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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不見了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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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山後,是舉世聞名的薊原煤礦,至今,那座被稱為亞洲第一高度的豎井鐵架還巍峨地聳立在那兒,述說著早已逝去的輝煌。薊原這個城市,就是因你而曾被譽為“煤都”啊。

過去,那些走在大街上昂首闊步的礦工,曾讓人何等尊重、何等羨慕!高薪收入曾經讓他們富得油。文革風暴又讓他們在政治上領導一切。市中心那些個機關、醫院、學校,中小企業,哪個單位不曾留下過你們派出的“工宣隊”的影子。

可是,今天,在市場經濟的大裡,你怎麼了?街路簡陋,房屋破損,數萬名下崗礦工,每月*著不足百元的救助,在社會的底層頑強地掙扎,痛苦地煎熬著度如年的艱苦歲月。

如果說,*著自己的雙手,勉強填飽肚子還說得過去。可是,這大片大片的破房子,如何能變成嶄新的樓房呢?

“棚戶區改造”這口號喊了這麼多年。

也只在市區地段還可以進行,像臥地溝這種集中連片的貧民窟,全市幾百萬平方,要改造得需要50億!而市財政每年才收入10億,巨大的資金缺口,讓“棚改”成了歷屆執政官員的一個美好憧憬,一句痴人說夢般的囈語。

儘管領導們也常來視察,常來訪貧問苦,也不過是掉幾滴眼淚,錄上幾個電視鏡頭。較真章的事兒,誰也不敢動了。唉唉!這個窮不聊生的鬼地方,人死了連閻王都不肯收留。

要下決心改變它的面貌,得需要何等寬廣的懷,何等聰明的智慧,對黎民百姓懷有何等仁慈的博愛之心啊!

不過,周老太太神秘的經歷,又不全像是一個虛妄的荒誕故事。聽季小霞說:災荒年的時候,她姥姥帶著年幼的媽媽從山東來臥地溝逃荒要飯,被一場大雪壓在家的柴禾堆裡,眼看要凍死了,是發現了這可憐的孃兒倆,救下了她們。

後來,姥姥病重不起,是為姥姥拿錢看病,姥姥逝世時,又讓兒子披麻帶孝為老人家送葬。

後來,為了恩,媽媽按照姥姥的遺願,16歲嫁給了爸爸。閻王老子說周老太太曾經救過兩條人命,此事並不是子無虛有。還有,他說的“豔陽高照、貴人出現,住樓房過好子”不正是現實中的臥地溝人多少看來做夢都期盼的美好願望嗎?

薊原這個地方,奇異事件的背後總是伴隨著奇蹟發生。20世紀初,貧瘠荒涼的臥地溝人眼看活不下去了。

突然,冬天裡響了一聲霹雷,第二年天,這兒就發現了一座舉世聞名的天煤礦,繼而又衍生出了薊原這座現代化的工業城市。

今天,昔富足的臥地溝人幾乎一貧如洗。原來的神和尊嚴一落千丈。對於眼前的生活,他們的身體、心理都像是忍耐到了即將崩潰的極限。

俗話說:世周輪迴,否極泰來。周老太太的這次神遊,是不是上蒼在冥冥中對臥地溝人發出的一個暗示:真正的貴人就要蒞臨,臥地溝人的好子就要到來了?

也許,周老太太的故事絕不是一件平常的炸屍事件,它像是這在其中暗示了一個天大的玄機。

隱藏了一個偌大的、讓人按照常理難以解開的謎團。伴著我的胡思亂想,老拐帶我們步入了街上的一家“五元”小飯店,五元飯店,就是店裡所有的菜價都不超過五元錢。

這是薊原下崗職工的獨創,也是無奈之舉。因為,如果超過五元的價錢,人們吃不起,飯店就得關門了。

飯菜廉價,小店倒是很乾淨。特別是看見白雪和林大爺這兩位地方的頭面人物在場,店老闆使出了渾身解數,天氣正值三九,吃了熱呼呼的湯菜,心情十分舒暢。

於是,在這張寒酸的酒桌上,我饒有興趣地聽林大爺講述了臥地溝棚戶房的歷史。還有一個意外的收穫是,我從林大爺口裡,再次聽到了楊健的名字,使我對這位名震北遼的官場大鱷有了新的認識。

從此,因了這次炸屍事件,我與臥地溝結下了不解之緣,臥地溝棚戶人家的故事,伴隨著一場驚天動地、扭轉亁坤的鉅變,改變了我本來早就被設計好了的生命軌跡…***季小霞今天一進門,我就覺得哪兒不大對勁兒,她沒穿公司機關統一製作的制式服裝,只罩了一件天藍的外衣,眼圈兒紅紅的,有淚水淌在臉上。胳膊上,醒目地纏了一截漆似的黑紗布,紗布上方,綴了一個小紅疙瘩。

不用說,這是她家裡死人了。按照當地習俗,凡是孫子孫女兒為爺爺輩的人帶孝,黑紗上是要綴紅疙瘩的。一問,才知道,是她去世了。

“你多大年紀?”我教問。

“87歲了。”她嗒嗒地告訴我。

“87,算是高壽了。你幹嘛這麼悲傷?”

“我,她命太苦了。”姑娘依然哭泣著“我爸爸去世早,媽媽單位工作忙,家裡做飯、打掃衛生,裡裡外外的事兒都累她一個人了。

這麼大的歲數,一天福也沒有享著。我上班以後,答應攢錢給她買樓房住。可是,沒等待我把房子買來,她老人家就先走了。我媽媽哭得死去活來,她說對不住,老人家累了一輩子。最後竟死在棚戶房裡!”

“哦,你媽媽這麼孝敬婆婆,老人家也算有福氣了…人死如燈滅。活著的人還得打足神。小霞,香港人有句話:節哀順變。你也別太悲傷了。”說完,我按照當地風俗掏出二百元錢給她“給老人家買點兒燒紙吧!”

“總裁,謝謝你的安。”她抬起臉,用一雙淚眼望著我“錢,我就不要了。”

“這是喪禮。我對她老人家的一點兒意思。”我解釋說“不,不要。”她固執地堅持著“嗯,你家老母親去世,我都沒隨上禮呢!”她這樣一搗騰舊帳,我也不好說啥了。

“喪事料理的怎麼樣了?需要我做什麼嗎?”作為兄長和領導的我,關切地問了一句。

“不用麻煩你了。”姑娘地看了我一眼“社區有喪事服務中心,他們從人死到屍體火化一條龍服務。我叔叔借了200無錢,一切都給他們辦理了。”

“你叔叔?”

“是啊。爸爸去世後,就住在叔叔家裡了。”

“你叔叔家住哪兒?

“臥地溝!”

“臥地溝?

”聽到這個地名,我不由地嘆了一口氣。臥地溝是煤礦工人住宅區,是著名的貧民窟。你想想,老人家87歲大喪,200元錢的喪費還要去借。

他們那兒生活的困難程度,可想而知了。這一天時間,我都沉浸在這件喪事的悲痛裡。不知是因為同情老人家一生命運的悲苦,還是嘆息家住臥地溝季家經濟的窮困。

當市長時,我知道那兒是全市最窮的地方。我曾經去訪貧問苦。甚至做出一個規劃,要把那兒一片一片的小棚戶房推倒,蓋成樓房讓老百姓住進去。

孔驥說,這麼大的事情,得請示省政府才行。我卸職後,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了。呂強一天到晚想的是創造政績,幹一些錦上添花的面子工程。棚戶區改造的事兒,恐怕早就忘到爪哇國裡去了!

然而,事情的發展並不像我想像的那麼悽慘,第二天。當我們再看見季小霞,她臉上竟出現了令人不解的喜。奇怪的是,纏在她胳膊上的黑紗,不見了。

“咦,這是怎麼回事兒?”我們都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我又活過來了。”她歡快地向我們報著這個奇異的喜訊。那神態,絕對沒有撒謊的意思。況且,她沒有必要向我們撒這種謊呀!

“活過來了?這…”我第一個搖起了頭,眼睛向她送去了一連串的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