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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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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上回書中南宮姑娘與嶽小俠旅邸成就好事,一對冤家,卿卿我我,道不完海誓山盟,兩小鰈鶼情濃,不覺神傭體倦,昏昏相抱睡去。

,晨雞三唱,姑娘一覺醒來,見小俠倚自未醒,偎在前,面上尚帶稚笑,不覺又憐又愛,俯首輕吻玉郎,不料個郎竟是裝假,驟然而起,雙手抱定姑娘,一陣亂吻,姑娘被他吻得花枝亂顫,不住咯咯發出輕笑,移時,姑娘用手一推,嗔道:“弟弟,此身今後已屬你所有,望勿始亂終棄,似此桑間鰈上之行,可一不可再,望即稟明師長,擇定吉期完婚,身分既定,悉郎所為。”說完,一雙星目充滿-楚幽怨神情,盯在弟弟面上。

小俠聽後,悚然一驚!面容一整正式答道:“姊姊,你還信不過弟弟麼?我這就起身稟明師長,不過…”姑娘見他吐吐,似有為難之意,不由芳心著急,忙問:“不過甚麼?你快說呀!”小俠只得說出師祖講他情孽深重,以後難免三四妾,又說自己用情極專,但願師祖神相不靈才好。

姑娘不由“噗哧”一笑說:“你師祖所說,不會錯到哪裡去,你這小白臉,女孩兒家見了誰個不愛?只要你情意始終如一,對得住我就好了,真要有那一天,你姊姊不是醋娘子,只要人好儘管去娶。”小俠大喜若狂,抱定姑娘又吻,連說:“姊姊,你真好。”姑娘忙用手推開笑說:“別胡纏了,天不早,也該起了。”兩人忙雙雙整衣梳洗,啟門而出,見了諸、趙等人,不有些羞愧赧然,諸、趙兩老神情一如昨,恬靜有禮,明知而不形於,但尚維三可就不同了,在旁直做鬼臉,姑娘暗罵老化子該死,小俠只當沒有看見。

五人用完早餐後,小俠即起身說:“小弟尚須稟告師門尊長,決定何時正式完婚,此刻即往,去去就來。”諸、趙、尚三人同說應當如此,姑娘一再叮囑早去早回,小俠連聲答應,兩人依依不捨而別。

小俠回到北門隆盛客棧,孫卓如、杜英俊二人正由內出外,恰巧遇見,孫卓如一把抓著嶽文驤雙手說:“嶽師弟,怎地昨晚沒有返回?霍師伯正有事尋你呢。”說完三人同進店內,走向霍玄衛住房,霍玄衛正與“終南三子”左湘等人商談,一見嶽文驤,即含笑問道:“驤兒,昨晚沒回,想是發現金鷹幫三人落足之處吧?”嶽文驤即說出遇見姑娘等三人及拜山蜈蚣幫總舵經過,又紅著一張臉將昨晚之事和盤-出。

霍玄衛一聽,面容鐵青,如罩一層寒霜,厲聲說:“驤兒,你怎麼這等守不堅?雖說南宮翠娥與你一雙兩好,為師也頗贊成,但豈能效蠢夫俗子,不媒而合,似你這樣難後怎可行道江湖?”小俠哪敢言語,俊面緋紅,低首受責。

左湘接口笑勸道:“師兄,罵他則甚?昨晚情景,不要說他正是血氣方剛之年,易於衝動,就是我等這般老朽,也要動心,再說女孩家清白身體讓陌生男子瞧見,能不要他還要誰?你罵驤兒,未免矯枉過正了。”

“終南三子”也連聲勸解,霍玄衛這才面容稍霽說:“驤兒,此番姑且不究,以後不可如此,你與南宮姑娘之事,等此間事了,為師代你作主,在三江鏢局為你完婚。”小俠連聲稱是,在旁只樂得眉開眼笑。

霍玄衛復對“終南三子”說:“不料蜈蚣幫近年來已成氣候,齊雲生這老兒早年惡孽難數,近來雖悟前非,極少為惡,然積重難返,幫眾藉勢在外為非,劫殺掠,令人髮指,如今與金鷹幫勢成水火,兩不相容,恐將後之蜈蚣幫落個煙消瓦解自在意中,可見創業不易,守成更難,八月中秋,驤兒可與金鷹幫前往拜山,不至必要,切忌動手,侯-屆時定然趕到,籍機接納,也好少卻許多顧忌,雖然諸子坤言過,若是秘笈讓驤兒得到,絕不伸手劫奪,但防人之心不可無,還宜慎重從事,令高足三來外出探視,據說白天毫無蹤跡,惟晚間魔道匪徒,三三兩兩,化裝文士,在儲潭附近出現,明是遊山觀水,其實暗地監視,依老朽揣測,不到期,群魔不會生事,我等現在既然無事可做,想那-山“靈峰樵子”三月初走火入魔,乘此機會不如前往-山相助“靈峰樵子”以我等四人助他打通玄關竅,豈不是好?”

“終南三子”當即同意,霍玄衛對嶽文驤叮囑道:“為師與終南三位師伯有事-山,今就要啟程,為期一月,當可返此,左師叔八境臺行蹤已現,無法再留,昨已遷往城南通天巖,以後有事不妨找左師叔商量。”嶽文驤連聲稱是,孫卓如、杜英俊二人正待與小俠取笑,話猶未出口,卻見一人蓬頭垢面,渾身血汙,跌跌爬爬由門外闖入,一見左湘即喊:“左老前輩,你…”一聲未了仆倒在地昏死過去。

左湘忙近前一看,即驚呼道:“這是三江鏢局袁鏢頭嗎?怎麼成了這樣?”急把脈象一扶,對霍玄衛說:“此人負傷並不重,只是長途跋涉,急怒攻心,氣竭暈倒,想必三江鏢局出了甚麼亂子?跑來找我。”說罷將袁化文抱起放在上,取出一顆續命金丹,撬開袁化文牙齒用水灌下,再解開衣裳用萬靈紅玉膚塗敷創口。

不一刻袁化文睜眼一看,見左湘、霍玄衛等人站立前,就要撐身坐起,左湘忙道:“袁鏢頭,你傷後元氣未復,休要多禮,就躺著慢慢地講吧。”袁化文試覺自己仍然氣弱,實在無法坐起,又知前數人均是江湖奇人,討厭俗禮,也就說道:“左老前輩,恕我袁某無禮了,劉總鏢頭命我星夜趕回府城,請老前輩速往援救起鏢,現劉總鏢頭等七人均不知生死存亡?老前輩無論如何要前去救援,袁某雖死,也大德。”左湘微微笑道:“袁鏢頭,你休要急,慢慢把此事前因後果說出,不然左老二無法踩實匪徒來龍去脈,叫左老二怎樣起鏢?”袁化文一聽心中也自好笑,自己把話說急了,這才娓娓說出一番話來。

原來三江鏢局總鏢頭“金刀孟嘗”劉元曜,當年拜師“荊門劍客”李三葉,一身藝業,得自真傳,尤其一手八八六十四手八卦金刀,使得出神入化,刀猛力沉,當年行俠江湖,不知降伏多少強梁豪客?人又好友,慷慨仗義,故掙得了“金刀孟嘗”美號。三十八歲那年,劉母抱孫心切,-媒替他找好一房子,命他完婚家居,劉元曜天至孝,只得應允,新婚夫人楊氏,美而且賢,肚子也真爭氣,過門未滿一年,替他養下一個白白胖胖的兒子。

劉元曜在家一蹲就是三年,不免靜極思動,自思以前闖蕩江湖,雖說行俠仗義,但終久也搞不出甚麼名堂?大丈夫應立志安家創業,尋思之下,即相邀四、五好友商量,決定在贛州創設三江鏢局,專接南七省鏢貨,仗著劉元曜往常人緣好,情廣,走鏢以來沒有出多大亂子,就有波折也有人出面拉拉情關說一下,也就算了,故爾業務蒸蒸上,南七省無人不知三江鏢局之名,也著實賺了不少銀子。

五天前,接了一批鏢貨,共是五十萬兩白銀,兩箱珍珠,為一北方富商委-,富商賣了一大船長白人參,換了現銀,又在合浦蒐購兩箱珍珠,銀子擬運至金陵,再就地購貨北上,兩箱珍珠則帶返京城,遍送王公貴戚,達官貴人,俾作功名進身之階,但因款項太大,水運嫌慢,又恐歹人覬覦,託人容介之下,即找上三江鏢局門來。

劉元曜接見之下,略一談,即推辭不接,劉元曜前聞左湘說,武林群,畢集贛地,最好不必要接的鏢不要接,於是對富商說,銀錢數目太大,行程又遠,現時路上又不很平靜,一個照顧不到,倘有失閃,小號賠累不起。

北方富商再三婉求,許下極重的花紅,共是一萬兩白銀,先付五千訂金,到達金陵割後,再付五千,劉元曜尚待推辭,不起副總鏢頭“玉面麒麟”李崇輝,一再慫恿,說是保鏢從來不是沒有風險,否則把三江鏢局乾脆關掉算了,劉元曜不起李崇輝連勸帶,無可奈何?只好接下,富商大喜,再三致謝,議定第三天啟程。

第二天五十萬兩白銀送來,在鏢局內裝好銀鞘,分做五十輛鏢車,二箱珍珠另放在二輛鏢車內,派定專人看守,防備宵小,一面吩咐廚下殺豬宰羊,款待弟兄。

就在這天薄暮時分,來了兩個行跡可疑漢子,在鏢局外廣場中,不時徘徊,指指點點。

這時鏢局內正好宴散,趟子手洪二牛吃得醉醺醺地,來在門首石獅邊旱菸,先見二賊盤桓門首,只當遊客經過瀏覽,還未在意,繼見二賊良久未去,指手畫腳地,不由疑雲頓起,洪二牛人雖魯不文,卻極明,跟隨劉元曜走鏢多年,江湖鬼蜮,見多識廣,即知二人不是甚麼好路道,站起身來將旱菸袋一敲,大聲喝道:“呔!有甚麼好瞧的?瞧了半天還不夠嗎?待了這麼久摸清了門路沒有?你們也不打聽打聽三江鏢局的鏢貨,憑你倆這份德行配嗎?”兩個匪徒一聽,面微變,其中高大個子雙目一瞪罵道:“三江鏢局算啥個東西?就是紫城老子也可高來高去,誰不知道三江鏢局接下一批紅貨,你既如此說,咱們路上瞧瞧看,誰配誰不配?”二人正在吵鬧,驚動了局內一位鏢頭袁化文跑出來喝道:“洪二牛,你是愈來愈不更事了,這麼晚跟人家吵甚麼?灌飽了黃湯,還不去睡,誰叫你來惹事生非的。”洪二牛筋青脖子紅嚷道:“袁鏢頭,別冤枉俺洪二牛,你去問問這兩個小子,他說路上要動俺們鏢局裡的紅貨啦。”袁化文一聽,心中大驚!即向二人拱手道:“二位請示高姓大名?

三江鏢局素來對江湖朋友以禮接待,請屈駕入內一敘,二位如缺少盤纏,絕不讓二位空手而回。”那高大漢子改容笑道:“袁鏢頭,好說,俺叫梁彪,這位是俺拜弟李魁,俺弟兄二人奉敝上之命來此投帖,正想找人通報,不想遇見這蠢牛,發生爭吵,請勿見怪,既袁鏢頭出來,也是一樣,俺倆也不拜見貴東了。”說時,伸手入懷取出一封大紅帖,遞袁化文手中說:“有煩袁鏢頭轉上,並問候貴東,俺弟兄前途恭候。”說罷一拱手,兩人轉身走去。

袁化文手持紅帖急急入內,一見劉元曜,即道:“總鏢頭,有人找上門來啦,您老拿去瞧瞧。”手中紅帖一送,劉元曜接過扯出一瞧,不由直皺眉頭,眾人圍住一瞧,紅帖上寫著一行字跡:“愚弟鳳凰山主“九尾蠍”彭爾-頓首百拜”別無他言。

“玉面麒麟”李崇輝說:“大哥,鳳凰山彭爾-消息倒真靈通,風聲已走漏,說不上不去,只有走著瞧吧,按理來說,吃鏢行這碗飯,就是在刀口上血,彭爾-能為再高,憑我倆手下也不見得對付不了。”劉元曜見李崇輝看事看得太輕鬆,忙搖首道:“話不是這麼講的,既然接下這批紅貨,恁甚麼也要上路,憑能為倒不怕他,只是彭爾-有名陰險詐,暗中定有詭計,派人投帖,這主意真絕,使我等鏢貨不能不由在他轄境經過。”說至此不由沉一會,抬首微笑道:“既來之,則安之,真是擔盡天下風險,不可一偷閒,弟兄們,今晚早點安歇,明天一早要有神上路哩。”轉對李崇輝說:“二弟,你挑好六位鏢師,你我明一同上路吧。”李崇輝點點首,心中暗忖:“怎麼大哥今有點反常了?”翌一早,鏢車已然上路,李崇輝帶定六位武師“金錢鏢”袁化文“紅砂手”錢平“草上飛”周武勝“賽玄壇”趙子謙“雙掌開碑”王騰“神彈子”鄭慶吉,均是老成練達一時之選。

前站趟子手不時回報,沿途並無匪蹤,這一風平靜,第二天行至興國、寧都兩縣界密林處,遠望黑壓壓的一片森林,林中杉、樟、梓,三種樹錯互植,連綿數十里,進得林來,濃廕庇,異常涼,但林中少見陽光,地上溼不堪,黴腐朽爛怪味直衝入鼻,令人分外難受,杉針落葉覆蓋如氈,蹄行輪徑,絲毫無聲,間或可聞數聲鳥語喧噪外,其餘一片死寂。

劉元曜勒馬停騎向眾人說道:“過林即為鳳凰山,但這片森林,倒是賊人下手的好所在,我等派下數撥趟子手,怎地未見一個回報?甚是可疑,你等應嚴加戒備,敵蹤一現,即將鏢車團團圍住,用弓弩嚴防,以免賊人與我等鏖戰之際,乘隙劫奪。”話聲剛了,驀見前路十數騎,風馳電掣而來,眾人大驚!忙取兵刃,列陣以待,只見十數騎來在近前,突然馬勢一緩,分做兩行,徐徐向前,將劉元曜等一行夾在中間,掐算人馬車輛總數,匪眾面帶詭笑,直不把人看在眼裡,清點完畢,匪眾復又回轡疾馳,在眾人身旁呼嘯而過,為首一人回首向劉元曜哈哈大笑,揚長而去。

“金錢鏢”袁化文見匪徒太以目中無人,氣憤不過,手中扣緊三支金錢鏢“嗖”地猛打,一聲斷喝:“匪徒,還不下馬。”三支金錢鏢成品字形,分向賊人身後打去,勢若星趕月,其速無比。

看看就要打在賊人身上,哪知賊人頭也不回,就在那三支金錢鏢離身後約莫一尺光景,陡地身形一拔,在馬背上拔起一丈左右,疾地身形一變“鷂子翻雲”頭下足上,墜落五、六尺,突化“蒼鷹搏兔”兩臂一分,身形一平,右手霍地一掠,三支金錢鏢全部接下,空中一個旋轉,輕飄飄地落在地下,幾個動作,快如電光石火,又恰到好處,輕功之高,身法之美妙,令人歎為觀止。

賊人一聲獰笑,喝道:“雕蟲小技,也來獻醜,你邵三太爺現在無暇與你計較,前面有得你們受的了,這些破銅爛鐵,你三太爺用它不著,原禮璧回吧。”說罷,將手一揚帶起一股勁風,三支金錢鏢秋雁一式分向劉元曜、李崇輝、袁化文三人身前打到,宛若電星殞,手法之高,較之袁化文不啻天淵之別。

三人大驚!急忙一縮身,登裡藏身,恰好避過“篤篤篤”三支鏢貼著馬鞍分別打向三輛鏢車木檻上,深入兩寸有餘,勁力之雄厚,令鏢行眾人不,相顧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