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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陰魂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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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竟然親手掏出了自己的心!

男人甲終於潰不成軍,腿腳一軟就跌坐在地上“啊…虎子,虎子!”虎子本來就已經撕裂的嘴巴咧出一個滲人的笑容,踉踉蹌蹌地一步步朝他走近。男人甲嚇得驚慌失措,下意識地踢蹬著腿往後面退,留下一條長長的水印--他嚇了。

“快回來!”男人乙聽到男人甲的叫聲,急得直跺腳,可他們三個都不敢回頭,只能一遍遍地喊著男人甲。

男人甲被喊得回了點魂,想站起來的時候腿軟站不穩,他只能改而往前爬。

可經過虎子身邊時,虎子微微一欠身,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他一手託著自己血淋淋的心臟,一手拖著男人甲,一步一步僵硬地朝鬼門坳入口走去,兩眼發直發亮,已經很明顯地往外凸出了一截,很像金魚。

男人甲開始搐,無力地抓著脖子上的那隻手,好像本就掙脫不開。

男人乙等了一會兒都不見虎子和男人甲回去,咬著牙狠心道“我們走!”

“那虎子他們…”另外兩個男人連聲音都在抖,看來他們以前來鬼門坳的時候沒見識過這麼詭異的畫面。

我急急朝虎子他們看去,只見虎子拖著人到了鬼門坳入口處就停了下來,他的嘴角一直往外溢血,裡面摻雜著各種穢物。

他笑著把右手上那顆心遞了進去,上半隨著臉上的肌往上揚時,下頜骨卻不受控制地往下掉,以至於嘴巴像河馬嘴一樣越長越大,看得我頭皮直髮麻。

一團白霧迅速沒了他的右手,等白霧退開時,他右手上的那顆心連同整隻右手都齊腕沒了!

我身子猛烈地哆嗦了下,強烈的視覺刺攪得我神經緊繃,下意識地躲進郭沐霖懷裡不敢再看。

不到兩秒鐘的工夫,我就聽到一陣咕嚕聲,男人甲幾聲嗚咽後就徹底沒了音。揪著郭沐霖衣服的手一抖,我心驚膽戰地問道“怎麼了?”

“兩個人都被白霧拖進去了。”郭沐霖說著輕輕拍了下我的背,半抱半提地把我拽起來。

我這才發現花蛇被他捏在手裡,都快翻白眼嚥氣了。

郭沐霖一把將花蛇扔在地上“現在烈當空,鬼門坳裡的鬼物都能來去自如,可見裡面有多危險。不是我怕死,曲訶,你也知道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現在不能出事。我知道你擔心惠娟的安危,但那隻鞋很可能是她自己故意放在入口處的。”郭沐霖說,胡慧娟能通過那隻鞋辨別方位,當時可能也是情急之下才把鞋子拖在那麼明顯的位置上。但還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胡慧娟壓沒進去,鞋子是有人故意放在那裡讓我們察覺的,目的就是把我們引進鬼門坳。

前一種情況,危險的是胡慧娟,後一種則是為了置我們與死地。

方圓百里,誰人不是鬼鬼門坳三個字談之變的,畢竟從來只有活物進沒有活物出。

我不知道郭沐霖還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可想到他不肯冒著生命危險去救胡慧娟,我竟然隱約有點高興。不過這種念頭很快被我掐死在萌芽之中,這種歹毒的心思不該有。

曲訶氣得直接現了形,但讓人詫異的是,他居然沒有被陽光灼燒,反而行動自如“那你也被阻止我,剛才的情況你也看到了,裡面是兇險之地,惠娟在裡面待得越久就越危險!”郭沐霖這次沒攔他,只幽幽地冷哼了一聲“你就算為她死了,她也不領情。你從頭到尾都在一廂情願,值得嗎?”曲訶急急頓住身子,回頭的時候臉黑得像鍋底。他緊緊握著拳頭,兩眼瞪得跟銅鈴一樣,恨不得上前跟郭沐霖打一架。

原來,曲訶一直都在單戀。

我瞄了郭沐霖一眼,隱約覺這三人之間存在著一種很複雜的三角戀關係。但願是我多想,雖然九淵長得很好看,但我不希望別人跟我搶他,單是沒有競爭對手的情況下,我都沒辦法掌握他的心思,如果再出現幾個情敵,我會敗得一塌塗地。

“曲訶,你要是信我,再等一等,明天遷魂的時候我們再想辦法進去。”曲訶咬牙切齒地抬手就往周圍的竹竿上批去,幾竹竿應聲被斬斷,嘩啦啦地往斜裡倒去。

斷裂口竟然有油水冒了出來,一點點地順著竹竿下,滲透到土裡,褐的油散出強烈的臭味,比剛才那句腐屍味道還重。

之前我還以為引魂幡裡的味道是腐屍造成的,沒想到竹竿裡竟然有古怪!

郭沐霖捻了一點點油在指腹中輕輕研墨,隔著五六釐米放在鼻子下嗅了嗅“是屍油,這些竹竿裡怎麼會有屍油?”我心口一緊,脫口道“引魂幡按理應該在墳上,我們腳下…會不會是墳冢?”想到這裡,我嚇得動都不敢動。

這裡的引魂幡密集成這樣,下面該是葬了多少屍體?難怪這裡大白天的都這麼鬼氣森森,原來葬了這麼多死人?

郭沐霖微微一晃,顯然是認同我的說法。

他鬆開我的,叮囑了一句“不要碰屍油。”他說著就走到旁邊,緊緊捂住其中一竹竿,以魯智深倒拔柳樹的氣魄晃了引魂幡幾下,一個用力就把深深地在地上的竹竿拔了出來。

竹竿最下端黏著黑乎乎的東西,不斷有屍油慢慢地往下滴著。

郭沐霖神冷峻,居然又把竹竿回了原位“引魂幡直接在了屍體裡,這些成活的竹子應該都是收了腐屍的營養才成活的。”我一陣心悸,朝郭沐霖使了個眼後,趕緊跟著他一起小心翼翼地出了引魂幡林,還儘量不再碰任何竹竿!

曲訶附回花蛇的身體後一直都在沉默,我們回悅來旅館的時候,駝背老婆婆正叉著站在我們那間房門口“旅館準備停業清掃,還請兩位今天退房吧。”她那架勢,顯然是告訴我們就算不退房她也不想再讓我們住了。

今晚過零點就到了遷魂,所以他們今晚肯定會有所行動。也許遷魂的行動就在零點以後進行,而不是明天天黑之後。

郭沐霖突然掐著動了下手指,就像算命先生似的故玄虛道“剛才回鎮子的時候,我看鎮北有烏雲飄來,壓在金鎮上空過了好一會兒才消散。老婆婆,如果我算得沒錯,鎮上這兩天是不是有人死過?金鎮雖然背山面水,但鎮上以前肯定有人自敗了風水格局,所以現在的金鎮陰氣太過,掩了活人應有的陽氣,才會橫禍不斷…”

“你胡說!”駝背老婆婆突然用尖銳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我們金鎮代代出人才,走出去的哪一個不是飛黃騰達?不管做生意還是當官,都能發財,是人上人!”她的反應很像是郭沐霖觸及到了她最為的話題,所以郭沐霖勾起角輕輕一笑“可你們鎮上沒有誰活得過五旬。”他說到這裡頓了下,將駝背老婆婆上下打量了一番後,又說道“也許我說多了,可能都活不過四旬。”我疑惑地看了郭沐霖一眼,他不會燒糊塗了吧,駝背老婆婆怎麼著也跟我婆婆差不多大年紀了,絕對不止四十歲。

腦子裡有道光一閃而過,除非駝背老婆婆並不是金鎮的人!

之前在鎮上走動的時候,確實沒有看到老人,難道他們都短壽?

“七為庚,也表示更,秋收而待來。南向陽北向陰,你們好端端在鎮北中七棵大柳樹,難道沒人告訴你們柳樹屬陰能夠鎮魂嗎?本來就陰寒的地方,再鎮壓那麼多魂魄,在這種環境下生活的人怎麼可能長壽。我不知道誰教你們留著那幾棵柳樹的,但那人明顯不想讓你們活太久。”郭沐霖這番話說得玄,我聽得心驚膽戰。

他說罷,也不給駝背老婆婆再說話的機會,拉著我就回了房“我來收拾東西,即刻離開。”

“不是還要…”等著遷魂那一刻,想法子進鬼門坳嗎?

但看郭沐霖朝我擠眉眼,我立馬懂了。

他是故意做給駝背老婆婆看的,他剛才那番話也是故意說了嚇唬駝背老婆婆的。既然她能被人皮鬼挑撥,那就說明她心裡鬼張醫生師徒起了懷疑。郭沐霖這麼一挑撥,她可能會徹底動搖。

我們下樓的時候,駝背老婆婆還傻站在門外,似乎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等我們快離開旅館時,她才著急著慌地追下來“等等!你們等等!我給你們安排別的住處,我有話要問你。”她讓我們往鎮子東邊的方向走半公里,那裡臨山有個小木屋,還讓我們在那裡等她,她得空了一定過去見我們。

郭沐霖為難地搖搖頭“我跟我老婆已經在這裡逗留了太久,她現在手傷還沒好,我想盡快帶她去城裡看看,免得留後遺症。”

“你們難道不想知道怎麼進鬼門坳嗎?”駝背老婆婆鎮定了不少,她微微眯著眼,用一副耐人尋味的表情緊緊盯著我們,“我知道你們也是想來奪陰魂缽的,我沒辦法幫你們拿到那東西,但是我可以教你們怎麼安全出入鬼門坳。”花蛇身子一震,急急地纏上郭沐霖的手臂,拼命想叫他點頭。

不過什麼是陰魂缽?難道死在其中一個煞位上的道士,就是為了來找這寶物的?

不過在我聽來,這不過是個極其陰氣的物,想奪取它的人多半走的是路。

“陰魂缽?”郭沐霖皺著眉頭看了花蛇一眼,沉道,“那是什麼東西?老婆婆,不管你信不信,我跟我老婆當初只是看到鎮子漂亮才進來看看的,既然你這麼懷疑我們,我們也沒必要繼續接觸下去。放心,我們馬上就離開鎮子。”

“等等!”駝背老婆婆這下真的急了,“今晚要遷魂,我現在沒有時間跟你多解釋,小兄弟,求你幫幫我,幫幫我全鎮的人,這麼多人命,你不能不管啊!”看來事情很危急,不然她也不會在還沒完全瞭解我們的情況下說出這種話來。

郭沐霖猶疑半晌,最後點了頭“也好,那我們就去小木屋住一晚,明天再走。”駝背老婆婆把鑰匙進他手裡後,才目送著我們離開。

我看郭沐霖真的往東邊走,疑惑了“真的去小木屋?她會不會使詐?”郭沐霖的嘴角微微一勾“當然不去,她沒那麼可信。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兒,等下直接去鬼門坳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