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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殺人嫌疑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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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楚博走進茶館的時候,整個“水無憂”的光線都跟著暗下來。

茶藝小姐們調笑:“盧小姐真好本事,男朋友個個都又帥又有錢,出出進進全是好車子接。”我趕緊更正:“這位可不是我男朋友,是我老闆。”鍾楚博笑著向小姐們點頭,他高大的身材與茶館小巧緻的裝修風格頗不協調,使我有種莫名的壓抑。可是他的態度卻很放鬆很自然,而且奇就奇在他與無憂居然也是識得的,絡地招呼:“自打你開了茶館,就同老朋友疏遠了,其實,我可以幫你聯絡幾個免費廣告嘛,怎麼,瞧不起?”無憂微笑:“哪裡。有時間來喝茶,我給你打八折。”

“我這種人,哪裡懂得喝茶?喝酒還差不多。”鍾楚博說著,還是坐了下來。

我驚訝:“你們認識?”無憂淡淡地說:“以前我在報社做記者的時候,曾委託鍾先生承攬過幾版廣告。”但是她的眼底,卻分明有些什麼比合作廣告更復雜的故事。

茶過三巡,鍾楚博親手替我斟滿一杯,催促說:“喝完這一杯,我們也該走了,談點正事去。”一邊回頭問無憂“現在幾點了?”

“十一點整。”無憂低頭看錶,她的態度本來一直很淡,這時候卻出言挽留說:“有什麼話,不可以在這裡談麼?我怕以然等下會來這裡接琛兒,或者,先打個電話通知他?”我略覺詫異,無憂不是多事的人,可是今天似乎有點反常,很不放心的樣子。她那種神情,彷彿在有意提醒什麼,她在擔心什麼?有什麼是她知道而我不知道的呢?

無憂的態度影響了我,當車子駛上濱海路,我有些不客氣地問鍾楚博:“這麼急找我出來,什麼事?”

“有些賬目上的細節財務說你知道…”可是我已經聽不清他下面的話。

忽然有種極濃的倦意襲來,我睡著了。

夢裡有纏綿的槐花香,把我帶回遙遠的童年,那時每到天,我都會採來最新鮮乾淨的槐花,給媽媽兌在上等麵粉裡做槐花饅頭…

直到手機鈴聲把我吵醒,我的舌頭上還依稀留著槐花的芬芳。

是鍾楚博在說電話,只幾句對白我已經聽明白,關於珠海的一宗生意,是我經手的。我不由有些歉然自己突然辭職給公司造成的接上的不便。

車子這時候已經停了,窗外有隱隱的濤聲傳來,我望出去,才發現位置竟是在海濱公園。

鍾楚博關掉手機,笑問:“醒了?”我點點頭:“真不好意思…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我看你睡得,不忍心打擾,也不方便去別處,就把你帶到世外桃源來了。”我推開車門,立刻有海風攜著清新的海腥味面撲來,沁人心脾。那是同槐花香全然不同的氣息,可是一樣令人心曠神怡。我深深呼,讚美:“果真是世外桃源。”

“只可惜,我們要談的卻全是最俗的金錢勾當。”鍾楚博笑著,忽發雅興,隨意地說“琛兒,賓主一場,合張影怎麼樣?算是給我留個紀念,將來也好想著,嘿,這麼漂亮的絕美人兒曾經給我做過秘書。”

“水無憂的女經理才是真正的絕呢。”我笑,隨和地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站在一尊華表下等待拍照。這種華表在大連許多公共場所都有,除了十二點、三點、六點、九點四個時間有小小金箔標誌外,別無花紋,十分古樸沉厚。

鍾楚博擺著三角架,隨手脫了西裝外套,裡面居然只穿著一件夏天的t恤,無領無袖的那種。

我駭然:“你不怕冷?”

“很冷嗎?”他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對了,聽說你要結婚了,我特意給你準備了件禮物,可不許推辭啊。”說著俯身到車裡取出一隻盒子。

我本來擔心禮物太過貴重不便接受。但是打開包裝,那不過是一件大紅的羊絨披肩,寬幅的,足以把我整個人裹起來。

鍾楚博說:“現在就披上,留張影,有紀念意義的。”禮物很普通,也就不必推辭,我道聲謝順從地披在肩上。

鍾楚博調好焦距,跑過來站到我身旁站定,說:“一、二、三、笑!”笑過了,卻又叫:“糟糕,焦距好像沒對準,來,再拍一張。”說著重新跑回來。

“咔嚓”一聲,鍾楚博揚起相機:“好了,這將成為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張照片。”當他這樣說的時候,我只當作一句恭維話,卻沒想到,竟然一言成讖,那張照片,真的從此改變了我的一生。

然而當時,在海濤聲之中,我卻什麼也沒有想過。大海一望無際地鋪向天邊,讓我所有的思想都變得澄明簡單。

鍾楚博提議:“不如我們都把手機關了吧,省得又打斷思路又打擾興致。”我笑著同意了。

我們坐在礁石上討論著公司急需接的幾項重要業務,看一會兒花,說一會兒廣告。不知不覺,太陽已經由黃轉紅,漸漸西沉。

灩灩的夕陽平鋪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彷彿碎了無數的金屑在水中,那情景,真是美不勝收。濤聲拍岸,喁喁訴說著一個個不為人知的故事。是海的女兒的情話?還是老船長的辛酸?望著伏,我幾乎聽得呆了。

我告訴鍾楚博:“我一天中最喜歡的時候,就是黃昏。而最大的理想,就是有一天可以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想,只等黃昏來到的時候,搬一把躺椅坐在海灘上看夕陽。”鍾楚博似乎很震驚我會那樣說,不訝異:“看夕陽,那麼重要嗎?”但是不等我回答,他又瞭解地點頭“不過,能夠無憂無慮地看夕陽,的確是一種理想的人生。只可惜,這世上少有要求那麼低微而平靜的人,而那些人,又多半沒有看夕陽的條件。要有錢,要有閒,還要有心情。”我問:“你呢?你現在有錢也有閒,會有心情看夕陽嗎?”

“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人會把看夕陽當成人生中的一件大事。”鍾楚博猶豫地說“我的理想是賺錢,再賺錢,賺最多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