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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當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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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坐一輛吉普車來的,別的副省長下到各城市搞調查研究,也常常坐這輛車。於是就不假思索地坐了它,一大早趕到薊原來。今天,因為是私事,他就沒有驚動薊原市的領導,悄悄地潛入了這座城市。

然而,一來到這花花世界門口,司機先怯了,看到花花世界漂亮堂皇的花園大門,問,直接進嗎?他說,進。司機說,怕是被人家攔住。他說,一個賓館,又不是中南海,怕什麼,進!

戴大蓋帽的警衛以為是為賓館送貨的哪個小老闆來了,朝旁邊指指,讓他們走了邊門。龔歆這才意識到,這兒是花花世界。而自己還從未來過這兒。對了,上次來這兒考核庾明,市委書記孔驥曾經領他們來吃過一頓飯。

不過,當時時間很急,吃了飯也就走了,沒有好好的參觀一下。踏進賓館的大堂時,他還在想事情,穿制服載白手套的替他拉門的小夥子的眼裡閃過淺薄的嘲笑。把他當鄉巴佬了。龔歆也笑了笑。這地方真不是個地方,都把人給壞了。像這小夥子。不過是個招待。不過是替為顧客拉拉門,就已經學會嘲笑人了。

他立刻想起狗仗人勢這個詞。大堂裡寬敞如同廣場,不知道咖啡廳在哪裡。他沒問,坦然自若地慢慢往前走。純黑的大理石地坪泛著陶釉的暗光,條狀駝地毯柔和地向前延伸。

他忽然覺得是在一個沒有月亮的暗夜,走在鄉間一條土路上,兩邊是深不見底的池水。這個聯想只是一閃而過,產生這樣的聯想很奇怪,可見我在骨子裡確實是個鄉巴佬。

他很快找到了咖啡廳,大大方方坐下,用自然隨意的口氣對殷勤上來詢問的女招待說:“一杯清咖。”覺到自然的時候就已經不自然了,真正自然的狀態是沒有特別覺的。

當然嘍,不自然其實很自然,這裡不是普通公務員消費的地方。鄉鎮幹部大概一輩子也不會到這種地方來。

他呷了一口略帶苦味的清咖,想,這筆咖啡要多少錢?他有點兒後悔,不應該那麼瀟灑地喊一聲“一杯清咖”應該先看看價目。

他剛剛上任,手裡還是*純粹的工資生活,一個月的收入夠買幾杯清咖?但是,既然坐到了這種地方,看價目還有什麼意義?還有比清咖更合宜的飲料嗎?如果不是呂嫻,他決不會來薊原,更不會來這“花花世界”昨天,在電話裡聽到呂嫻的名字,他不由地喊起來“啊,大姐,多年不見了,您好嗎?”他想了想,覺得他們倆必須見面。而且必須是秘密地見面,最好是離開北遼,到另一個城市。她像說笑話似地說了個花花世界,他就趕來了,來了之後才知道花花世界是這麼一個高級的地方。

怎麼了?他和呂嫻是什麼關係?他問自己。沒有什麼特殊的關係,過去在北遼工作時的老同事。要說兩個人的開始,那是呂嫻任北遼市人事局長時,自己這個農民身份的人被選舉成為鄉長,卻還不是國家幹部。

而要轉為國家幹部,必須經市人事局批准。當時,縣人事局為他的事跑了半年,也沒有結果。

他親自去,與幹部科長吵了一架。後來,呂嫻知道了這件事,破例地為他辦理了轉幹手續,從此,他平步青雲,從鄉長又躍升至縣長,繼而又擔任了市人事局長、組織部長。

不過,兩個人情也經歷了波折,那就是,在競選副市長時,呂嫻以女優勢、加上老父親曾經是市委書記的老關係,勝過了他。

而他不得不擔任了人事局長。再後來,因為自己的死對頭──常務副市長梁臺呂嫻而處處與自己過不去,他不免多心,就疏遠了她。

再後來,自己了好運,提升為市長,又到部裡工作。呂嫻似乎很羨慕自己,常常給自己打電話,表了某種愛慕之情。

可是,地位飆升的他似乎對此並不在意。只是漫不經心地回應她幾次,接下來就沒了聯繫…現在,自己回來當副省長了,這位昔的好友,會不會藉機纏上自己呢?

不過,說心裡話,他是喜歡她的。喜歡她的當時的端莊、秀麗,還有幾分女的活潑和嫵媚。尤其是她是市委書記的女兒,有一副漂亮的臉蛋和苗條秀氣的無可挑剔的身材。

這種喜歡不可掩飾地從男的眼睛裡噴洩出來。但是他從沒有用語言表達過,也不蓄意尋找各種機會去與她接近。

相反,她倒是分外主動一些,記得在競選副市長那一天早晨,她來到他家,為他做了一頓早飯,大概是因為想到自己要搶他的戲,所以就勇敢地擁抱了他。

當時,社會風氣還不像現在這麼糟糕,如果是現在,兩個人早就上了也不一定。在當時,他們之所以沒有睡覺,一是他的修養,呂嫻是有家庭的人,自己沒有資格去打破一個家庭平靜的生活。

另外,美麗的香港小姨子正發瘋似的追求著自己,所以,他們的一切都在正常範圍之內。不過,儘管如此,想起她來,他還是喜歡。他承認,這沒什麼,很正常。

他這麼想,她對會想些什麼呢?至少是不討厭吧,否則不會主動打電話約他見面。而且選在這麼一個外市的風場所…正想著,呂嫻走進來了。她還是那麼年輕!這是他的第一反應。也該有近四十歲了,十多年的歲月,除了給她成女人的風韻,似乎再沒有留下其它痕跡。

她還是那麼漂亮,甚至比過去更漂亮了。說起來不可能,女人的黃金年齡是十八九歲,但那是指她的天生麗質,除此之外還有後天形成的東西,比如氣質風度,需要*知識和閱歷來積累。

現在的呂嫻襯著賓館的豪華背景款款走來,那麼高貴,那麼優雅,簡直是儀態萬方!龔歆楞楞地看呆了,直至她走到跟前,伸出手來,他才急忙站起來,慌亂地和她握手,並想到應該替她把凳子拉開。龔歆不是沒有修養的男人,好不是沒見過世面。事後他想起來,自己對於她,實在是蘊藏了一種非同尋常的情。

尷尬只是發生在一瞬間,龔歆立刻就恢復了成男人的自信。雖然沒有擺出上級的架子,但卻像在哥哥看著小妹妹那樣看著呂嫻,問:“怎麼樣,一切都好嗎?”呂嫻沒回答,反問:“你呢?”

“我好嗎?”龔歆搖搖頭,笑著說“不能說不好,也不能說多麼好。人的生活似乎不能用好或者不好來概括吧。”

“那你為什麼這麼問我?”龔歆哈哈笑,”你比過去機了當了多年副市長,看來很有長進。”

“你好很有長進。”

“嗯,我哪裡長進了?”龔歆問。

“在女人面前,不那麼靦腆了。”

“我靦腆?我在北遼工作時靦腆嗎?”龔歆想想自己是個農民出身的幹部,似乎很難同靦腆這個詞刮上邊。呂嫻笑起來。

“那時候,你本不敢正眼看我。”

“瞎說!”

“你記得競選副市長那天早晨嗎?”龔歆記得清清楚楚,但嘴上說了個“不記得。”

“那一天我們喝了點兒酒,我很興奮,一下子擁抱了你。你像個木頭似的。一點兒也不敢使勁兒摟我。”

“太誇張了吧,你怎麼知道我是不敢。或許是我不想呢?”呂嫻紅了紅臉,說:“什麼不想,你身體下面都有反應了。弸得硬硬的。”龔歆笑了,說:“噢,你那時觀察得那麼仔細。

而且現在還記得這麼牢?”呂嫻一下子讓他說啞了,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好了。龔歆發覺了,趕緊轉移話題“你那個時候是北遼政界令人矚目的美女,咱是個農村老土,自慚形穢囉!”

“說什麼呀,你們這些從基層上來的年輕幹部一個個‘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的味道,哪裡看得上我們這城市裡的機關油子。”呂嫻轉過神來“不過,當時,我對你也真是很佩服,覺得你前程不可限量。”

“是嗎?”龔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