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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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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黃逸文回答得中規中矩。

“什麼樣的朋友?”

“這我就沒必要回答了。”黃逸文看一眼張美美。他不知道張美美跟這男的究竟有什麼糾葛,又是透過親戚的朋友的朋友介紹認識張美美,眼下這局面讓他心裡存疑,原先談美好的覺打了大折扣。

服務生這時走了過來。張美美搖手要她走,趙俊傑卻舉手叫住她。

“給我一杯咖啡。”

“你這人怎麼這麼厚臉皮?又沒人請你坐在這裡。”她忍不住冷嘲起來。

“我倒不知道,原來你還是『有價』的。”他熱諷回去,還加重語氣。

“先生,我不知道你究竟跟張小姐有什麼關係,但你這樣說有點過分了。”聽得出來他是故意要跟她過不去,黃逸文相信他們的關係更不單純了,但為了面子,還是有必要為張美美說句話。

“我已經涸僕氣了。”他都還沒把她扒竊的事抖出來。

“我跟她的關係,比你能想象的複雜多了。我勸你,別被她的外表給騙了,省得上她的當。”懊不會是她騙了他的情吧?言外之意似乎如此。黃逸文不由得望了望張美美,眼神洩出他的懷疑。

“你!”可惡的傢伙!張美美氣急,又不敢太大聲,怕引人側目,壓低聲音悶哼說:“你胡亂造謠,到底想怎麼樣?!”

“呃,張小姐,你跟這位先生大概有事要談,我就不打攪了。我們再聯絡。”他要的結果就是這樣。看著黃逸文撒手撤退,他得意的笑了。

不會再聯絡了。這次相親算是砸了,她心裡有數,忍不住橫起眉,對那姓趙的怒目相向。低吼說:“人都走了,你滿意了吧?!”----人都走了,他滿意了吧?

當然滿意了--不,這傢伙居然揹著他幹些偷雞摸狗的勾當!

“我問你,那傢伙到底是幹什麼的?你跟他是什麼關係?”非問清楚不可。

“關你事!”的確是不關他的事。但奇怪的,他卻忍不住想清楚,不搞清楚,總覺得有個疙瘩在,相當不舒服。

“他叫你張小姐,不會是你的男朋友。客戶?就憑你那份爛工作?也不像…”

“那是正正當當的工作!你說話客氣點!”她抗議。

他不理她,自顧推測下去。

“同事?不可能,我怎麼沒見過。”他早晚守在她店門外監視一段時間了,不可能沒見過那男的。

“那麼,是普通朋友?也不像,太過客氣生疏。那麼…啊!”他猛然抬頭,目光炯炯的盯住她,要吃人似,有點狠,還冒出火花,惡聲惡氣說:“你在哪裡騙了那傢伙,準備對他下手,對吧?!”對他的頭!她哼一聲,不理他。

“我說得對不對?!你這個女人!”

“你有完沒完!誰騙誰了!”她簡直不耐煩。

因為之前的事件,他對她的行為淨往壞地方想。經過這段“跟監”的時,竟變成莫名其妙的,往來互動或譏嘲諷刺都不自覺的理所當然起來。

這些,一開始誰也沒料到,就是到現在,也沒料到,沒去自覺。

“還說沒有!要不,你跟那個男究竟是什麼關係?”

“我沒必要跟你報告。”

“看你作賊心虛,我猜的果然沒錯!”

“誰作賊心虛了!我相親不可以嗎?!”她氣不過,大聲叫出來。

整餐廳的人全回頭看著她。她尷尬極了,窘紅臉,像鴕鳥般把頭埋進沙子,難堪的低下頭,不敢去看、去接觸那些詫訝又帶著訕笑的目光。

“哈!相親?”他還在譏笑她。砸了,活該!

笑吧,笑吧,最好笑死他!

“不行嗎?”

“就憑你這模樣,有男人會要才怪。哼,醜八怪一個,還敢稱美女!”可惡!罷要發作,但--咦!他在說什麼?不會是那個“美”吧?三聲美的那個美。

“你剛剛說什麼?什麼美女?二聲還是三聲?”小心翼翼的問。

“什麼二聲三聲的?”他不耐煩,看見她小心翼翼、甚至期待的表情,狐疑起來。

“幹麼一副噁心的表情?那些人一天到晚對著你『美女』『美女』的叫,不噁心啊?還以為自己真的是天仙下凡!什麼美女,我看是黴女還差不多。”最後一句,他簡直打鼻腔噴出來,口氣之不屑的,勾起她所有的國仇家恨與舊怨新仇。

“對啦!我就是黴女,那又怎麼樣?!”一股氣衝上腦門,她惱羞成怒,理智跑光光,竟自曝其短的口不擇言起來。

“碰到我就等著發黴,男人運就跑光光,那又怎麼樣?!天下處處是芳草,我隨便拔就一大撮,怎麼樣?黴女就黴女,發黴就發黴,等著吧!哪天我就找個王子給你看!別太小看人了!”原來他一直搞錯了,竟當真是那個“黴”!他看她又看她,再看她,突然爆出一聲大笑,引得餐廳其他人回頭來看,也不管,笑得更大聲。

“黴女…哈哈!”笑得她臉紅,更加惱怒。

咖啡來了。服務生奇怪的看看趙俊傑,同情的望張美美一眼。張美美更覺得難堪,又惜臉皮的發作不得,怕引起更大的波瀾,只小家子氣的把他的咖啡搶過去。

看見咖啡,忽然想起他被豔女潑了一臉酒的畫面,興奮的反諷說:“有些人光有臉笑別人,也不想自己當眾被人潑了一臉酒。”

“哼,不曉得是誰當場被甩,嘴巴張得像個白痴。”他馬上冷冷的回敬。

心情一下子蕩下去。

她還有臉提!就是那一天他把老的翡翠戒指給丟了。

其實,他現在也無法確定是不是她乾的;不,他認定一定是她乾的--但剛開始的氣憤輕蔑覺已經悄悄變了。他之所以跟著她,是因為心裡的一份不踏實;但,完全是為了找回戒指嗎?他也說不清了。那機率很低,但下意識裡他不肯承認,每天跟著她背後有這個藉口,可到最後,漸漸變得不清不楚了。

“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把東西出來?”他冷漠起來。

“這次只是給你一點教訓,再不出來,我就不客氣了。”

“你要我說幾次才會懂?!我說我沒拿就是沒拿!我真懷疑你的智商比驢子還要低,聽不懂人話!”受不了他那陰陽怪氣的模樣。

他眸子窄了起來,出的都是陰光。

“你不出來是不?”俯身近她。

“很好,那我們就這樣耗著吧。”耗到天荒地老,耗到石爛海枯,耗到宇宙變洪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