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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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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嗎?”赫連爵見他居然如此回答,顯然是要棄車保帥,出賣海盜以保住自己,心中更加鄙夷他的為人。但是他心中惦記著君月的安危,只是問:“那海盜中可有女眷?”

“女眷?”孫英一愣,剛才他沒有留意,但是赫連爵的問題顯然大有文章,讓他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

見他怔住,赫連爵猜他不解內情,於是趁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時沉聲道:“海盜在哪裡?帶我去。”他忙一側身“將軍這邊請。”不用他說,赫連爵早已望列內院深處那片火光,他心急如焚,腳下更是快步如飛,万俟帶著一千官兵一擁而入,保護在他的左右。

孫莢連忙出聲“赫連將軍,海盜那裡已經被我控制,不必帶這麼多人入府吧?”赫連爵充耳不聞,一馬當先步入後院之內,黑眸灼灼,迅速在火光之中的海盜群裡梭巡君月的蹤跡。

在蕭虎身後的君月聽到孫英手下的稟報已是雀躍不已,看到赫連爵走入院內,再也壓抓不住自己狂喜的心情,橫邁一步,輕顫著聲音喚“爵。”她忘記自己的身份,脫口而出的名字過於親暱,而赫連爵一眼看到她時馬上邁上幾步,單膝跪地,鄭重說:“參見陛下。”頓時全場無論是海盜,還是孫英及他的手下,都如遭雷擊,所有目光齊刷刷地凝聚在她的身上。

君月輕顫地伸出手,剛想說『免禮平身』,下一刻已被站起身的男人猛地攬入懷中。

“微臣失禮了。”赫連爵依然放肆張狂,不懼所有人驚詫的目光,堂而皇之地昭示他與君月的親密關係,然後目光如電地向君月身後那個看起來是海盜首領的虎臉男子,英眉一凝“万俟,將這些海盜給我拿下!若有反抗,就地格殺!”

“不要!”君月在他懷中急忙拾起頭,出聲制止“這些人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並沒有受任何的委屈,錯的是他…”纖纖玉指一掃,鎖定在孫英身上。

“他勾結海盜,欺上瞞下,是朕不腦祈恕的!”

“陛下放心,微臣知道怎麼辦,”此刻他來不及細細詢問她和海盜的事情,但是眼下懷中的愛人不讓他抓這些海盜,他自然會依從『聖旨』行事,轉回頭,他看著已經呆若木雞的孫英“孫少將軍,我勸你不要妄想反抗,在您的府外我已經調集了五千兵團團包圍,另外還有十六門火炮守在你家東西南北大大小小八個門口,有擅自逃跑者,可以先斬後奏。

“還有,你送我的那個假虎符被我丟到冶煉爐中燒化了,真的虎符我也已命人在你府中找到,所以你所統轄的三萬大軍現在不再是在你的統領之下,再加上陛下在此,若我是你,就會乖乖束手就擒,還能落個『勇於承擔罪責』的好名聲。”孫英盯著他的目光漸漸變得狠毒“赫連爵,你真的夠狠,但是我孫家歷盡艱辛掙到現在這份軍功,也不是你們說搶就能搶走的!”他背在身後的手臂突然一抖,不知從哪裡拽出一柄銀水似的長劍,劍身一抖就身向赫連爵剌來。

赫連爵瞳孔收縮,抱著君月的手臂沒有鬆開,腳下輕滑,平平地滑開三四尺的距離,突然間,幾個銀光點打向他懷中的君月,他身如疾風,揮袖打落那幾枚銀暗器,然後劈手奪過旁邊一個士兵手中的短刀,手起刀落,瞬間砍斷孫英的右手。

孫英慘呼一聲滾倒在地,万俟立即奔上前幾步,將劍架在他的脖子上。

赫連爵冷厲的聲音殺氣騰騰“好大膽的賊子,居然想行刺陛下?!看來你的背後必然還有更大的主子為你撐。万俟,先不要殺他,留著這個活口,我要讓他活著比死更痛苦。”君月低聲說:“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離開吧。蕭虎似乎有事要和你商量,帶他們一起回去。”

“蕭虎?”側目瞧那看來威猛的海盜首領,嘴角挑起一絲笑意“好,謹遵聖命。”他將君月帶出孫府之後,君月本想單乘一匹馬,但是他緊緊地抱著她,不肯鬆手,讓她羞澀得不敢抬頭去看前後左右簇擁著她的那些士兵,她的臣民。

剛剛回到大營,他甚至不讓她接受其他將士的參拜,就霸道地將人抱入內室,一關房門,如狂風暴雨一般的烈吻便驟然壓下。

君月驚魂甫定,重返回他身邊的喜悅還沒來得及細細品味,便被他強行拖入這個讓她意亂情的幻境中,連半點反對的意念都沒有。事實上,她也是如此熱切地渴望著他,無論是在京城的皇宮,還是被擄後的孫府院,她都堅信自己能回到他的懷抱真,如今心願得償,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

“爵,你…怎麼知道的,知道我在那裡?”她輕著,『空』發問。

赫連爵的吻連在她的耳垂,給她片刻的息機會,低笑連連。

“想找到你就自然能找到,你說,那個《佛羅那經典》是不是你讓海盜去買的?”

“是…我希望你能透過那條線索找到我。”

“嗯,很聰明。”他讚許的口吻就像是在哄一個孩子般充滿了寵溺。

忽然,他身子一僵,托起她的臉,沉聲問:“那群海盜對你做過什麼?那個蕭虎有沒有企圖染指於你?”她從他懷中抬起一對霧濛濛的美眸,淺笑

“如果他做了,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我會殺了他,但是這輩子都不會不要你。”他又開始啃咬她的雪膚,一再問:“說,他到底對你做過什麼?”

“什麼都沒有,他算得上是個君子。”她渾身都被他咬得麻酥酥的,難受得在他懷中動。

“他是君子,難道我不是?”赫連爵開始胡攪蠻纏,趁機將在她身上點燃的火焰燒得更旺盛。

“那就讓我做一回小人。今天晚上不許你出去見他們任何人,今晚你必須是屬於我一個人的。”君月再也沒有反抗的機會,任憑他胡作非為地霸佔住她這一國之君,任憑自己放縱沉淪於他懷中。

情,因為情深,因為久別。

*********

蕭虎望著面前那個坐在太師椅中,氣焰很是囂張的男人。

這就是名動朝野內外的赫連爵了。昨天晚上在孫府中的匆匆一瞥,讓他初見他的張狂霸道,和雷厲風行的做事風格,這個男人很對他的口味,如果他們都是平常人,一定會成為很好的朋友吧。

這麼多年來,他們身處兩個陣營,似乎註定只能做敵人,而不是朋友,不過現在,一切或許可以有所改變。

“我現在不是將軍的階下囚,將軍是不是也該給我張椅子坐?”昂著頭,他不客氣地先開了口。

赫連爵一笑,擺擺手,旁邊立即有人搬了張椅子來。

“這張椅子給你坐,不是因為我沒有把你當囚犯看,而是因為陛下一定要我給你這個面子。”他將前提說好,擺明了不想和對方站在同一基準上對話。

但蕭虎並不客氣,不卑不亢地坐下來,蹺起腿“陛下如果早點告訴我她是誰,說不定我會待她更好一點。”

“將陛下擄走,已經可以定你死罪了。”赫連爵冷冷道“而且我不相信你這個海盜知道陛下身份,之後是否還可以保證陛下的人身安全。”

“陛下可以證明我的人品。海盜也有海盜的尊嚴,所謂盜亦有道。”赫連爵冷嗤“盜亦有道?你們在血月國海境竄作案,打劫來往商船,殺傷無數百姓,也配說盜亦有道?你們有什麼道?強盜之道而已。”

“每個人都有他們選擇的生存方式,有時候是迫不得已,有時候是形勢所,不是每個人都像你赫連爵一樣,輕輕鬆鬆就可以坐到現在的位子,然後對我們大肆批評,玩生死。”赫連爵眉一挑,還未說話,忽然門外傳來君月的聲音。

“你錯了。”兩個男子同時起身,君月施施走入,來到赫連爵面前,看到他微蹙的眉,知道他不滿自己手,便柔聲解釋“我怕你對蕭虎有誤會,所以過來看看。”

“看到了?現在有誤會的人不是我,而是他。”他讓她坐在自己原來所坐的位子上,自己則站在她身邊。

“蕭虎,你說赫連爵是輕輕鬆鬆坐到這個位子,這話不對。赫連爵祖上並沒有什麼顯赫的出身,他能有現在的成就全靠他一人努力。他馳騁沙場數年,多次擊退敵人,也曾獨自一人力抗五千兵,將敵人困限於沙陣內,歷經九死一生。

“後來他又被先皇以謀逆之罪放,如今朝中依然有許多人反對他,他並不輕鬆。而且他也不是對你大肆批評,只是你們的名聲讓人不得不對你們有諸多的質疑和憂慮,他多問幾句也是應該的。”赫連爵勾起,似笑非笑。

“你對我的過去了解得真是不少。”蕭虎看著兩人,無聲地笑笑。

“他是陛下的男人吧?陛下當然向著他。”見君月又紅了臉,赫連爵馬上幫她轉移話題“陛下說你有事要和我說,現在陛下也來了,有什麼話就說吧。”蕭虎望著君月,忽然曲下雙膝跪倒“陛下,蕭虎之前無禮,不知陛下身份,冒犯了您,請求陛下寬恕蕭虎及一干兄弟們的罪責。”君月微笑“蕭虎,你不求情我也不會治你們的罪,因為我心中明白,你和孫英不一樣。只是我不明白,你之前有求於孫英的是什麼?你們棄船登陸,棲身於孫府的原因又是什麼?”他沉思片刻,恭敬地回答“我們海盜原本都是出身窮苦的兄弟,無法養活自己而被迫入了劫匪之道,這些年是做了不少的錯事,大家年紀大了後,也漸漸開始後悔,有些人已經娶生子,所以很想給自己的兒子積點陰德,這兩年我們就商量著是否能棄惡從善,洗手不幹了。

“不過當年為了能生存,我們和孫家早已有了默契,就是我們在海上犯案,孫家從朝廷領銀子,假裝鎮壓,我們再適時退去,孫家給我們相當數額的銀錢,我們也幫孫家掙得軍功。”

“好大的膽子!”赫連爵忍不住怒斥“你們把國法、人命、朝廷和陛下都看成什麼了?”蕭虎不與作答,繼續說下去“據我所知,孫家做這些事的時候,朝中有位大人物一直在後面暗中縱,所以餉銀中有很大一部份歸那位大人物所有,這一次我就是想和那位大人物見個面,開誠佈公地表明我們決定金盆洗手的意圖。然而我們上岸後來到孫府,一等十餘,孫英卻推三阻四,不肯為我引薦。”

“他當然不會同意,否則他每年要損失多少進帳?”赫連爵再度冷笑。

君月問:“你知不知道京中那位大人物到底是誰?”

“不清楚,孫英從不肯說對方的姓名,但是看來那位大人物應該是統管每次發放軍餉錢糧事務的人,所以才可輕而易舉地截留官款。”赫連爵看向君月,發現她的臉明顯變得青白。他相信他們彼此都已經知道了那個人是誰,因為這些年來一直統管戶部、負責發放宮款的,只有大公主望月。

毫無疑問,攤牌的時刻到了。

海盜蕭虎的變節,將成為他們消滅望月的最大一張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