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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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麼樣,她是一把手,走到哪裡都不會虧待了她!”兩個男人在遠離人群的地方小聲的抱怨著。
“可不是麼,她需要和我們搶食物吃?肯定不會。我們像條狗一樣,她們卻可以養尊處優。”另一個人說著,“只要她好好的投靠倖存的國家,就能夠延續下去,但我們是普通**絲,就不行。”
“船票總是給少數人準備的!其他人要麼上不了船,上船了也是難民艙!”——————“我已經把大家的需求都告知鷹國政*府了,現在我們只能信任,只能抱有希望。”楊‘女’士如同個傳教士一樣的發表著沒有說服力的演說。
難民們似乎也就只圖這麼一個希望。
他們深知,要想改善生活條件,難之又難,好歹現在有個人肯為他們說話,已經很不錯了。
正如同鄭之嵐需要dupin麻醉自己的心靈,這些難民也需要這樣的‘’神鴉片麻醉自己當前痛苦的處境,這樣至少能夠讓他們到好受一些。
“帶我去下面的生活區看看吧…”楊‘女’士神情悲憫,一回頭卻從人群中看見上次來的時候,見到的一個難民,那時候他的‘女’兒正在發高燒,“你是小呂吧,你的‘女’兒現在怎麼樣了?”其他難民害怕發高燒是屍變的前兆,將他們父‘女’倆扔到了底層船艙最角落的地方,沒有人敢去接近他們。
“她…”這名父親忍不住淚水,“她已經…”鄭之嵐看著楊‘女’士握著這名父親的手,心裡卻想著,楊主*席,您是來客串神父的吧,不過,我倒是想看看下面生活艙究竟是什麼情形。
她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幾乎都在楊‘女’士身上,悄悄從人群邊擠出來,走到甲板另一側。
這船顯然經過改造,船體原本是空‘’的一個船艙,前方有船員工作和休息的房間等,現在在船體上架設了兩層甲板,使得裡面可以住更多的人。
剛才坐在遠處抱怨的男人眼看著鄭之嵐走過來,起了興趣。
“嘿,你看,這‘女’的你見過麼?”
“沒見過…乾乾淨淨的啊?是不是剛才跟著楊一起來的啊?”兩個男人站起來,朝鄭之嵐走過來。
“嘿,你去哪兒啊?”鄭之嵐轉頭看了看兩個男人一眼,沒有回答。
都快餓死的人了,瘦得皮包骨頭的樣子,還來挑事?她心想,就你們現在這樣子還敢有念?有念也量你們心有餘力不足。
“別走啊?”鄭之嵐不想節外生枝,索‘’快跑兩步,直接衝到甲板下面。
“跑的還‘’快…我可沒這個力氣追過去,下去也找不到了,認慫了…”兩個男人遺憾的說著,又坐回了地面上。
鄭之嵐一進船艙,一股怪臭便撲面而來。
這種臭味,夾雜著食物殘渣、排洩物、汗、‘’的氣味,甚至還帶有…屍體的味道。
這裡面沒有任何光亮,裡面沒有設置燈光,也沒有帶有蠟燭,她僅僅往裡走了幾步,便什麼也看不見了。
她一腳踩在什麼奇怪的東西上,黏糊糊的粘在鞋上,怎麼在旁邊的地面上蹭也蹭不掉。
“這要怎麼住人?”鄭之嵐心裡驚訝的想著,“就算是和喪屍為伍,住在危險的廢棄的樓裡,也比住在這種地方,像畜生一樣豢養起來強吧?”她想了想剛才在甲板上看見的兩個男人,猶豫了一下,沒有再繼續往深處走,而是準備向後退了出來。她擔心自己若是被人一悶偷襲了,也是有苦難言。
更何況,裡面實在是太臭了,她不在想,如果沒有通風,這些人會不會憋死。
就在這時候,甲板上方傳來嘈雜的腳步聲。
這甲板的材料只是普通的鋼板和木架子構成的,人們在甲板上走路,發出一連串巨響。
隨後,楊‘女’士和一群難民走了下來。
“光線還是這麼黑…”
“是啊,他們就配發過三次蠟燭,那之後再也沒有配發過,我們平常都是‘摸’著走的。”
“上次您來,我們點過蠟燭,但現在蠟燭都消耗完了。”一個男人說著,“您‘摸’右邊的木頭板子,每兩個板子都隔出一個‘房間’,那就是一家人住的地方,我們都是靠數板子來找到自己住的地方。”太慘了吧?鷹國怎麼可能不給他們提供更好的待遇?鄭之嵐到無法理解。這與她所知的鷹國並不十分相同,難道時勢的變化竟然能夠對一國的所作所為產生這麼沉重的影響?
但她想一想,這畢竟是特殊時期,也就慢慢的理解了。
“總比什麼都不做的好,這也是一種人道主義救援。”她心裡有些矛盾的想著。
而這時候,她便再度強烈的到,自己亟需一點兒“‘藥’物”來刺‘’一下‘混’‘亂’的心靈。
“你們後來還有人出現屍變的徵兆麼?”楊‘女’士還在和難民們‘’。
“之後出現過一次,這船艙分兩層,下面一層曾經有人屍變了,咬死了幾個人,這幾個人中似乎也有人再屍變,要不是有人喊出聲了,我們全都…那天…”一個‘女’人說著說著,便開始哭了起來,“真是沒辦法啊…我當時也住下層…我們本看不見,一個踩一個的往外跑啊…我們都不知道踩到的是人不是人…雖然跑上來了不少,但死了多少,我們也點不清楚人數,怎麼算也有一百人左右…都死在下面了…。有的本是活著就被困在下面了…”說到這裡,一群人多有在哭的,但似乎更多的人麻木的適應了一切。
一百人的話,等於四分之一死於這次事故,楊‘女’士痛心的聽著。她的眼淚也不成河。
“現在下面那層,我們都不敢把艙‘門’打開。”鄭之嵐聽難民這麼一描述,索‘’走到一格“房間”裡,趴在地上仔細聽,確實聽見下方傳來喪屍的陣陣咆哮聲。
她乾脆試著躺在這地面上,受如果是自己睡在這裡會怎樣——她立刻受到一股刻骨的寒冷從鋼板地面上傳來,而鋼板下方就是喪屍的聲音,她覺得自己睡在一個巨大的棺材裡。
“真是夠了,為什麼不組織人把下面的喪屍‘誘’殺?”鄭之嵐忍不住小聲說了一句。
“你以為這麼容易麼?”一個‘女’人的聲音突然從黑暗中傳來,這讓毫無準備的鄭之嵐嚇了一跳。
“什麼人?旁邊有人?”鄭之嵐迅速從地上坐了起來,半蹲在原地,對著黑暗做出防備的姿態。
“是有人,你看不見我,我也看不見你,兩眼一抹黑。那你說,如果是個喪屍呢?悶聲不響咬你一下,你就死了,還組織什麼人‘誘’殺喪屍?”黑暗中的‘女’人說著,“何況咱連武器也沒有,上船什麼都不讓帶。”
“哼…你理解錯了,你們都是難民,我知道你們沒辦法。我是在說,鷹**隊有槍有電筒,為什麼不通知軍隊,讓他們組織一次喪屍‘誘’殺?”鄭之嵐說著。
“‘你們’都是難民?看來你不是‘難民’了?”‘女’人立刻抓住鄭之嵐言語中細微的信息,“你是政*府的人,你就更清楚了,如果鷹國政*府發現我們這群難民至今還有自行屍變的情況發生,他們會怎麼對待我們?只會更加歧視和防備我們吧?”
“是你想多了還是我想單純了?既然他們收留了你們,肯定就會來保護你們的安危的。”鄭之嵐說著。
“是麼?連食物的提供都不充裕,現在索‘’蠟燭也不給了,你覺得還會出人力保護?保護安危首先還得是保護軍隊和各國政要吧?他們才是‘人類的希望’,而我們,作為已經滅土滅國的難民,多死一個、少死一個,對他們而言,有區別麼?”黑暗中的‘女’人毫不客氣的說著,“我看,你是不是高高在上慣了,不懂得接地氣,不明白我們這些難民的苦痛了?那就送你一句話好了,何不食‘’糜?”鄭之嵐再無言以對,她心裡在痛苦的糾結。
她雖然早就是鷹國籍,也一直在以鷹國政*府特派員和sjs主要成員的身份在行事,但她畢竟還是中州人。
她到這‘女’人說的也確實有道理,一時間竟懷疑起自己對很多事物的判斷來。
“你叫什麼名字?”
“盧沐晴。”‘女’人回答。
鄭之嵐突然萌生一個想法,要把這個思想和自己不太相同的‘女’人,從這艘難民船上帶走,讓她協助自己工作。
但在這之前,她還得選擇選擇,如果她是個過於文弱的‘女’人,要來也沒多大用處。畢竟鄭之嵐所從事的工作,多是拿命在玩兒。
“你是一個人麼?”
“一個人。”
“你…能跟我上一趟甲板麼?”
“為什麼要答應你上甲板,為了在光亮下鑑賞我們這些難民的身姿麼?那你來的時候應該已經見到了。”盧沐晴回答,“還是說,你想要玩兒一出把我從水深火熱中拯救出去的把戲?那麼這裡這麼多人,你大可以選擇更有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