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十八哀公六年盡十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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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六年，，城邾瑕。（無傳。備晉也。任城亢父縣北有邾婁城。o瑕音遐。任音壬。亢，苦反，又音剛。父音甫。）晉趙鞅帥師伐鮮虞。

吳伐陳。

夏，齊國夏及高張來奔。二子阿君，廢長立少。既受命，又不能全，書名，罪之也。o長，丁丈反。少，詩照反。

叔還會吳於柤。無傳。o柤，莊加反。

秋，七月，庚寅，楚子軫卒。未同盟而赴以名。o軫，之忍反。《史記》作“珍”字。

齊陽生入於齊，為陳乞所逆，故書“入”[疏]注“為陳乞所逆故書入”o正義曰:成十八年傳例曰:“凡去其國，國逆而立之曰入。”此為陳乞秋逆，既入而立之，故依例書“入”也。

齊陳乞弒其君荼。弒荼者，朱與陽生也，而書“陳乞”所以明乞立陽生而荼見弒，則禍由乞始也。楚比劫立，陳乞涕，子家憚老，皆疑於免罪，故《秋》明而書之以為弒主。o弒荼，音試。下皆同。

[疏]注“弒荼”至“弒主”o正義曰:實非陳乞弒荼，而書乞弒其君者，以荼死由乞，故書乞弒也。此以楚公子比、鄭公子歸生俱非弒君之首，《秋》顯而書之，以為弒君之主，所以惡此三人。《釋例》曰:“諸懷賊亂以為心者，故不容於誅也。若鄭之歸生、齊之陳乞、楚公子比，雖本無其心，《秋》之義，亦同大罪。是以君子慎所以立也。”是說罪之之意。

冬，仲孫何忌帥師伐邾。無傳。

宋向巢帥師伐曹。無傳。

【傳】六年，，晉伐鮮虞，治範氏之亂也。（四年，鮮虞納荀寅於柏人。）吳伐陳，復脩舊怨也。元年，未得志故也。o復，扶又反。楚子曰:“吾先君與陳有盟，不可以不救。”乃救陳，師於城父。陳盟在昭十三年。o父音甫。

[疏]注“陳盟在昭十三年”o正義曰:昭十三年，無楚與陳盟之事，於時楚既滅蔡，使棄疾為蔡公。子於、子晳之入也，傳稱朝吳“奉蔡公，召二子而盟於鄧，依陳、蔡人以國”是與陳人盟，更許復其國。其年，平王即位，更封陳，是與盟也。

齊陳乞偽事高、國者，高張、國夏受命立荼，陳乞害之，故先偽事焉。每朝必驂乘焉。所從必言諸大夫，言其罪過。o乘，繩證反。曰:“彼皆偃蹇，將棄子之命。偃蹇，驕敖。o偃，約免反。蹇，紀晚反。敖，五報反。皆曰:‘高、國得君，得君寵也。必我，盍去諸？’固將謀子，子早圖之。圖之，莫如盡滅之。需，事之下也。”需，疑也。o音。盍，戶臘反。去，起呂反，下同。需，音須，一音懦，弱持疑也。

[疏]“需事之下也”o正義曰:需是懦弱之意。懦弱持疑，不能決斷，是為事之下者。勸其決斷而盡殺之。

及朝，則曰:“彼虎狼也，見我在子之側，殺我無矣。請就之位。”與諸大夫謀高、國，故求就之。又謂諸大夫曰:“二子者禍矣！恃得君而謀二三子，曰:‘國之多難，貴寵之由，盡去之而後君定。’既成謀矣，盍及其未作也，先諸？作而後悔，亦無及也。”大夫從之。夏，六月，戊辰，陳乞、鮑牧牧，鮑圉孫。o難，乃旦反。鮑牧，州牧之牧。及諸大夫，以甲入於公宮。昭子聞之，與惠子乘如公，戰於莊，敗。高、國敗也。莊，六軌之道。o乘，繩證反。國人追之，國夏奔莒，遂及高張、晏圉、弦施來奔。圉，晏嬰之子。圉、施不書，非卿。o圉，魚呂反。

秋，七月，楚子在城父，將救陳，卜戰不吉，卜退不吉。王曰:“然則死也。再敗楚師，不如死。前已敗於柏舉，今若退還，亦是敗。

[疏]注“前已”至“是敗”o正義曰:劉炫言卜不吉，謂戰當敗。再敗，當謂今伐更敗也，杜言“退還亦是敗”非也，以規杜氏。今知劉非者，杜言“退還亦是敗”者，以傳“卜退不吉”是不得好退，是雖退還亦必敗也，故云“退還亦是敗”但文不委悉，劉以為退還謂是好退而還，以規杜，非也。

棄盟逃讎，亦不如死。死一也，其死讎乎！”命公子申為王，不可；則命公子結，亦不可；則命公子啟，申，子西；結，子期；啟，子閭:皆昭王兄。五辭而後許。將戰，王有疾。庚寅，昭王攻大冥，卒於城父。大冥，陳地，吳師所在。o辭，本又作“辭”《說文》雲:“辭，不受也。受辛宜辭也。辭，籀文。”冥，亡丁反。子閭退，曰:“君王舍其子而讓群臣，敢忘君乎？從君之命，順也。從命許立。o舍音舍。立君之子，亦順也。二順不可失也。”與子西、子期謀，潛師閉塗，逆越女之子章，立之而後還。潛師，密發也。閉塗，不通外使也。越女，昭王妾。章，惠王。是歲也，有云如眾赤鳥，夾以飛三。楚子使問諸周大史。周大史曰:“其當王身乎！為人君，妖氣守之，故以為當王身。雲在楚上，唯楚見之，故禍不及他國。o夾，古洽反。大音泰，下同。

[疏]“問諸周大史”o正義曰:服虔雲:諸侯皆有大史，主周所賜典籍，故曰周大史。一曰是時往問周大史。杜以問周大史於文自明，故不煩釋。

若禜之，可移於令尹、司馬。”禜、禳祭。o禜音詠。禳，如羊反。王曰:“除腹心之疾，而寘諸股肱，何益？不穀不有大過，天其夭諸？有罪受罰，又焉移之？”遂弗禜。初，昭王有疾。卜曰:“河為崇。”王弗祭。大夫請祭諸郊。王曰:“三代命祀，祭不越望。諸侯望祀竟內山川星辰。o寘，之豉反。夭，於表反。焉，於虔反。祟，息遂反。竟音境。

[疏]“不穀”至“移之”o正義曰:言已若無大罪，天其妄夭之乎？必是身有大罪，天乃下罪，有罪受罰，又焉移之？

江、漢、雎、章，楚之望也。四水在楚界。o雎，七餘反。漳音章。

[疏]注“四水在楚界”o正義曰:《土地名》:“江經南郡江夏弋陽安豐。漢經襄陽，至夏江安陸縣入江。雎經襄陽，至南郡枝江縣入江。漳經襄陽，至南郡當陽入江。”是四水皆在楚界也。

禍福之至，不是過也。不穀雖不德，河非所獲罪也。”遂弗祭。孔子曰:“楚昭王知大道矣。其不失國也，宜哉！《夏書》曰:‘惟彼陶唐，帥彼天常。逸《書》。言堯循天之常道。o“楚昭王知大道矣”本或作“天道”非。夏，戶雅反，下注同。此語在《尚書·五子之歌》。《書》無“帥彼天常”一句，下亦微異。有此冀方，今失其行。亂其紀綱，乃滅而亡。’滅亡，謂夏桀也。唐虞及夏同都冀州，不易地而亡，由於不知大道故。o“行”如字，又下孟反，《尚書》作“厥道”

“乃滅而亡”《尚書》作“乃厎滅亡”[疏]“夏書”至“而亡”o正義曰:此《夏書·五子之歌》第三章也。彼雲“惟彼陶唐，有此冀方。今失厥道，亂其紀綱，乃底滅亡”此多“帥彼天常”一句。又字小異者，文經篆隸，師讀不同，故兩存之。賈、服、孫、杜皆不見古文，以為逸《書》，解為“夏桀”之時。唯王肅雲“太康時也”案王肅注《尚書》，其言多是孔傳，疑肅見古文，匿之而不言也。堯治平陽，舜治蒲坂，禹治安邑，三都相去各二百餘裡，俱在冀州，統天下四方，故云“有此冀方”也。

又曰:‘允出茲在茲，由已率常可矣。’”又逸《書》。言信出已，則福亦在已。

八月，齊邴意茲來奔。高、國黨。陳僖子使召公子陽生。召在七月，今在八月下，記事之次。

[疏]注“召在”至“之次”正義曰:經書陽生入齊，文在七月之下，知其召在七月也。今傳在八月下者，令下接十月立之，是記事之次也。邴意茲來奔者，自以高國之黨，八月來奔耳。僖子使召陽生，自以七月之時別使人召之，非遣意茲召也。賈遠以傳文相連，謂遣意來召，又怪其月錯誤，雲其說未聞。杜以此故為注云“高、國黨”以隔之。

陽生駕而見南郭且於，且於，齊公子鉏，在魯南郭。o且，子餘反。曰:“嘗獻馬於季孫，不入於上乘，故又獻此，請與子乘之。”畏在家人聞其言，故二人共載以試馬為辭。o上乘，繩證反。出萊門而告之故。魯郭門也。闞止知之，先待諸外。闞止，陽生家臣子我也。待外，俱去。o闞，苦暫反。公子曰:“事未可知，反與壬也處。”壬，陽生子簡公。o壬，而林反。戒之，遂行。戒使無洩言。o洩，息列反。逮夜至於齊，國人知之。故以昏至，不令人知也。國人知而不言，言陳氏得眾。o令，力呈反，下同。僖子使子士之母養之，隱於僖子家內。子士母，僖子妾。與饋者皆入。陳僖子又令陽生隨饋食之人入處公宮。o饋，其位反。冬，十月，丁卯，立之。將盟，盟諸大夫。鮑子醉而往。其臣差車鮑點，點，鮑牧臣也。差車，主車之官。o差，所宜反。點，之廉反，又如字。曰:“此誰之命也？”陳子曰:“受命於鮑子。”遂誣鮑子曰:“子之命也。”見其醉，故誣之。鮑子曰:“女忘君之為孺子牛而折其齒乎？而背之也！”孺子，荼也。景公嘗銜繩為牛，使荼牽之，荼頓地，故折其齒。o女音汝。折，之舌反，又市列反，注同。背音佩，後年皆同。悼公稽首，悼公，陽生。曰:“吾子奉義而行者也。若我可，不必亡一大夫；言已可為君，必不怨鮑子。若我不可，不必亡一公子。公子，自謂也。恐鮑子殺已，故要之。o要，一遙反。義則進，否則退，敢不唯子是從？廢興無以亂，則所願也。”鮑子曰:“誰非君之子？”乃受盟。言陽生亦君之子，固可立。使胡姬以安孺子如賴，胡姬，景公妾也。賴，齊邑。安，號也。去鬻姒，荼之母。o去，起呂反。殺王甲，拘江說，囚王豹於句竇之丘。三子，景公嬖臣，荼之黨也。o拘音俱。說音悅。句音鉤。竇音豆。公使朱告於陳子，朱，齊大夫。曰:“微子則不及此。然君異於器，不可以二。器二不匱，君二多難。敢布諸大夫。”僖子不對而泣，曰:“君舉不信群臣乎？舉，皆也。o匱，其位反。難，乃旦反。以齊國之困，困又有憂。內有饑荒之困，又有兵革之憂。少君不可以訪，是以求長君，庶有能容群臣乎！不然，夫孺子何罪？”覆命，公悔之。悔失言。o少，詩照反。長，丁丈反。夫音扶。孺或作“”同。曰:“君大訪於陳子，而圖其小，可也。”大謂國政。小謂殺荼。使遷孺子於駘，不至，殺諸野幕之下，葬諸殳冒淳。恐駘人不從，故駐於野，張帳而殺之。駘，齊邑。殳冒淳，地名。實以冬殺，經書秋者，史書秋記始事，遂連其死通以冬告魯。o駘，他才反，又徒來反。幕音莫。殳音殊。冒，亡報反。淳音純。駐，中住反。

[疏]注“實以”至“告魯”正義曰:傳言十月立陽生。陽生既立之後，方遣朱殺荼，則荼死在冬。經書為秋殺者，記陽生初事入齊之始，遂連荼死二事通以冬始來告，言陽生秋入，荼以秋死，故並書於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