好,好個孝順兒子。”唐迪道:“但唐門傳家重寶,‘獨一無二,三環四扣,五申六索,七巧八如意,九天十地羅喉神針’,你也該給我了!”老人道:“好,給你,你來拿吧!”唐迪邁出一步,突又退後,道:“你先說出藏寶之地,等你歸天之後,我再去拿也不遲。”老人狂笑道:“你此刻還怕我不成?”唐迪不語,無異默認,顯見老人餘威猶存!

老人道:“你怎如此自信,我難道不能不給你麼!”唐迪道:“你絕不願讓那唐門絕世暗器,永久淹沒…”老人嘶笑道:“好兒子,果然摸透我的心,我若讓這神針永遠淹沒,唐家的祖宗也要怪我自墜本門威風…那神針木匣,便在我輪車夾層之中,不難尋得,好兒子你拿去吧,好兒子…”笑聲越來越大,突然絕滅無聲。

一生使劍的‘千鋒劍’死於劍鋒,威鎮天下的毒藥暗器宗主,一生以毒傷人無算的唐無影,終究也死於毒下,天意,這豈非天意?

※※※過了半個時辰之久,‘搜魂手’唐迪才敢探身而入,只見老人??身不倒,雙睛凸出,他看了一眼,掌心便已滿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