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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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窗頻啟,翠箔高卷。
孃親攜著一個小姑娘,笑盈盈踏雪而來。
“瞧,多討人喜歡的女娃娃。和我們敬安王府有緣呢。”
“俠兒,你知道什麼是緣份嗎?”不。
不!
哪裡來的緣分?哪裡來的敬安王府?
小敬安王,又去了哪裡?
猛回過神時,不過才過了瞬間。但箭雨不再,弓箭手們已經停下,都看著他等待下一道命令。
“怎麼不放箭,誰叫你們停下的?”何俠怒喝。
奪過身邊護衛的大弓,便搭箭上弦,瞄向前方。
身邊一人忽地橫空撲了過來,叫道:“住手!”去勢太急,竟撞到何俠的手,何俠手一鬆,利箭簌一聲破風而出。
銳利的箭鏃,劃破空氣,穿越兩批數量懸殊的人馬之間那片被血染溼的空地,帶起輕微的風聲。
箭,已出弦。
他的,親手的。
何俠看著那箭飛向前方,短短的剎那,時間卻彷彿停留在這一刻。發箭的五指麻痺,他不覺得那是他的手,就像現在覺空蕩蕩的,也並不是自己的心,一種汪洋也無法容納的悲涼,狠狠擊痛了他的四肢百脈。
“這些年來我們一起讀書一起玩耍,甚至一起出兵放馬,一同出生入死。”
“但你只把我當成哥哥,我也只當你是妹妹。我實在不想你受委屈。”
“當年是誰說一定要找個最合意的郎君,否則寧願終身孤老的?”但,不能是楚北捷…
為什麼,偏偏是楚北捷?
那箭直飛娉婷後背,由於沒有蓄滿力氣,到跟前已有些勢弱了。醉菊恰好在番麓懷裡回頭看個仔細,嚇得差點魂魄飛散,嘶啞著嗓子喊道:“低頭!”娉婷聞言,不假思索地把身子向前一傾,一冷箭呼嘯著貼著後背飛了過去。自己也駭出一聲冷汗。
何俠遠遠看娉婷並未中箭,心裡稍微緩了一緩,隨即大怒,一鞭狠狠在冬灼身上,喝道:“你好大的膽子!”
“少爺,那是娉婷,是娉婷啊!”冬灼撲上去,只管抱著他垂在馬腹上的大腿,竟大哭起來。
何俠舉起手裡的馬鞭,竟有些不下去了。再一抬頭,娉婷等又和大軍拉開了一段距離。何俠輕輕一腳,把冬灼踢到一邊,冷然道:“回來再懲治你。”出寶劍命道:“不要放箭,繼續追!活抓他們!”大軍轟然應是,驚逃詔地的馬蹄聲又響了起來。
娉婷等人已跑得沒有力氣,不論怎樣揮鞭,身下馬兒也跑得漸漸慢下來。身後震天殺聲慢慢接近,眾人咬緊牙關,只打算拼死衝上前面的山坡。
罷到坡下,娉婷下駿馬悲嘶一聲,兩隻前蹄竟雙雙跪了下去。娉婷滾落地上,連翻了兩翻,抬頭一看,滾滾塵土就在眼前飛揚,那片黃塵之中,恍恍惚惚,是一張極悉的臉。
何俠,小敬安王,雲常駙馬,茶毒四國的暴君。
少爺…
那曾經俊逸風,顧盼生輝的人,現在有了一雙痛苦的眼睛。
寂寞的痛苦,無法尋覓到出路的痛苦。
那是一種,不死不休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