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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狹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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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沒有被打中,他本來可以一個箭步跨上去,抓住茹可夫,可是那個膽小鬼把他的兩個爪牙推到前面當“擋箭牌”自己尖叫著,向前甲板逃去。

泰山只注意茹可夫推到他面前的那兩個人,沒來得及去追俄國佬。巨猿、木加貝和另外那幾個水手搏鬥。

在野獸兇猛的襲擊之下,還活著的水手四散而逃——阿卡特那幾只巨猿的獠牙和席塔的利爪已經使好幾個人喪生。

有四名水手設法逃進艏樓,他們希望在那兒築起一道屏障,防備那群猛獸再次襲擊。他們在艏樓裡發現了茹可夫,都因為他在危難之際扔下大夥兒自個兒逃命而十分惱怒。船員們還想起他一貫的殘暴和蠻橫,都覺得眼下是對這個可恨的僱主進行報復的最好機會。

於是他們立刻行動,無論茹可夫怎樣苦苦哀求,都充耳不聞。幾個人吆三喝四,把他抬起來扔到甲板上,聽憑那群可怕的野獸處置去了。

泰山看見艏樓裡扔下一個人,認出是他不共戴大的仇敵茹可夫。

豹子席塔也看見了這個送死的傢伙,張開大嘴,飛快地跑了過去。

茹可夫看見豹子席塔,明白可怕的死神正一步步向他近,嚇得目瞪口呆,渾身顫抖,大喊救命。

泰山也向俄國佬走了過去,渾身燃燒著復仇的火焰。他終於抓住了殺害兒子的兇手,他終於可以堂而皇之地報仇雪很了!

上一次,珍妮曾經阻攔他親手殺死這個早就死有餘辜的壞蛋。這次,誰也不能再阻攔他!

他渾身痙攣著,一會兒攥緊拳頭,一會兒鬆開十指,像一頭兇猛的野獸,向早已六神無主的俄國佬走過去。

席塔已經跑到前面,泰山生怕它“捷足先登”搶走他的“勝利果實”他朝豹子大喊一聲,這一喊就好像解除了茹可夫的“定身法”他尖叫著,掉轉頭向駕駛臺跑去。

豹子席塔此時全然不顧主人的呵斥,徑直向俄國佬追了過去。

泰山拔腿就跑,突然覺得有人輕輕扯他的胳膊。他轉過臉,看見珍妮挽著他的肘子。

“別離開我,”她悄聲說“我怕。”泰山朝她身後瞥了一眼。

周圍站著阿卡特那幾只兇惡的巨猿,有的甚至發出喉音很重的叫聲,齜開滿嘴獠牙向這個年輕女人走了過來。

人猿泰山大喝一聲,嚇跑了它們。剛才只顧報仇雪很,他居然忘了他的猿朋豹友都是些野獸,還分不清誰是他的敵人,誰是他的朋友。尤其這一陣子和水手們搏鬥,越發獸大發,除了自己這個小圈子,別人都是垂涎滴的美味。

泰山又向俄國佬轉過臉,為失去親手殺死這個壞蛋的機會而懊惱萬分。當然,如果茹可夫能逃脫席塔的利爪,尚有親自報仇的希望。可是,他立刻著出這種希望很難變成現實。茹可夫已經退到駕駛臺最邊上了,他渾身顫抖,站在那兒大睜著一雙眼睛呆呆地望著向他慢慢走過來的猛獸。

豹子肚皮貼著船殼板,嘴巴翕動著,似乎在唸什麼神秘的咒語。茹可夫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眼珠好像要從眼眶骨裡蹦出來,大張著嘴巴,出了一頭冷汗。

駕駛臺下面是那幾只張牙舞爪的巨猿,因此,他不敢朝那個方向逃跑。有一隻猿已經跳起來抓住駕駛臺的欄杆,正“引體向上”隨時都會撲到他的身邊。

眼前是豹子席塔,一聲不響地蹲在那兒眼巴巴地望著他。

茹可夫顫抖著,一動不動,扯開嗓門兒,發出一聲慘叫,兩腿一軟,跪倒在地上。席塔立刻撲了上去。

茄可夫背朝下倒在地上,席塔把整個棕黃的身體壓在他的口。

當它鋒利的牙齒咬斷茹可夫的喉嚨,撕開他的膛時,珍妮·克萊頓害怕地轉過臉去。人猿泰山卻一動不動,嘴角現出一絲滿意的冷笑,額頭那一條血紅的傷疤漸漸地消失了。

茹可夫拚命掙扎了幾下,但是毫無用處,可怕的死神已經纏住他緊緊不放。他雖然罪行累累,受懲罰時卻也痛快,眨眼之間便命歸黃泉了。

茹可夫被席塔咬死之後,泰山走了過去。按照珍妮的建議,他想把他的屍體從席塔的利爪上搶出來,然後,把他好好地安葬。可是席塔不依,它踩在茹可夫的屍體上面,怒吼著,用最野蠻的方式威脅它十分愛戴的主人。泰山當然不會為了茹可夫去傷害他的林莽朋友,只得由它去了。

整整一夜,席塔一直蹲在尼古拉斯·茹可夫的屍體旁邊。

“肯凱德號”駕駛臺又粘又滑,積滿汙血。明亮的月光下,這個龐然大物大嚼大咬。第二天早晨,太陽昇起來的時候,只剩下一堆啃得一塌糊塗的白骨。

俄國佬手下的人馬除了鮑爾維奇都抓到了。他們把還活著的四個水手關進“肯凱德號”船樓。其餘的都死了。

泰山和水手們一起發動了輪船上的蒸汽機,準備駛向“叢林島”大副是四位倖存者之一,靠他的航海知識,這並非難以做到的事情。可是,第二天早晨,從西面颳起一股大風,大海掀起排大巨“肯凱德號”的大副不敢冒險把船開出烏加貝河河口。這一天,輪船一直停泊在河口裡面。到了晚上,風雖然小了,大家還是覺得等到天亮之後再啟航更保險一點。

白天,豹子席塔和阿卡特的巨猿可以在輪船甲板上隨便溜達,因為泰山和木加貝已經使它們懂得不能再傷害“肯凱德號”上的任何一個船員。不過到了夜晚,出於謹慎,泰山還是把它們關在下面的船艙裡。

泰山從子那兒聽說死在木·於萬紮姆村子裡的那個小孩兒不是他親生兒子之後,高興極了。可是,他倒底是誰的孩子?他們自己的兒子又在哪兒?泰山和珍妮都無從得知。茹可夫已死,鮑爾維奇在逃,一下子很難搞清這樁事情的來龍去脈。

聊以自的是,他們心中還殘存著一線希望,在有確鑿證據證明小杰克已經不在人世之前,他們可以永遠因為這渺茫的希望而振作起未,勇敢地生活。

很明顯,小杰克壓兒就沒到過“肯凱德號”如果他在這條船上呆過,安德森肯定知道。可是他不止一次向珍妮保證,那天夜裡他幫助她逃跑時抱出來的男孩是從打離開多佛港以來“肯凱德號上”惟一的一個小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