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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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湘婷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愈變愈沒有耐心，脾氣愈來愈暴躁，從來不對歡大聲小聲的她，開始會在歡哭鬧時對她疾言厲。

她並不喜歡自己的轉變，除了對歡有些愧疚之外，她把原因歸咎到工作太忙，最近有太多的業務會議、有老外來訪，她必須花上比平常多一倍的力，她是太累了，所以才會失去耐心。

她是這麼告訴自己，但事實真是這樣嗎？沒有其它原因嗎？

如果她肯承認的話，那她是低估了杜可升在她心中的地位，她一直以為自己有沒有他都無所謂，卻不知道他已經深植在她的心底，她以為即使沒有了他，她還是那個灑脫的女強人，歡也還是歡，但──明明才餵過，才換過片，但是歡就是不停的哭，哭得沈湘婷心煩意亂。

“不要哭了！”她一邊哄著歡，一邊哀求著歡。

才七、八個月大的歡哪裡懂事，不要說大人有情緒，她這個小娃娃也有脾氣。

“求求你…”沈湘婷討饒。

歡的哭聲沒有變小，反而愈哭愈大聲、愈哭愈是淒厲。

“讓我靜一靜，我真的需要安靜！”她吼著。

配合沈湘婷的吼聲，歡也哭得死去活來，好像受到了什麼不人道的待。

“你還哭！”沈湘婷終於按捺不下心中的怒火，她將哭泣的歡放回小。

“都是你，都是因為你，如果不是你，我今天也不會變成一個‘說謊的女人’！”歡也氣，她揮舞著手足。

“不要再哭了！不要讓我後悔把你撿回來！”沈湘婷把歡當大人似的說。

歡並沒有停止哭泣。

“不準哭！”沈湘婷的眼中已蓄滿淚水。

歡哭得聲嘶力竭。

“如果你再哭，那…那我也哭給你看！”歡使出吃的力氣，她的哭聲只怕連相隔幾條街的人都能聽得到，更別提是住敖近的人了。

沈湘婷壓抑了半天，終於也爆發了，她做了一件自己懂事以來就不曾再做的事，她整個人趴在地板上，嚎啕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搥著地板，好像她有多大的冤屈，好像她受了多大的折磨。

沈湘婷這麼一哭，歡反而安靜了下來，只剩下一陣一陣的噎。

而沈湘婷卻一發不可收拾，即使在她知道自己的身世後，她都不曾哭得這麼傷心，她很想告訴自己別哭了，沒有什麼了不得的，但是她阻止不了自己的眼淚，要不是門鈴聲響起，只怕她會哭到眼睛瞎掉為止。

一邊開門，她一邊擦著眼淚，當她看到門外站著的人是杜可升時，她整個人呆住了。

“我還以為是歡在哭。”杜可升溫柔的說。

“她已經哭過了。”沈湘婷的聲音沙啞，整個人看起來像個瘋婆子似的，她的頭髮因為淚使勁而溼透，衣服看起來也一團亂。

“你好像在和她較勁！”看著沈湘婷，他心疼的說。

“你有什麼事？”她偽裝冷漠，不想被他的柔情給打敗。

“我想看歡。”

“她…”

“順便看看你是不是改變心意了。”

“沒有！”她要將門摔上，但是被他用雙手擋著，其實她知道一扇門也擋不住他，既然無法阻止他，既然自己也希望見到他，她就退開了一步，讓他進來，不知怎麼的，她一點都不想哭了。

杜可升走了進來，直接就走向歡，而歡一見到他，咯咯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