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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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管不問,不去關心,他處理得好好的。小睡片刻,醒來之後,他正站在門外低聲向師傅道謝。
她去洗臉,從鏡中看到脖子的傷痕,下午的記憶又回到腦中。雖然拉扯時間不長,但回想起那人落在她前的目光,仍然一陣惡寒。她一直在為失去鞋盒而難過,可差點被觸碰的恐懼隱隱發酵,直到此刻才發作。
原來,男人心懷歹念時的眼神是那麼噁心,手勁也變得可怕。
她掏水潑臉,告訴自己,除了被摸幾把,她沒有失去任何東西,她不能被無形的恐懼打敗!
走出浴室,她坐下來,拿起筷子,開始吃他擺在桌上的食物。
等吃飽了,有力氣了,就什麼也不怕了!她告訴自己,眼淚卻撲蔌蔌的又掉下來,這次不是因為怕,而是安心。
安心的覺好陌生,讓她自己都有些心酸。躲在男人背後,
覺原來這麼好,只要專心照顧自己,外面的事
給他去發落就行。
她閉了閉眼睛,又沉、又怕自己習慣這種被呵護的
覺。之前她說過,不要範錯為的保護是因為怕自保技巧會生疏,但現在她才知道,那技巧可能連逐漸變得生疏的機會都沒有,她會被慣得直接清空自保的能力,她可能再也無法失去他。
“好吃嗎?”送走師傅後,範錯為坐了下來。
“嗯。”她恐慌得猛啃雞骨頭。
“那塊沒了,吃別塊。”他把雞腿夾進她碗裡。
“吃,吃飽以後,我有事跟你商量。”她注意到,比之以前,他的姿勢拘謹許多,神情若有所思。
她更慌了。據以往經驗,當人們想談談時,話題通常不是她想聽到的,而她最不想從他口中聽到的,是什麼?
“蒂琺…”
“不要說!”她再夾一塊雞,往嘴裡
。
“如果你要離開,走就是了,不要對我預告,不要扯一堆虛實錯的話,天花亂墜半天,只為了說我多不適合你,不要用漂亮的話來遮掩你對我不再有興趣的事實,只管走就是了——”
“閉嘴。”範錯為把手放在她邊,“把雞骨頭吐出來。”她一臉防備,“你要幹嘛?”
“我怕你不小心下去。快。”她遵從之後,他清掉雞骨,擦擦她的嘴,擦擦自己的手,慢條斯理,輕描淡寫的開口,“我們結婚吧。”她徹底傻掉。
“這幾天,我們去辦結婚登記。”
“…結婚?”話題為什麼飛到這裡來?她錯過了什麼?
“為什麼要結婚?”
“我們睡在一起,你希望有家人,我怕你一個人住會有危險,結婚能讓我成為你的家人,我們也能理所當然的住在一起。”話是沒錯,但好像哪裡怪怪的,“這樣有必要結婚嗎?”範錯為看了一眼室內,“這裡居住質量不好,環境複雜,我本來就要跟你提搬家同居的事,結婚是剛剛才閃過的念頭,但我想,有何不可?結婚可以讓我們變成一家人,本質上仍是搬家同居,只是多一層法律保障的關係。”她傻住,“但,我沒想過結婚這件事。”他實際的問,“你不想跟我結婚?”
“我是說,我才二十三歲,結婚還很遙遠,我從沒想過自己會不會結婚,會跟什麼樣的人結婚,你忽然提起,我…我快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了。”他打斷她的話,從紊亂中出一個線頭,“你排斥嗎?”她想了想。其實她不排斥,當對象是他,她反而有點放鬆與安心。範錯為很可靠,總是周到的照料一切,她信得過他的人品,也喜歡跟他在一起,如果他是她的丈夫,以後有什麼事,就可以理直氣壯的找他。
之前她沒有勇氣打電話給他,不敢約見他,是怕他拒絕,她不只難堪,還會傷心,但如果他們成了一家人,情況就不同了。家人是很特別的存在,在某些特定的時刻,必須出現,不管是恨對方或愛對方,家人就是家人。
她想跟範錯為擁有這種牢牢連結的關係。
想得半定了,她放鬆下來,“你呢?你為什麼想跟我結婚?”
“我喜歡你。”他的答案出她意料的簡潔與清晰,顯示他早已想過了,“我們在上是非常
的一對,下了
,我也喜歡生活中的你,雖然認識還不夠深,但我喜歡你的堅強——今天是有點生氣,不過總的來說,喜歡與心疼的成分還是多一點。如果結婚能讓我跟你在一起,讓你擁有家人,我看不出有什麼不可以。”
“你不擔心我們太年輕嗎?”他笑了,“我們過幾年就老了,不會永遠年輕。”
“可是,一輩子很長,難道你不怕做錯選擇?”
“我有足夠的誠意,來確保我的選擇是正確的,事在人為。”她駭然發現,這男人已經想妥當了,更駭異的是,她也在認真的考慮。
“如果你想跟我定下來,就得說出一個能說服我的理由,不要說我想要家人,或你想跟我住在一起保護我,這麼平淡的理由。”範錯為拿出一菸,放在桌面上敲了敲,然後舉起打火機。
“不行,這個時候不許你菸。”蒂琺快手
走。
“不許你隱身到煙霧裡。”兩人看向桌面,同時意識到,他大可再從煙盒裡出一
。
如果他真的那麼做,就不用再談下去了,蒂琺決定。在談這麼重要的事情時,她無法接受他籠罩在煙霧裡,像在另一個世界,令她連他的眼睛都看不清。
“那天你打電話給我,問我能不能趕去酒吧接下半場。”範錯為聳聳肩,“我以前從不在周間駐唱,雖然愛音樂,但我尊重白天的正職,這是我不接的理由。”他緩慢的放下打火機,雙手迭在
前。
“但是那天,我心情很差,想要有人陪,而我希望那個人是你,那是我趕過去的唯一理由。如果你沒奉命找上我,我也會找個藉口晃過去看你。”她傾身向前,“看我能怎樣?”
“不能,但我就是想見你。”他也往前對住她,眼底一片清澈,“只有你。”她傻了傻,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往後一靠,“這個理由夠不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