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前門拒虎後門進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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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站起身來，運內力的運內力，兵刃的兵刃。雖知秦護院輕功高明，但保不齊會有個萬一。

來人還沒有馳近，秦護院便“呼”地奔上了前來，道:“公子！”眾人見此鬆了口氣。

袁明點頭應過。

來人馳近，數十火把，登時將昏暗的曠野照了個亮亮堂堂。

擴廓躍下馬，上來拱手道:“圖盟主，你們沒事吧？”袁明拱手道:“沒事沒事！”高雲恭恭敬敬叫了一聲:“阿布！”這些天來她見父親對自己一改往的暴，牴觸情緒大減。

擴廓“嗯”了一聲，笑道:“看到你們沒事，我就放心了！”不等袁明介紹，便衝袁貴道:“這位想必就是鼎鼎大名的圖英雄吧？”袁貴拱手道:“不敢！”心道:“這個擴廓還會說話。”他由於這些年來在查袁家仇人的關係，很少在江湖上公開面，知名度並不怎麼高。

擴廓拱手道:“久仰大名，久仰大名！”袁明拱手道:“太傅大人，手下愚昧，誤闖法場，還請原諒！”擴廓昂然道:“如今看來罪不在脫副史，亦不在圖英雄，而在那人犯張文成。給我們造成了這麼大的誤會，死到臨頭了還餘波未平。”袁明主僕一前一後拱手道:“多謝太傅！”擴廓擺擺手，笑道:“要說謝，老夫還得謝圖盟主呢。若非圖盟主肯隨老夫來大都，恐怕老夫現在就不能站著說話了！”袁明笑道:“太傅過謙了。以太傅的武功，即便再來兩個圖重，也絕非您的對手！”擴廓道:“那可未必。所謂:哀兵必勝嘛。好了，不說這些了。老夫已在府中設了酒宴，為圖英雄接風。”袁貴拱手道:“在下實不敢當！”擴廓拱手道:“圖英雄不必客氣！”側身一揮手，道:“請——”眾人回到太傅府後已是深夜。

席上，擴廓對袁明主僕如何的恭敬，毋庸贅述。

袁貴為人老成，見此心想:“擴廓帖木兒可不是個吃素的，如此對待恐怕事情沒這麼簡單。”杯換盞間，留起神來。

盛宴大興之下，高雲卻悶悶不樂，沒怎麼吃喝。

散席後，眾人各自回房休息了。

高雲坐在桌前支頤發呆。

小葵道:“小姐，晚飯你沒有吃什東西，我給您做點點心吧？”高雲悵然道:“不想吃！”小葵道:“那我為您鋪好，您休息吧？”高雲悵然道:“不想睡！”小葵“嘻嘻”一笑，猜到了主子的心事，道:“你是不是在為圖盟主要走的事兒，才吃不下、睡不著的？”席間，袁明是說到了明要走，高雲白了她一眼，道:“才不是呢！”小葵道:“小姐，您是不是真的喜歡上圖盟主了？”高雲道:“胡說八道！”噘起了嘴巴。

她對袁明一片真情，袁明卻避而遠之，心中自然不悅。

小葵笑道:“是不是胡說八道，我去把圖盟主叫來，試試不就清楚了！”說完，向門口走去。

高雲大急，起身道:“唉——別去！”小葵回頭道:“別去你今晚能消停得了嗎？”開門奔去。

高雲雖然嘴上那麼說，其實非常想見袁明，哪怕一天十二個時辰都跟他在一起，也願意。

不一會，袁明急衝衝地奔了進來，叫道:“帖木兒姑娘！帖木兒姑娘！”語氣甚切。

高雲起身笑道:“大哥！”小葵站在了門外，向隨袁明前來的秦護院使了個眼，低聲道:“走了！”秦護院“啊”地一愣，撓撓頭，“唉”地一應，有所會意的樣子，興高采烈隨她而去。

小葵去找袁明時，他本已準備要睡了，可一聽是小葵的聲音，立即神抖擻，隨袁明前來。

袁明道:“聽小葵說你病了，哪裡不適？不要緊吧？”高雲喟然長嘆。

她本以為袁明這時忽然對自己…沒想到是因為這樣，知道是小葵搗的鬼，暗嗔:“這個死丫頭！”悵然道:“沒事——現在好多了！”袁明心下大寬，道:“那就好！”他知道如果立即就走的話，就等於打了高雲一個耳光，會傷高雲的心，但是如果暫留下來的話，夜深人靜，孤男寡女同處一室，未免不妥。在山那是不得已而為之，現在可不行，道:“咱們出去走走吧？”高雲道:“好啊！”小葵帶著秦護院來到了閫院外的一處僻靜之地。這樣既不會影響袁明和高雲說話，又不會讓人看見秦護院進而有所揣測。

秦護院見小葵半天沒說一句話，於是忸怩道:“小葵姑娘，明天我就要走了，有什麼話…你就說吧。”小葵愕然一愣，道:“我…沒什什麼話對你說啊！”秦護院道:“那你怎麼把我叫到這來了？”小葵頓時恍然，道:“嗨，他們倆要說話，我是不想讓你在哪妨礙他們，所以才把你拉到這的。你想什麼呢？”秦護院“啊”地一聲，撓撓頭，好生失落，道:“是這樣啊？”小葵道:“你以為呢？”秦護院憨憨一笑，道:“那就我有話對你說吧…”滿園，繁星點點。袁明和高雲走在幽靜的院中。

袁明道:“我看令堂對你好的，不像你說的那樣啊？”高雲道:“在我不知道那件事以前，我也覺得她對我好的，但是自從我知道了那件事以後，才知道原來她對我的好，都是貓哭耗子，假慈悲。”袁明道:“那是你的內心在作怪，一切美好的東西在怨恨的眼裡，就都被醜化了。”高雲然大怒，停下來衝他道:“難道她勾引我爹、氣死我娘，也是被我醜化了嗎？”袁明道:“當局者，旁觀者清。在我看來，事情未必就像你想象的那樣，就像你曾說令尊對你十分暴一樣，可事實上呢？”高雲大急，道:“你居然懷疑我？我是把你當成最知心的人，才跟你說這些的，沒想到你非但不體諒我，反而替他們說話！”淚水奪眶而出。

袁明道:“我沒有不體諒你，也沒有替他們說話。我只是想要打開你的心結，想要你乖乖地呆在府中，不要離家出去了。”高雲泣道:“好，你就明天不要走，留下來陪著我！”袁明毅然道:“不行！我之所以來大都是為了尋找圖叔，現在圖叔找到了，我也該走了！”高雲泣道:“你為了圖前輩可以來大都，難道就不可以為了我多待幾嗎？”袁明道:“對不起！我有事。”高雲心道:“身為一個女子，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硬著頭皮吐芳心，他卻心若磐石般，巋然不動！”不更怒，喝道:“夠了！想走就走吧，沒人攔著你！”哭著轉身而去。

袁明長嘆一氣，眼睛一下子就紅了，低聲道:“對不起！”次，袁明主僕用過饔餐後，在客廳向擴廓辭行。

袁明拱手道:“多謝貴府數來對圖某的款待！”擴廓拱手道:“哪裡哪裡？比起圖盟主數月來對小女的照顧，這又算得了什麼呢？圖盟主身為武林之主，既有要事在身，那老夫也不便強留。只是在臨行前，老夫代表大元子民有一事相求！”袁明拱手道:“相求不敢當！太傅大人請講——”擴廓道:“如今全國各地反賊猖獗，危及國家，殘害百姓，朝廷一時又無力平叛。望圖盟主心繫國家，體恤民情，號召武林英雄，組建義軍，協助朝廷平息叛亂，拯國家於危難，救百姓於水火！”神情甚城。

袁貴心道:“鬧了變天，在這等著呢。”袁明拱手向天，昂然道:“保國護民是我武林同道的一貫宗旨，圖某責無旁貸！”擴廓拱手笑道:“有了圖盟主這句話，國家有望了，百姓有望了，老夫也就放心了。只是時間緊迫，還請兵貴神速啊！”袁明微笑點頭，拱手向帖木兒家人道別，道:“告辭！告辭！”高雲笑道:“誰要跟你告辭了？”搖著父親的手臂道:“阿布——我要和圖盟主一起走！”嗲聲嗲氣的撒著嬌。

她雖與父親有隔閡，但為了能和袁明在一起，也只得如此。

木仁母女非常高興，雖知高雲不是心甘情願對擴廓這樣，但能這樣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