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個弱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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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個相貌極好的乖女孩,她愛看書,有修養,溫柔大方,是大家眼裡的淑女。同班的男孩子都說她是女生中的典範,女孩子則暗地裡妒忌她那安靜的氣質,文靜恬然。可事實上卻全然不是這樣…
她恨透了,她給人的覺,她恨那使她看起來似乎完美的形象,它殘殺著她那顆原本的心靈。。
秋末的傍晚,她像以往一樣騎著車子回家,她從來都不喜歡她的家,在學校也從不提起,她從心裡厭惡那個看似完美卻近乎冰窖一樣的氛圍的家庭。她不愛和其他的朋友一起走,她不喜歡按照別人的步調騎車,總之,她覺得自己一個人一切都很自由,沒有人在她旁邊炫耀,沒有人在一旁指手畫腳,也沒有朋友的嘲笑。她不需要別人的鼓勵,事實上她已經習慣於被指責著度,一旦有人稱讚,反倒使她不自在。她喜歡沒有約束的騎車,在這傍晚盡末墨藍的天空下,她覺得她像半空中漂浮的一枚枯葉,在這歲末的盡頭,體味生命最後的溫暖中枯老,然而這半刻溫暖卻不是她的。回家的路上,家家炊煙四起,街道上到處瀰漫著各種誘人的飯香,路旁跑跳的孩子多麼歡暢,她很歡喜,她的媽媽也會在家做好了飯等她吧,還有暖暖的熱炕頭,點著昏黃的燈,這一切顯得如此的好,可轉瞬間她的心頭就開始湧動著苦澀的酸楚,她的胃有點疼痛,這些都不是她的,不是她的…她的媽媽早就離開了家,一個人走了。等待著她的是永遠死寂般冰冷的屋子,沒有暖人的燈光,也沒有可口的飯香,這世界留給她的是孤寂的庭院,家裡餓著肚子的爺爺,以及蹲在院子角落裡不知疲憊的大黃狗…
這天回來,出乎意料地,家裡的燈是亮著的,她的心微微的顫動,她的心不停地翻滾,不知等待她的究竟是什麼。
是的,她保守的情緒是正確的,儘管這似乎看起來還令人不甚寒冷的表象,事實上,結果更是一條蠶食著她青歲月裡的毒蟲。屋子裡三五個人的坐在一起的喝酒,她的爸爸坐在其中,電視在一旁自言自語的播放著,整個屋子籠罩在菸酒的朦朧中,織著令人厭煩且不斷重複的報道聲。使人靡亂了心情。那幾個朋友見她進來,不由得停了下來,一邊叫她過來吃飯,一邊,示意她的父親安排回來的女兒,他們家就這一個可以居住的房間,她要個清淨的環境做功課,而他們需要的是可以繼續不被打擾的喝酒。她的眼睛常常因為瀰漫整屋子的香菸而疼痛不已,不能功課。他們整天喋喋不休的爭辯著的所謂的生之道,一個個自作高深的演說著那無窮盡的“哲理”時常爭論的面紅耳赤,到底談論的出些什麼?他們是灑落在時代軌道旁的泥巴,對遠方只有遠望,留給他們的不過是對過去的緬懷。可她卻是個叛逆的孩子,至少在那個時候,她還是這樣一個肯堅持自我,敢於直言的小孩。她討厭他們,對於她的情緒那些人是知道的,她的爸爸可不這麼認為,他每天為到來的人歡愉著,似乎沒有什麼比這現在更能夠讓他高興的,那些人看透了這點,對於那個臭未乾的孩子的在意又算得了什麼,她是他的孩子,就要聽從於他,為此他們還常常講著某人家的孩子是多麼的孝順乖巧的服從大人安排給她的一切,他的爸爸只是笑著。十點了,他們仍在討論著,她再也忍受不了,她終於開口了,起初她很猶豫,這樣做是否會失了什麼禮節,可是他們這樣要到什麼時候,明天她還要上學。"爸爸,你們是什麼時候吃完飯啊?我有點困了,明天要上學"。"是啊,兄弟,你女兒明天還要去上學的,你看我們是不現在…"。"別別,她不要緊的。倪丹,你寫你的作業吧,一定要爭氣,一定要爭氣"。他的爸爸連忙接著…她嘟著嘴,走到電視旁,把它閉了,用目光狠狠的瞪了圍著酒桌旁邊的那幾個人。"你們都走,都回家吧,你們每天談這談那的"。真討厭。她終於忍不住的脫口而出了這些話,煙氣瀰漫的屋子裡頓時安靜了,氣氛顯得很尷尬。"那個…哥們,我們還是先回去吧,你女兒不高興了,我們改天再談,其中的一個人說"。"
…
真不好意思,這孩子,她媽不在家都被我慣壞了"。
"你是怎麼的,倪丹?是不是我把你慣的,沒大沒小的?你要知道倪丹,你要是不喜歡他們,只要保持安靜,我還好向他們解釋說,你這孩子平時不善表達,可是你這樣明顯就是不對啊,你看你王叔叔家的惠珍,學著點人家"。他一臉嚴肅,著無奈的表情。"我知道了"。她小心翼翼的回答,生怕打破了什麼似的,她為她剛才所做的到羞愧,在她幼小的心裡,爸爸的話永遠都是真理。她要學著做做像惠珍那樣的乖孩子,以後的子裡,她變得安靜了許多,她不再敢輕易地抒發自己的情,歲月漸漸在她臉上劃過,她學會了風輕雲淡,學會了沉默寡言,整個面部表情,活像一江吹不皺的秋水,不悲,不喜。
後來,她上了中學,因為學校離家有段距離,她住進了學校。每到週末學校裡的同學都回家去改善生活,她不喜歡回家,可她又不敢一個人留在宿舍。只好帶著複雜的心情,每次臉上掛著淚的,回到學校。原因是每次回家,她都要受到父親像審問犯人一般的質問與侮辱。
不只是人心的麻木,還是命運本該如此,對於她母親的出走,她竟那樣的茫然,不知楚痛。他恨她沒有在母親面前跪在地下苦苦央求她,不要走。他恨她的孩子,整天彷彿若無其事的遊戲。他,罵她天生是塊木頭,就是該受苦的東西。他甚至想要在她身上打兩下,看看這孩子是不是可以醒悟。事實上,對於她那顆幼小的心靈,不是沒有帶來影響,只是她的心太年輕了。這一切,對於她這個孩子顯得有些令人措手不及。後來,她終於變得不再那麼天真的時候,除了心靈上和別的孩子的不同,還要受到他父親每次的質問,他想從她的口中得知,她母親有沒有偷偷看過她,有沒有暗中給她錢,總之,是有關於她母親的一切消息。可是,對於那些秘密她只是沉默來代替,她不知道怎樣去做,媽媽,回到家是正確的嗎?她會幸福嗎?
…
她不想讓她回來,儘管她那麼需要,那麼需要她的關懷。漸漸地,他把他對她的恨意逐漸附加在了他們的女兒身上,他,不願去管她。你不是暗中看這孩子嘛,我不管了,你看個夠好了。以後的經濟費用他不在手,事實上,他自己身上已經沒什麼錢了。就算她沒來看過她,我不管,看你忍不忍心看著你的女兒放棄學業,他的愛,變成了恨,他要在她的痛苦中鼓掌袖手。他是這樣想的,他果真這麼做了。
她的世界裡充滿了烏雲,他的父親走了,後來也。房子意外的在一個夜裡被人點著了。這一切都沒了,她的母親益衰老,她的心越來越漂泊無依,事實上她是個嚮往光明的女孩,她相信,不久的將來,一切都會好的,可是她竟不知,她有意欺騙的是自己,可她已經喪失了擁抱太陽的權利,此後的她膽小,憂鬱,只有死灰般的枯槁的歲月。在學校裡,她像個黑的影子,陽光越烈的地方,她的孤寂越加突出,她變得格格不入,不愛熱鬧,處處心懷防備,她謹小慎微,走路的時候輕悄悄的樣子,更加像是個幽靈,可她比幽靈更加不自由,她的束縛是自己給自己的作繭自縛。她把自己冰封起來,而另一方面她要讓自己看上去像個乖巧的孩子,她畢竟是個善良的孩子,她怕她身上的寒氣不小心,傷了身邊的人,於是在臉上佯裝很隨和的微笑,儘管連她自己都覺得臉部的肌笑得有些搐的不自然,可是至少可以騙騙身邊的人,以為她很幸福。這樣的子如果說還可以度,或許是種幸運,而對於小時候她對母親出走的麻木,也說不定是上天對她這個苦命的孩子,降臨的特殊恩賜。可上帝卻沒有赦免她身上的苦痛。不幸的是,她的憂鬱恐懼症越來越嚴重了。
她變得嚴重,她的脖子彷彿像個枯老的樹幹,僵直地乾枯在那單薄的身子上面,如同機器版的轉動著。她看人的目光及其卑怯,不敢直視任何人,兩隻沒有焦點的雙眼,像是懸浮在空中的烏雲,隨時能夠降臨雨滴般的空而朦朧,看不出她是悲是喜。和她要好的人都知道她是個溫和的人,她卻從來不曾承認過這一點,她還念她還是個天真無的孩子時,不知憂愁,什麼都沒有顧慮,什麼使她的生命套上的枷鎖,多少夜裡,當只有她一個人的時候,她多麼想掙破,掙破那久久錮她的那網,她幻想她是一隻飛翔在天空中自由自在的鳥,她想她不再害怕這度,她想她不必再面對,別人的訓斥,再看看自己,現在的她是個被人掐著脖子的禿鷹,飛不起來,也還沒有停止呼,她的悲哀就是她沒有放棄生命大的權力。是誰準她,這樣頑固不悟的,是誰準她這樣不像個女孩子?又怎麼對得起她的母親?
那些所謂的不屈的靈魂,整地天空中迴旋著,催促著她這可弱小的心,可她能堅持到哪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