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宮闈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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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杏暖在黃昏中醒來,彼時,天空中鋪了一地的雲霞,是火紅的,將天空鋪了滿滿的火紅顏,覆蓋了原本的藍天白雲。
蘇美人已經跪在殿外等候處置,姣好的面容顯得有些扭曲,拉著剛好經過的玉兒的腿,口中的神情並不婉約,甚至有幾分凌厲:“本宮告訴你,若不是皇上說不這樣做,就要把本宮趕出宮去廢為庶人,本宮才懶的來這個破地方呢,你最好讓你們小姐點點頭放本宮走,否則它本宮一朝得勢,一定饒不了你們。
“17904112玉兒撫了撫身子,神並不平和:“小姐這是說的哪裡的話,自古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難道打了人就想不受罰一走路了之嗎?素問蘇美人家教很好,但依如今的形式,奴婢倒是要好好考究一下這句話是不是宮人訛傳的了。
“蘇美人的臉黑了下來。
柳杏暖道:“屋外的瘋狗總是叫嚷,你們也不管管,好好的清夢都被她打擾了。”玉兒聽了這話有些徵然,縱使以前的柳杏暖入宮一來脾氣已經改變了不少,愈發和了宮中的心兒,但是從口中吐出罵人的話,還是第一次。
大概在這種環境下呆久了的話,都是會被瘋的吧。
是時有太醫進來為柳杏暖換藥,動作麻利輕柔,卻也讓柳杏暖疼的大喊,她看著自己紅腫的手,道:“太醫,我的手什麼時候能好呢?”太醫看了一眼神恍惚的柳杏暖:“姑娘放心,太醫院看了姑娘的病情,特意從西北的天山處帶了西臧特產的玉冰膏過來了,玉冰膏是用天山雪蓮,藏紅花,麝香,以及各種中草藥做的,都是世間特別名貴的藥材,姑娘如若仔細養著,大概半個月便可完好如初,只是小拇指會略有遲緩,因為昨兒個救姑娘回來的時候,姑娘的小拇指有被人踩過的痕跡,鮮血都進了。”柳杏暖看著自己紅腫的手,額頭上冒出了滲滲汗珠:“我的小拇指會好的遲緩一些,是什麼意思,太醫的意思是永遠不會好了嗎?”太醫拱手道:“姑娘切莫擔心,不是不會好了,是失血過多所以好的遲緩一些,一定會好的,天下能醫者甚多,可能是老朽醫術不好。”太醫微微顫顫的說著含糊的話,柳杏暖卻是聽清楚了。
她的小指沒有先前的秀美,如今已經紅腫的如同窗外玫瑰花壯的部一樣,一塊紅一塊紫,很是難看。
她微微的抬起了手,小指沒有反應,甚至連抬也抬不起來,心裡不黯然失。
玉兒在旁邊陪著笑臉:“小姐,太醫說的是不容易好,並不是不能好,先前小姐的手太醫還說是一個月才能動呢,可是誰曉得前兒個還能拿的了糕點,小姐洪福齊天,一定會好的。”柳杏暖怎聽的進去玉兒的話,用胳膊肘子碰了頭放著的黑乎乎的藥碗,中藥灑了一地。
“什麼會好,什麼叫以後一定會好的?你們欺負我不明白事理?自從進宮一來發生的事情還不夠多嗎?我自持做事清清白白,只求能夠安安靜靜的在宮裡生活,我欺負誰了嗎?可曾因為皇上給我的寵愛欺負過某個人?她們就這樣容不下我嗎?”她大喊著,眼角盡是淚痕斑駁。
太醫搖了搖頭,唏噓著提著藥箱出去了,只在八仙桌上放了西臧的玉冰膏。
柳杏暖看著桌上的膏藥,頓時覺的萬分刺眼,想想自己自從重生以來,一直對秦王與柳雲煙有著深深的恨意,她以為自己若見了兩個人一定會分外眼紅,以為心中的怒意已經是昇華到極點,如若見面,必定是一場惡戰,自己會讓兩個人生不如死,她是這樣謀劃的。
但是真的見了面,卻是七歲的柳雲煙晃頭晃腦的拿著刺繡假惺惺的跑過來的樣子,那時候的她雖然惡不改,卻也是小孩子的樣子,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讓柳杏暖不忍心傷害。
但自己的忍讓竟換來這樣的結果,果然人一到了某個高峰,帶來的不一定是富貴榮華,亦有嫉妒怨恨,自己若是再可以去忍讓,一定會在這深深高牆裡,死無全屍。
有烏鴉從殿宇上飛了過去,鋪天蓋地的一群,在天上成群成群的飛過,覆蓋了原本明媚的光華,柳杏暖不再鬧騰,呆呆的看著天空,轉過了身子不再說話。
玉兒幫她蓋住被子,小聲安:“姑娘睡吧,睡一覺起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柳杏暖睡的並不安穩,那一夜的夢,錯綜複雜,許許多多的人再猛力盤桓,有柳雲煙、凌軒、太后、秦王、蘇美人,都是惡狠狠的嘴臉,看著自己,一會兒將自己綁到荒無人煙的破廟裡,一會兒將自己按在地上拳打腳踢,總之,沒有一個人讓她好過的。
醒來的時候,已經半夜,屋子裡點了靜氣安神的香,藉著月光,從窗格里看見蘇美人在外面依舊跪著,身子瑟縮在一起,在清冷月光下發抖。
她又飢又渴,早已沒有了當初伸手欺負柳杏暖的時候的意氣風發。
柳杏暖用手肘掀開被子,穿了錦繡蠶絲繡花鞋子走了出去,也不說話,站在門邊冷冷的看著她。
蘇美人的臉鐵青,雙手環繞在自己的雙肩上,腿已經麻木了。
柳杏暖看著她,笑意盈盈:“,更深重,蘇美人不再寢殿休息,來我這破舊的秀女苑做什麼,您額娘不是太后娘娘的親侄女兒,阿瑪和親王殿下也頗有淵源,如此高貴身世,如今竟也能來我這裡,真是天大的笑話。
“蘇美人著乾枯的嘴巴:“我以後保證不再欺負你,你幫我向皇上求個情,好不好,你明白的,我在這兒跪的暈過去了,我阿瑪知道了,也不會放過你的,我家裡在宮中好歹也有幾分勢力,你不如放了我,有事情好商量。
“柳杏暖看著地上瑟瑟發抖的女子,聲音冷冷:“真是可笑,你們以為我還是以往那個柔柔弱弱的女子嗎?如今我被別人欺負的都要死了,若這樣放了你,別人又以為我好欺負了,虎落平陽也要被犬欺,你明白這個道理的。”她站在冰冷的臺階上,冷冷的看著跪在地上的人,口中吐出狠毒的話語。
心裡卻也並不好過,她不想這樣,卻不得不著自己這樣做,若不殺雞儆猴,恐怕從此之後後宮這群愛挑刺兒的都要欺負到自己頭上來了,只是自己這樣做了,恐怕蘇美人也並不會放過自己,事情會越來越大,在後宮鬧氣一陣不小的風波。
她不怕,她不能怕。
蘇美人在第二天一早被人發現暈倒在柳杏暖的房門外,已經奄奄一息。
甜兒在屋子裡一邊為香爐裡添上了幾片香碳,轉過身子來為柳杏暖擦著手上的藥,陰陽怪氣道:“身子果真柔弱,不過是跪了一天而已,頂多也是脫水的狀態,怎麼就好好的傳出來奄奄一息的妖豔出來了,那幫人可真是不讓人省心,看著這架勢,是要把天捅破了不成?
柳杏暖手上已經開始發癢,一些青的瘀傷已經消失不見,碧綠的膏抹在手上,有些發涼。
她看著甜兒:“幫我梳妝,我們去太后娘娘那裡走一趟。”水袖凌雲金絲袍裹到潔白如玉皮膚上,琉璃珍珠寶釵戴在頭上,耳朵上帶了晶瑩如玉的珠子,整個人襯托的清質雅麗。
她看著鏡中自己的神,吩咐道:“一會兒幫我把妝化的濃一點兒,看起來神黯淡一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