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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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她不怕帶他回來,這裡能讓人想入非非的東西不多,他也懷疑自己再訪的可能——不是因為簡陋,而是太空了,來這裡能做什麼呢?
她從下拉出折迭矮桌,把帶回來的食物放上去。
“你坐,我先去卸妝。”他脫掉外套,掛在椅子上,解開襯衫上方几顆釦子,轉了轉脖子,頓時一陣輕鬆。他在爐具旁找到舊報紙,拿來鋪在矮桌上,將食物一一打開。
她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桌豐盛的消夜,以及席地而坐的男人。他的姿態很放鬆,腿雙岔開,雙手掛在沿,腦袋後仰在她的墊上,解開的襯衫領口出部分壯的膛。
她想走過去,跪在他身前,像貓一樣伸長了,吻他的喉結。
這個念頭像劈雷一般,令她瞬間僵住。她在想什麼?她怎麼可能想吻他?
意識到自己的視線正從喉結往下溜,溜過膛,到他的小骯,她趕緊收回視線,心中卻震驚不已——她怎麼會想看他的腿之處?她以前甚至沒想過這種事!
“你出來了?”範錯為起上半身。
她用笑容掩飾心中所思,“哇,東西都擺好了?你這麼快就把這裡當自己家了?”她這麼說是為了轉移焦點,範錯為卻被點醒自己的不同。
他覺得很自在!這覺來得莫名,卻實際。在范家,他不可能這麼放鬆,他不曾在任何一個角落,放任自己慵懶的躺靠著。或許在自己房裡可以,但他想不起曾在什麼時候發生過。
但在她的地方,他自然得像什麼似的,好像他本來就該張羅食物,好像他本來就該在這裡歇憩。
他慢條斯理的屈起腿雙,坐回桌前。
蒂琺幾乎有點生氣,她剛剛竟然沒看她真正想看的地方一眼。
居然還在想!她暗惱,拿來馬克杯,倒了一點酒,飛快下去。
“別喝太多。”他打開放蛋糕的小塑料盒,上蠟燭,“我們先慶祝,免得你醉倒。”
“我會喝酒。”她捧著杯子,臉頰撲紅,坐到矮桌另一邊,興奮的看他按下打火機。
“我只會茫一下,不會醉倒。”他輕輕唱起生快樂歌。
一朵小小的燭花,一塊美味的黑森林蛋糕,一個認真為她唱歌的男人,讓她的口如被鯁住。她以為今年生也會如往年那般,默默的過去,卻沒想到,竟然有人陪她一起度過。
而且那個人是他,她很高興。
範錯為用中文唱了一遍,再用英文唱一遍。謝老天,他沒咿啊呀的耍花腔,不然她會很窘。他用原始醇厚的聲音,一句一句重複簡單的歌詞。
也許是她想太多了吧,但她真的覺得他把祝福融入曲調之中,心兒無法自抑的變得暖熱。
他忽然間變得好可愛,她想靠他更近更近。
“吹蠟燭。”唱完後,他說,“記得先許願。”她雙手扣,閉上雙眼,無聲念著什麼,那份虔誠令他動容。
她睜開眼,衝他一笑。
他的心臟像被一拳擊中,劇烈跳了幾下。
“許了什麼願?”
“希望你繼續寫出很的歌,受到很多賞識。”她說。
把珍貴的生願望用在他身上?範錯為有點驚訝,但怪的是,他不懷疑。
“沒為自己許願嗎?”
“有啊。”她看著黑森林蛋糕,臉上浮現平沒有的稚氣,看來可愛萬分。
“我希望自己活下去,活得好好的。”他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你生病了嗎?”
“我很健康。”
“沒有別的夢想?”
“我沒什麼夢想,能踏實的、平安的度過每一天就好。”她拔掉蛋糕上的蠟燭,去沾在底座的巧克力碎片。
“接下來要慶祝你賣出創作曲。”她想了一下,有點困擾的皺起眉,“在這種情況下,要唱什麼歌?”她果然醉了。
吃吃喝喝之後,她的眼神有點呆滯,他起身把裝食物的袋子清一清,擦擦桌子,忙完之後再回頭,她已經睡著了。
她仍坐著,腿雙屈起,膝蓋上放顆抱枕,側臉靠著睡。雖然不再是主動防衛,但那依舊是自我保護的姿態。
什麼樣的人會說自己沒有夢想,只要活得好好的就好?
披散下來的黑髮散落在微微泛紅的臉頰邊,幾縷髮絲隨著呼起落。她過得很辛苦,比一般的辛苦更辛苦一些,或許多——雖然她沒說過,但看她的模樣,她平時說話做事的態度,再看看這個地方,他就能知道。
難得的是,她不吐苦水,也不唯唯諾諾,無限自卑,她的背脊始終直,不會為了好過一些,任李傑克那樣的人拿著鈔票,對她予取予求。對她來說,現在的她,算活得好好的嗎?她說自己沒有夢想,會不會只是因為不敢想?
他忍不住伸出手,開發絲,讓那張清麗小臉出來。唯有在睡著時,她才像個二十出頭歲的女孩,臉部線條不再緊繃,眉間也沒有褶痕,角甚至有些甜的牽起。
真好看,她適合這種無憂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