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智商倒退的九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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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墨?
這兩個似乎很悉,但我卻狠狠地愣了一下,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這兩個字。像是人名,難道是我的名字?是藏在我身體裡的那個怪物的名字?
等我回過神來時,九淵正在搐。
他的臉上湧動著滾滾黑氣,我一看,原來我的血正纏繞在他手腕上,一點一點的。灼燒著彌恪的魂魄。
我用空暇的那隻手迅速在他腦門上畫了個符篆,又點了一滴血猛地一拍,將血拍進了他的皮膚。
我不知道他堅持了多久,九淵的喉嚨裡溢出難言的痛苦,像是在做劇烈的掙扎。呵,彌恪這隻醜煞,死到臨頭居然都不肯放棄這漂亮的身。
等我搖搖晃晃地快要站不住身子時,九淵臉上的猙獰突然沒了。那股黑氣也迅速消失,我只看到他的身突然眨巴著眼睛把我接住了。
我的心裡狠狠地顫了兩下,彌恪走了,可為什麼九淵的身還行動自如?難道九淵的魂魄已經歸位,但中途出了什麼問題?之前曲訶不是說九淵出來找身了嗎,這一句話我是信的,因為他來弱水鎮的目的就是奪回身。
他眨巴著眼睛,純真得像個孩童,突然把我摟在懷裡時,突然抬起我的右手,像只小狗似的把我掌心裡的血乾淨了。完了,還砸吧了兩下嘴,意猶未盡地繼續盯著我看。
不過他的眼睛裡沒有貪婪,只有滿足,就像小孩子難得吃到了一糖。
我累得眼皮都快抬不動了,心裡酸酸澀澀的很是無助。
但我覺眼前這個九淵沒有危險,疲憊地把自己全部倚在了他身上“九淵,帶我去找我爸媽。”被他背上背時,我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最後一眼只看到他抬起手腕在血漬,跟條小狗似的,吧嗒吧嗒的,聽著極為怪異。
我以為一覺醒來會是在王嬸的民宿裡,一睜眼就能看到滿臉擔憂的九淵,因為我覺他還有很多秘密沒告訴我,比如他急著找回身也許另有原因。
可讓我失望的是,我醒過來時,看到的卻是坐在輪椅裡的張醫生。
他正靜靜地看著我,眼裡出幾分深情。纖長且帶著涼意的手指在我臉上輕輕婆娑著,微微鎖起的眉頭中似乎正在糾結什麼。
他的臉白到近乎透明,嘴上一點血都沒有。
我哆嗦著想要躲開他的撫摸,這才發現我的手腳都擺綁住了!
心狠狠地了一下,他這是想要繼續我的筋?
之前出現的狠厲又消失了,我沒了本事,只能任他宰割。
我驚恐地搖著頭,想到那種生不如死的覺。恨不得現在就咬舌自盡。我過了很久才終於發出聲音來,凝著淚眼看向張醫生,滿眼都是哀求“你到底想做什麼?你如果還想我的筋,不如殺了我吧。”我就算變成鬼,也能跟九淵做一對鬼夫,可在神智清醒的情況下被筋,實在比上刀山下火海還要痛苦。
婆娑在我臉上的那隻手輕輕一頓,張醫生冷淡的眼眸中緩緩浮起一絲痛苦“我怎麼會捨得殺你,怎麼捨得殺你…”他用指腹從我眼角拂去一滴淚,慢慢地收到眼前呆望了兩秒,而後放在嘴邊,輕輕地進了嘴裡。一般人做這樣的舉動只會顯得輕佻、猥瑣,他這個舉動卻讓我的心狠狠地了一下,莫名生出一股心疼的覺來。
我趕緊別開了視線,遠遠看到九淵的身像個傻子似的正坐在不遠處看著我,手裡拿著一顆糖,時不時地伸出舌頭來一下。
一口,笑一下,似乎很滿足。
真是呆子,為什麼會把我背到張醫生這裡來?或者是被張醫生師徒騙過來的?
我深深了一口氣。冷冷地瞪住張醫生“你想筋就吧,反正我也阻止不了。不過我會記住你帶給我的苦痛,就算做鬼我也不會放過你。我恨你,恨不得把你扒皮筋扔到荒郊野外喂野鬼。”張醫生的嘴劇烈地顫抖起來“你恨我?你怎麼能恨我呢,千墨,是你欠了我,你為什麼要恨我?”
“我欠你什麼了?”我大致猜出了什麼,難道是我的前世欠了他什麼?
想想也不對,前世的債不該累積到這一世讓我還,而且張醫生是活生生的人,怎麼可能活這麼久?但想到他是陰陽師,似乎總有料事如神的覺,所以也許能有他自己的法子來維持壽命。
“人活著是要往前看的,不能計較過去。張醫生,也許是我的前世虧欠了你什麼,但有的東西失去了就永遠沒辦法挽回。我現在不認識你,也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糾纏,你這樣折磨我真的好受嗎?九淵不會放過你的,我老公不會放過你的!”他的沉默讓我惱恨,我真的特別討厭他這種不溫不火的樣子。我一點也摸不準他在想些什麼。
我也不知到底是哪句話刺痛了他,他猛地皺了下眉頭,臉雖然依舊淡淡的,可那雙手卻在輕輕打著顫“英子。開始吧。”這裡像是哪裡的地下室,英子推門進來的時候,身後竟然跟進來一眾水鬼。其中有一個顯然是水潭邊沒死的那一個,就是全身骨頭都已經斷裂過、需要趴在地上挪動的那一隻。
我有些絕望。恨恨地瞪著張醫生,真想把他的血放在嘴裡撕碎咬爛!
他沒再看我,朝英子使了個眼,英子立馬跑去九淵面前朝他揮揮手。哄孩子似的發嗲道“我帶你去吃冰糖葫蘆,酸酸的甜甜的,特別還吃。”她說著還誇張地嘴角口水,九淵的眼睛立馬亮了。站起來就要跟她出去。
“九淵,唔…”我剛叫出口,張醫生便已經眼疾手快地捂住了我的嘴巴。
九淵納悶地朝我看過來,眨巴著眼睛了兩口糖葫蘆,傻兮兮地衝我咧嘴笑了。然後,他就這樣沒心沒肺地跟著英子走了。
這智商,一下子倒退回五六歲的小孩了?
我也不知道張醫生是怎麼跟這些水鬼的,反正他在我腋窩下丈量了位置後,便讓其中一隻水鬼把手伸進去掏筋。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已經習慣了這種痛苦,等著血腥氣壓下我的心頭的狂躁好發飆時,卻發現張醫生一直都在盯著我的眼睛看。這一次,剛出左邊腋窩下的筋。他就急著給我紮了針。
心底浮起的那種躁動被突然壓制下去,我似乎明白了他扎針的目的,為的就是防止我突然變成另一個連我自己都不認識的千墨?
這個認知讓我頓絕望,他扎針就是為了防止我反抗!
英子再進來的時候。九淵並沒有跟在她身後。我痛得聲音都發不出來,本就沒辦法呼救。全身上下的骨頭就像是被這些水鬼用榔頭狠狠地敲碎了,稀巴爛。
掏出第一筋的那隻鬼,叫得特別淒厲。不到一秒鐘的工夫就化成了灰燼。
可旁邊那些水鬼居然壓沒有任何退縮的意思,眼裡帶著濃烈的恨意,死死盯著我,咬牙切齒地繼續爭著搶著從張醫生丈量好的位置下手掏出我另一邊腋窩下的一筋。
其中一隻水鬼趁亂把手進了我的心口。我眼前忽然黑了一下,疼得覺呼都沒辦法提上來。
“你做什麼?”張醫生髮急的聲音穿進我的耳膜,我只看到有張黑符急急地落在我心口,那隻水鬼慘叫一聲。整條手臂都斷在了我身上,而他那隻手,卻仍舊在我的血之中。
又了兩筋,一共九對嗎?吧,最後三一起掉吧,張醫生,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的,今天你加諸在我身上的痛苦,我一定會雙倍奉還。
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水鬼的慘叫,九淵突然急匆匆地跑了進來,瞪大了眼睛緊緊盯著我,以及圍在我身上的水鬼們。他使勁了一口氣,隨手扔掉手裡吃了一半的糖葫蘆,高高興興地朝我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