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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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介銘一行人小心的前行,這一路過去雖不算太遠,但卻困難重重,喪屍總是不經意間從角落裡衝出來,雖然大家招架起來已經很有經驗了,但還是稍顯狼狽。
往往有時候,明明看著一具屍體已經佈滿了蒼蠅,安安靜靜的躺著,甚至於週記堂打頭陣的時候用槍管兌那具屍體一下,蒼蠅全都從屍體上散開了,隨後又若無其事的飛回屍體上,這屍體也沒有反應,等兩個人從它身邊走過去了,這喪屍突然就坐起來了。儘管有驚無險,但還是讓大家心生後怕。
這之後,週記堂只能承擔了一項特別艱苦的任務,他從路邊小樓的廢墟里出了一兩米多長、生鏽了的鐵釺子開路的時候,只要是遇到前方近處有躺著的喪屍,就用鐵釺子對著喪屍的眼睛往裡戳一下。這項活路,週記堂乾的並不輕鬆,他每戳一下,心裡都不是特別好受,儘管大家都已經與喪屍、與人類進行過了多次的戰鬥,對於再度揮刀已經有些麻木了。但眼下,換了一個更加“陰柔”的攻擊方式,週記堂心裡上還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
之所以不用刀砍,還是為了節省體力。但即便如此,大家前進的速度還是會大大降低。
秦琴對週記堂這個舉動頗為難受,她的左眼在小樓爆炸中失明,眼窩只剩下空空蕩蕩的一個,她平常需要用紗布裹住眼睛。而每次週記堂用鐵釺子進喪屍的眼睛的時候,她的內心就會揪一下,甚至會覺得自己那已經不存在的眼睛一陣疼痛,她只能用力閉眼,以緩解這種痛苦,但最終她還是忍不住。
“夠了!”秦琴大聲喊了出來,跪在了地上,捂住了雙眼。
她恰好跪在一塊瓦礫之上,膝蓋被狠狠的一磕,側身歪倒。
常冰扶著涼水就走在她旁邊,示意涼水自己站穩了,趕緊伸手去扶秦琴。
秦琴的頭髮散亂,上面沾滿了油漬和灰塵,亂蓬蓬的樣子慘不忍睹,完全看不出她過去曾經是一名體面的音樂老師,一個講究生活情調的年輕母親。
“沒事的,秦琴,我們走了這麼長的路了,這麼長時間,我們都活過來了,大家一定都能過去的。”常冰不住的安秦琴。
秦琴搖著頭,神恍惚。
“不行的,不行了,我真的有些撐不住了…”秦琴此時多麼希望有人能夠把她從這場噩夢中拖出來,她的神狀態已經落西山,一不如一。
常冰只能將秦琴攬在懷裡抱著,兩個女人停留在眾人群之間,大家都面朝外,警惕的戒備著。
常冰抿著嘴看了鄭介銘一眼,那意思是:能不能停下來一會兒,等秦琴恢復恢復再繼續走。
鄭介銘沒有說話,抬頭仔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這裡剛剛穿過了一個小區,正處在兩個小區之間的道路上。這條路東西走向,不知道叫什麼名字,沒有路牌,環境很雜亂,到處都是昨夜吃大排檔的人們留下的廢紙、竹籤子、碎骨頭、臭潲水。路的南側,在那一排大排檔店面背後的圍牆之後,是一棟看起來既不像是寫字樓、又不像是居民樓的建築,建築藏在圍牆裡面,出來的部分窗子很小,式樣如同灰蓬蓬的顏一樣土氣,一共有十一層。北側則是居民住宅區,一水兒的六七十年代的建築,紅的磚混五層小樓,陽臺仄的伸在外面,亂七八糟的種著一些花草、掛著一些衣服、搭著一些奇奇怪怪的電線。
“這裡不太好,環境不好,沒有遮蔽。還得繼續前進。如果留在這地方,萬一遇到點情況,我們沒地方躲。”鄭介銘看了看秦琴的狀態,想了想說著,“至少,我們也得先找到一處安全乾淨的地方才能落腳。”
“拜託,繼續走吧。揹著她也能走的。”李軒小聲的說了一句。
鄭介銘看了李軒一眼,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那真好,你蠻有擔當的,主動要求揹她走。那你負責揹她走一段路,走到前面的那個快餐店裡休息。”李軒吃了一個啞巴虧,見常冰等人期盼和的看著他,想想既然高帽子也被鄭介銘給他往腦袋上扣上了,只能走到常冰跟前,將她背了起來。
劉倩文站在李軒不遠處,覺得有些好笑。
這小子,還是年輕見識淺,真好忽悠。
鄭介銘看了周圍一眼,回頭對杭鳴說,“你走右路吧,現在我們都是按照陣型走的,你和魏子龍,就是邊上比較年輕帥氣那個,你們倆一前一後,負責保護右邊的安全。”杭鳴點了點頭,沒有反對,他現在已經捐棄了前嫌,決定和鄭介銘等人一同求生這幾乎是沒有選擇餘地的。
鄭介銘依然沒有給杭鳴配槍,但卻給了莊儀一把手槍,告誡她不到萬不得已,不要開槍。
一行人繼續往前行動,很快就走到了快餐店。
鄭介銘跑到快餐店門口,往裡看了看,沒有什麼人,這家店面看樣子乾乾淨淨,開業不久的樣子。他見是中餐店,到後廚去查看了一番。
裡面有些麵粉、麵餅、真空包裝好的之類的東西,全都分門別類放在相應的櫃子裡,鄭介銘小心的觀察,沒有伸手去觸碰,他覺得似乎還能夠食用。
“旁邊既然有大排檔,肯定有很多炭火吧!”鄭介銘突然想到了這一點。他的肚子也開始咕咕的叫喚了。之前大家出來,只是靠著從超市裡拿到的那一點兒東西充飢,現在食物和水都已經沒多少了。
“郭松濤,你看看幾點了。”鄭介銘走出來,問郭松濤,之前這夥人裡只有他帶著表。
“十七點二十…哎呀不對,錶盤什麼時候停了…”郭松濤低頭看了看手錶,搖了搖頭。
鄭介銘看了看天空,覺得時間可能也不早了,至少也是下午三點左右,看著這一片小區這麼老舊破落的樣子,鄭介銘估摸著前面也不會有什麼像樣的超市,遂決定大家就在這裡短暫停留,至少,吃完這一頓再往前。
“李軒,把秦琴背到屋裡來吧,大家都在快餐店裡面坐坐。”鄭介銘說著。
“不走了?”耿直環顧了外面一圈,走過來問鄭介銘。
“嗯。讓大家調整調整,神都緊張。而且,我估摸著旁邊那邊有炭火,烤點東西吃吧。”鄭介銘一邊說著,一邊更加仔細的檢查後廚的每一個角落,彎低頭查看每一個設備和櫃子裡有沒有人、喪屍和物資。
花奉則檢查衛生間、洗手檯等區域。王鑫蕊進了屋,也主動的隨在他身後,幫著查看房間情況。
花奉停留在洗手檯前,看了看臺前鏡中的自己,鏡子中的他,頭髮已經長長了很多,鬍子也開始冒出來,他覺得自己提著漢劍、揹著槍的樣子,即像是一個俠客、又像是一個南省邊陲的游擊隊員。
“呵,當年剛開始玩兒拳擊的時候,年輕,還曾經故意留過長頭髮,束在腦袋後面,以為自己很帥,最後打拳的時候被人揪著頭髮打。”花奉笑了笑,對著鏡中的王鑫蕊說著。
“噗!”王鑫蕊忍不住笑出了聲,“你?你還有被人揪著頭髮打的時候?”她仔細看了看花奉的臉,說著,“我不信。”花奉笑了笑,看了看鏡中的王鑫蕊,這女孩兒年輕白皙,眼睛蠻水靈的,穿著一身黑的長袖襯衣,花奉腦海裡一靈,回頭看了王鑫蕊一眼。
“怎麼了?”王鑫蕊抬頭,有些疑惑。
“哦…哦,沒事,沒什麼。”花奉連聲說著,他把眼睛從王鑫蕊臉上移開。
“不會是看見我跟誰很像這樣的橋段吧?”王鑫蕊笑了笑,說著。
“嗯。不是,就是…”花奉只是覺得,這個女孩兒好看。然而就在同一瞬間,他聯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倒不是因為兩個人長得像,而是因為他的內心一下子被一種負罪和愧疚包圍。
花奉有些慌亂的把手伸到了生鏽的水龍頭旁邊,抬起了閥門。
水管子呼嚕呼嚕響了兩三聲,隨後呼啦噴出來有些發黃的水!
花奉愣了一下,趕緊把閥門再度壓上,然後猛地回頭,看了王鑫蕊一眼。
“你看見了?”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水了!
“恩恩!”王鑫蕊眼神發亮,兩人對視著,“是水!”花奉左顧右盼,到了後廚,從裡面提出來一個大盆,搭在臺子上,隨後輕輕的把閥門打開。
果然是水!
雖然黃黃的滿是鏽蝕了水漬,但自來水,已經是大家已經很久沒有見過的寶貴資源了!長期以來大家都是靠從超市裡找尋桶裝水和礦泉水維持的,而這些水也越來越少,長期下去,肯定是撐不住太久的。
“有水了!”王鑫蕊開心的回到大廳,通報大家。
“水?”鄭介銘回過頭,驚訝的看著王鑫蕊。
“是!從水龍頭裡出來的!”鄭介銘和耿直走到洗手檯前,看著花奉拿著盆接水,而這水也逐漸由黃變清。
“會不會是…供水恢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