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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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少驄聽著我的話,就像是在接受最極致的稱讚一樣,從雙眸深處出一種強烈的自信心說道:“不錯,從那時開始,我們久開始利用千醉這種藥。其實你也知道,這千醉並不是什麼毒物,但是他可以控制人們的心智,讓人產生強烈的幻象。要知道,人在產生幻想的時候,內心情緒是十分容易被人控的。而我們做的,只需要不去製造你們內心深處的那些場景跟環境的共鳴,去刺你們的心智,然後再不斷暗示自殺。這,就是我們並不需要動手,然而卻有人一個個的死去。你的二弟,你的三弟,當然,接下來還有你。”我並沒有因為顧少驄這句死亡威脅而驚懼,反而看了看在一旁默不作聲的盈煙說道:“從你開始模仿胭脂出現開始,只要你在我身邊,每一件事情,每一個問題,其實都是刻意在發我內心的共鳴。二弟和三弟的死,其實也是你們給我做的局。因為跟他們相比,你們不確定作為葉青兒的兒子的我,是否有能力破除千醉的危害。因此你們只能將我的內心到崩潰的邊緣,這樣我才會放鬆對盈煙的戒心。而只有這個戒心被放下了,千醉能影響到我的內心。”
“告訴我,你們殺我二弟的具體手法是怎麼樣的?”我把臉轉向了一旁的盈煙,然而此時她卻沒有說話。在她的眼角里,此時似乎還有一點淚痕,我不知道她此時的內心是否存在對於殺戮的懺悔,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現在並不想參與我跟顧少驄之間的這一番對話。、倒是顧少驄,見我提出了這個問題,立即眉飛舞的說道:“為了殺他,我從揚州花重金選了一個最像胭脂的女,然後讓她在廬州府出名。果然,在”無意“中,你那個二弟見到了這個女。他瘋狂的愛上了這個女,從來不去沾花惹草的他,開始不斷出入青樓。”
“然而他不知道是,每一次,在他跟這個女相處的房間裡,都有千醉的藥。對他使用這種物藥,就是為了最大化的發他內心的綺念,讓他當年在黑蛟島積壓下來的負面情緒爆發,因此,在每次他神離的時候,那個女久不斷暗示他自殺。果然,就在自己女兒出嫁的那一天,我終於做成了這個舉世無雙的局,這樣,就在無聲無息中,起到了殺人的作用。
“恐怕,那個你用來殺我二弟的女子,並不是女吧。二弟雖然也年齡大了,但他的一手橫練功夫還是讓你們十分忌憚。倘若是尋常的女出手,一單稍有閃失,你們就全盤皆輸。所以,你們必須要找一個絕對可靠的人。”我看了看一旁的盈煙說道:“其實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你吧,盈煙。”
“哦?你是怎麼知道的?”盈煙終於開口了,好奇的問道。
“就在我們回到黑蛟島的那天晚上,我發現了一個細節。你表面上是在據我的描述,向我展示胭脂體藉二弟那一幕。在當時,我並沒有十分在意,但是就在剛才我已突然意識到,為了儘量喚起我內心的綺年,你當時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你在寬衣解帶時的一舉一動,跟當時胭脂的動作實在是太像了,幾乎就像是當時的情景復現。在我看來,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二弟,胭脂跟我三個人以外,只有一個人能知道當時的細節。那個人,就是那個勾引二弟去青樓,然後如二弟書信所說的,一次次被他調教過的那個青樓女子。”
“你說的不錯。”盈煙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對不起,我騙了你,我從小並沒有師父,在我娘去世後,十三歲的我本來要被人賣到外去。是顧大人救了我,而從那時起,我的生命,就是用來幫他完成他的計劃的。”
“我明白,”一向不通人情的我,突然發出了一陣如同長著扼腕一樣的嘆息道:“只是,他雖然的確救過你,你卻不該幫他作出這樣的事情,尤其還是犧牲你自己的貞潔。對於一個人來說,知恩圖報固然重要,但倘若在大是大非面前,我們不能保持住自己的判斷力的話,那我們人類跟動物又有什麼區別。況且,他連悉心栽培他的朱六都可以害,你在他的眼裡,也是同樣的死不足惜。”
“我說過,我的命是他給的。”面對我有些把她和禽獸相提並論的暗諷,盈煙並沒有動怒。這一次,她說出剛才的語氣似乎更加堅定:“但是這一次,我卻讓他失望了。”我知道,盈煙所說的是她剛才救下我的行為,不知道如何接她的這句話,只能扭過頭去,看著顧少驄說道:“說起那個悉心栽培你的上司,你襲擊朱六恐怕有兩重原因吧。其一,你是想借兇案的機會,襲擊自己的上司好自己上位。今之後,你的大仇得報,你得不到血石其實也無妨,嚴閣老一家身敗名裂已經是你想要看到的結果。因此,現在你也同樣想另外一個知道你身份的人失去心智,否則,只要朱六在一天,你的地位就是危險的。”
“而另外一個,也是更加關鍵的。就是隻有朱六,才能引出那個當年跟他一起,殺害殺生和尚的三弟王曉飛。”我頓了頓說到:“其實當年,雖然殺生和尚是中了藥後被殺,但我卻知道,要讓這殺生和尚中毒,可不是三弟一個人能做到的。事後,我檢查過現場,竟然發現現場沒有任何破綻。但細思之下,沒有破綻就是最大的破綻,只有那個江湖上獨步天下的大盜過山風,才有這雁過無痕的本事。”
“不錯,要做到這一箭雙鵰,可非常的困難。因為相比起你那格軟弱的二弟,你的三弟,還有朱六,可沒這麼多弱點,所以只有搬出殺生和尚的死,才能讓他們的內心產生破綻。可笑的是朱六妄自聰明,作為北鎮撫司的老大,自以為掌握了全天下的機密,但其實他自己,早就已經深陷我千醉的局之中。當時他的在黑蛟島上的勾當,其實我早就已經知道。”
“也正是因為如此,你做了一個同樣的局,而這個局的核心,就是一具身上有兩處致命傷的無頭男屍。”
“難道,你不好奇這局男屍是從哪裡來的嗎?”
“這個不難,從登島起,我們就一直聽說過一個人。然而,我們卻從沒見過這個人,只是一直在聽他的咳嗽。那個得了肺病的老太婆的孫子,是你事先就選定了的替死鬼。我想,此時,給自己孫子送晚飯的老太婆,可能才發現自己的孫子已經不見了,他那從不間斷的咳嗽聲,竟然是掛在風口上的風鼓跟碎布發出來的。”
“不,她不會發現這個,因為在給自己的孫兒送飯之前,她應該先點燃了那盞被我放了劇毒的油燈了。”
“她已經七十多了,你也不放過她?”
“人,總是會死的嘛。早死幾天,好像也沒什麼不好,反正她們活著也受罪的。”對於顧少驄此時的內心,我已經不需要去揣測了。因為此時他的表情,就跟台州府死囚大牢裡面那些隨時可以決定別人生死的判官一模一樣。
“所以,下一個要死的人,應該就是我了吧。”我看了看眼前的二人:“你們如法炮製,用胭脂往的言行,還有二弟的書信,三弟的舉動,朱六的遇襲,來不斷發著我內心深處最壓抑的情緒。而當這一切都準備妥當之後,盈煙的那一次在我內心充滿苦楚時的失敗的情,就成為了你們給我準備的最後的引子。內心強烈的失落,就是你們用來擊破我內心防線,引誘我的自殺的最佳方式。”
“是。”
“然而你沒有想到的是,有一個人卻不忍心見我去死。”
“沒錯,子婊就是子婊,”顧少驄惡狠狠的看著盈煙說道:“上次她幫我殺湯貴的時候,心就已經不穩定了。我本來想換一個人,然而,要知道以你的定力,能把你的心智搞亂的人並不多,因此我只能兵行險招。結果沒想到,事到臨了,這個子婊還是對你心軟了。”不過,顧少驄卻又長吁了一口氣說到:“然而萬幸的是,雖然你沒有自殺,但是此時你中毒已深,已經沒有能力再反抗。我要殺你,隨時都可以。而且,跟以往不同的是,在這個荒無人煙的孤島之上,我所做的一切,都不會有人知道。
幾天之後,大家只會見到一艘在風中翻覆的台州衛的小船,幾個溺水而死的屍體,和一個靠著抱住桅杆保住命,奄奄一息的青年而已。”當說完這段話時,顧少驄又一次笑了,而這一次的笑聲中,除了勝利者的喜悅之外,還有一種前所未有的狂傲。
然而此時我卻內心異常平靜,因為就在此時,我已經注意到,門外來了一個人。這個人腳步很輕,輕得就像是微風拂過臺階一樣。而就在這聲音越來越近的同時,門外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你以為,你的計劃真能得逞嗎?”這個聲音,我無比的悉,當我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心頭先是一寬,然後卻又一緊。心寬時因為我知道,就算是藥再厲害,此人來了,也可以化解。然而,我也知道,這個人只要一現身,當年的往事的真相,也必然要浮出水面了,只是,面對這往的真相,在場的每一個人,包括我自己,真的能承受這真相之重嗎?
此時,終於意識到情況變化的顧少驄和盈煙,難以置信的看著門口出現的這個身影。這個身影,本來應該屬於一個在他們眼裡馬上就要進棺材的人。然而此時,那個人卻好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只是默默看著他們。唯一有所一樣的,就是她臉上掛著的一絲不知是笑還是怒的複雜表情。
“是你?”顧少驄驚訝的看著眼前這個人,此人的出現,實在是太不合理。
在他看來,就算此時她沒死,也應該滿世界的尋找自己那個不知道去了哪兒的孫子才合理。而且,此時她不光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而且她看上去似乎很神,駝背也不見了蹤跡,甚至就連臉上的皺紋,似乎也少了許多。
一個人的身上,本不應該發生這些變化。如果這些變化真的發生了,就只能說明一點,就是此人以前表現出來的一切都是假的。孫子是假的,身份是假的,甚至年齡,可能也是假的。
“你是…”顧少驄的瞳孔,突然急速放大,在他一向充滿自信的臉上,我從未看過如此的驚慌。不過,我並沒有對他對舉動又一絲的意外,因為他驚慌的原因,我卻是知道的,只有那個人出現,才會讓他如此的驚懼。
“師…師父。”當顧少驄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一切的事情,似乎就已經結束了。我看著這個被顧少驄稱作師父的人,即使這個人還有著一層跟我更加密切的關係,然而我此時還是不知道說些什麼。
二十年沒見了,雖然這二十年裡,我對她似乎也沒有什麼想念,甚至就好像是她真的已經過世了一樣。但今天,當再次見到彼此的時候,我突然覺得,我們的眼神裡除了唏噓,竟然同時閃著淚光。
葉青兒。
二十年後,當這個名字的主人再次出現時,你或許會慨,昔瘋魔江湖的仙,也敵不過歲月的侵蝕。雖然因為易容的原因,讓她不得不表現得像一個老年的婦人,然而我知道,此時她身上的一些老態,並不是刻意裝出來的。尤其是在跟我眼神相接觸的那一瞬間,我突然有了一種大家都已經老了的想法。
然而,此時她眼中的慈祥,卻是轉瞬而逝。雖然已經不再年輕,但曾經的那份驕傲,讓她在面對我和顧少驄這一個兒子,一個養子時,還是會保持著自己作為長輩的姿態。
“少驄,你可真是厲害,我當年傳你的千醉,你竟然做了這麼多好事。”面對著葉青兒的質問,顧少驄一言不發,只是他此時的沉默已經沒有意義,這種行為更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孩子,在保持一種並沒有什麼價值的倔強而已。
“看來,有些事情,今天需要在這裡全部說出來了。”我看了看顧少驄,嘆息著說道對葉青兒說到。
“哦?這些年你不是對這些事情守口如瓶麼?怎麼今天,反而是你先提出來了?”我伸出了手指,指了指如同在神遊的顧少驄說道:“這個理由充分嗎?”
“好像也不太充分。”葉青兒看了顧少驄一眼,只是搖了搖頭。
我沒有說什麼,又伸手指了指在一旁默不作聲盈煙一下說到:“那這個呢?”
“這個理由就很充分了。”葉青兒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一臉疑惑的盈煙說道:“還是我來說吧,這個故事會很長,但我敢保證,你們會有興趣聽的。”
“四十年前,那時我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煉丹女子。在我一次遊歷的過程中,我結識了一名三十多歲的男子,此人英姿卓越,風度翩翩。當時雖然我是修極樂道的,但依然難以抵達他的誘惑。雖然,和他相聚的時間只有短短的三天,然而,我卻再這期間裡委身於他,然而,故事的源頭,也就是那裡開始的。”
“兩個月之後,我發現自己竟然有了身孕。雖然當時我糾結了很久,最終還是抵不過內心的情愫,於是為i按照那人和我在一起時留下的僅存的身份信息去到了京城。然而,等我到了京城之後,跟很多未婚身孕的故事的女子一樣,那個人的身份是假的。就在我萬念俱灰的時候,我在一次皇家的祭天活動中,竟然見到了那個男人。當時,我才知道,這個和我有私情的男人,名字叫朱厚照。”一聽說朱厚照這三個字,顧少驄跟盈煙的表情立時大變。在大明朝,朱姓乃是皇姓,而叫朱厚照的人只有一個,就是當今聖上的父親,大明朝的第十一位,年號正德的先皇。
“當時,也許是我少女心,涉世未深。我竟然冒死想要闖入祭天的現場和他相認。然而,就在我打算這麼做的時候,我的行蹤被錦衣衛發現,他們以為我是刺客,於是立即對我動手。我拼死逃出生天的同時,也冷靜了下來。我意識到以我的身份,是不可能和他相認的。”葉青兒看了看窗外,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年輕時光,而年輕的代價往往是充滿痛苦的,即使是葉青兒也不例外也不例外。一個本來應該是江湖上萬人的女子,同樣會陷入這種情糾葛,而這種糾葛,竟然還牽扯到了皇家密事。
“如果故事到這裡就結束的話,那就沒有後來的事情了。”葉青兒接著說道:“然而在這個期間,卻發生了另外一件事情。我因為拼命逃跑,動了胎氣,暈倒在了城外的三仙廟。那裡的道長救了我,當時無依無靠的我,心緒不寧下竟然把所有的事情告訴了他。當時,他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叮囑我,我孩子的身份一定要保密。所以,我才會在這個孩子出生之後,就把他給一個漁家夫婦領養。然而我沒想到的是,這個道長,在多年以後,竟然把這條消息,告訴了一個他相中的正在朝堂之上蒸蒸上的一個朝廷官員,以作為一種政治投資。”
“還記得我曾經對你說過,是一個走方郎中將血石的秘密,告訴了嚴閣老吧。”我對盈煙說道:“其實,他告訴的嚴閣老的秘密,並不是血石,而是當今聖上,還有一個落在世間的兄弟的事實。論年齡,我比當今的皇帝朱厚熜還要年長。就算按照大明朝的律法,並非嫡出的我沒有資格繼承皇位,然而,我的事情卻是宮帷之中的絕密檔案。可以說,掌握了我,也就掌握了先皇的醜聞證據,而這件事情才是了一個護身符。”事情說道這裡,已經再明白不過了。從那個道士處知道這件事的那個官員,就是如今的嚴閣老。而我,就是那個先皇落在民間的私生子。我和顧少驄一樣,都有一個奇怪的身份。我們的出身,就天生揹負著別人生命中的秘密。只是,因為我們出生的家庭地位的不同,因此本來只是一個人的醜聞,卻會牽涉到那麼多人。
葉青兒嘆息道:“當嚴閣老得知了幾個機密了之後,就立即找到了我。當時他已經在朝中呼風喚雨,就算我在江湖上還有些基,卻也本沒有和當時已經是禮部尚書的嚴閣老談判的資本。因此,我不得不接受嚴閣老把他就控制在自己的掌中的要求。而至於什麼血石,什麼血衣衛,全都是假的,什麼天降神石背後的真相,不過只是將他軟在這孤島上的一個藉口嗎?可憐的是他那兩個兄弟,還以為跟著自己的大哥,結上了嚴閣老這樣的靠山。結果就這樣,傻傻的在這孤島上被折磨了十年。”
“這麼說來,那胭脂來到這黑蛟島,也是另有目的的?”盈煙的話,其實是此時顧少驄內心最想問的問題,不過葉青兒聽了,卻搖了搖頭說道:“不,她是個例外,從頭到尾,她雖然知道一切,但卻是被人利用的對象。關於她的身份的信息,一切都是真的,而她那會讓她英年早逝的疾病,也是真的。甚至她在家族裡遇到的那些醜聞,也都是真的。只有一點,她來到黑蛟島,並非是因為家族醜事要來避世,相反,她來黑蛟島更重要的目的,就是幫助閣老看住他。”看著葉青兒的語氣中充滿了唏噓,我接過話頭道“因為此事實在是關係者大,因此即使閣老假造出一個血石的秘密,同時又用我母親的命來要挾我。但是,他還是需要有人在我們身邊來看著我。我們三兄弟武功出,如果是用強,不是一般角可能看著我們。而且倘若不是自己的心腹,這件事情一旦傳出去,對嚴家才是滅頂之災。因此,細思之下,他只能讓自己那個從小就聰明伶俐,然後又遭逢大變,想要離家出走的孫女來幹這事。”我看著盈煙說道:“這就是我剛才所說的,有些事情,本不是你們想象中那樣。我跟盈煙之間,其實從一開始就知道對方的身份和目的。然而,有著類似命運的我們卻選擇了一種和平相處的方式。如果不是因為胭脂的頑疾將要發作,恐怕我們會一直保持一種虛假的夫關係直到老去。然而,當她的生命一點點的接近終點的時候,情況卻開始變了,她突然變得十分在意我,甚至想要用自己生命來換取我的自由。”盈煙沉默了,因為她能夠理解,對於一個女人來說,一旦她從內心想要去可憐一個人,尤其是這個人是和她同病相憐的人的時候,她內心的活動是怎麼樣的。
然而,一心只有復仇的顧少驄,此時卻依然一臉的難以置信看著我們。
“師兄,”盈煙破天荒的開口,對著這個自己從來不敢反駁半句的主人說道:“我現在完全明白你母親當時的心境了,其實她沒有你想象中那麼痛苦。當她選擇用她自己的生命作為代價的死,來解救自己要去監控的人的時候。其實一切的東西她已經放下了,自己的生死,家族的名聲,甚至是自己的那個禽獸一般的父親,她都不在乎了。她找來殺生和尚,其實並不是因為舊情難捨,而是她知道,只有那個同樣已經看破紅塵的大伯,能明白她的內心,原因用自己的命來解救這黑蛟島島上的老老小小。”盈煙的話,讓我的心中泛起一種前所未有過的衝動。這種覺,就像是一個苦悶多年的人,遇到了一個最瞭解自己的知音一樣。我看著盈煙,也看著顧少驄說道:“當年三弟和朱六殺殺生和尚,從表面上來看一個誤會。朱六以為殺生和尚裡通外國,而三弟則是因為黑蛟島上的混亂的愛情而失了心,想要替自己的子保全住黑蛟島的生活現狀。但其實這整個案件,都是胭脂跟殺生和尚一手策劃的。他們用自己的生命,做了這一個局。也就是因為他們的犧牲,這黑蛟島上的人才能重獲新生。然而,雖然最後的目的達到了,但無論是二弟,還是三弟,抑或是朱六。他們這些年都是在無比的自責煎熬中度過的。你的出現,也許對他們來說並不是仇怨,反而是一種解脫。你冷靜下來仔細想想,就算是中了藥,你又是他們中間哪一個人的對手?他們選擇放棄,甚至還可以不留下任何指向你的線索,是因為他們的內心,這些年一直受著對你母親的自責的煎熬。”
“少驄,”葉青兒突然嘴道:“知道當年我為什麼要假死嗎?其實,在你偷我的千醉配方的時候,我已經意識到你內心的仇恨。然而,因為我的存在,你卻不敢開始自己的計劃。所以,我只能假死,讓你自己的經歷這些事情。只有你真正經歷了,你才會體會到,仇恨這種東西,有多麼可怕。”葉青兒話還沒有說完,顧少驄卻瘋狂的嚎叫起來,葉青兒的話,就像是一把利劍一樣刺入他的心頭。他整個人蜷在地上搐著,痛苦說道:“你胡說,你們都在胡說,他們都是兇手,都是惡人。我要他們死,全部都死。就算我錯了,那又怎麼樣,他們已經死了,我的手已經沾滿了鮮血。我已經不能再洗清自己身上的罪惡。”
“那如果再來一次,你會選擇原諒他們嗎?”我沉聲問道。
“我能改變什麼,他們,他們都已經死了,活不了了。”
“師兄,你抬頭看一看。”顧少驄身旁的盈煙,此時卻突然蹲下了身子,在情緒失控的顧少驄肩膀上拍了幾下,示意他看看窗外。當顧少驄看到窗外的時候,他失控的情緒,突然平靜了下來。在窗口,幾個人正站在哪裡,默默的看著他,眼神中,還都帶著一種關愛。
這些人的出現,讓顧少驄很驚訝。因為這些人,有的應該脖子被繩索捏斷了,有的應該沒有了頭顱,有的肚子被利刀劈開,而有的,應該沒有了雙手。
然而此時,這些人都在那裡,他們的表情個有不同,但無一例外的是,他們都是活人,身體完好的活人。
“少驄,”葉青兒嘆息道:“你以為,你得到的是千醉的秘方,有了這個東西,你就可以在別人的內心裡隨時製造幻象。但其實,真正活在幻象的是你自己,你得到的配方,不過只是一個假的。而我,則將真正的千醉用在你的身上,你看到的一切死亡,其實都是你的幻象而已。從一開始,你的師妹,你的上司,你的這些叔叔們,都只是一個我佈局中的人而已,我這樣做,就是要讓你真正的看到你想要的真相,這樣,才能消除你內心的恐懼。”
“也許現在,你還難以接受著一切。但我可以告訴你的事,從二十一年前黑蛟島的事情開始,關於這裡的一切,不過也就是一齣戲而已。一出看上去充滿了殺戮,血腥,背叛,愛,卻又不得不去演完的戲。在這個戲裡面,我們每個人都是執棋者,而同樣,每個人也都是棋子。社會的倫理,讓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角,在社會的角,在家庭的角。既然有角,那就會有戲,既然有戲,自然也就有被戲帶入進來的人。如今,戲演完了,你也應該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