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廣寒秋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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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齊建都鄴城,曾經獨傲群雄不可一世,近些年連年戰亂,諸侯國逐步擴大自己的勢力範圍,天下七分,大齊已無往的雄威。
顏家在大齊境內,鄴城往北的深山處,與鄴城距離不遠不近又偏僻,是以一直留存到現在。
車馬勞碌顛簸,竟也走了一天才到司寇衙。
司寇掌管刑獄、糾察等事,與六卿相當,位次三公。
現在大齊的大司寇是仲孫詭,是大齊“七大公子”之一,這七大公子可不是誰都能稱上的,出身、相貌、官職、才學、見識、建功,缺一不可。
公子詭是當今的三皇子,據說其母親是江湖人,齊王在民間遇到其母親,驚為天人,於是佔為己有,但回宮時被齊王遺棄了,前些年突然想到這個女人,只是這女人已死,這才把這個皇子尋了回來。據說這個皇子是個無作為的人,在輔佐齊王,是現在的大司寇。
無作為?無作為會穩穩地坐在大司寇的位置上?這官場殺人於無形,這仲孫詭有這樣的傳聞才是箇中高手,做事負責為官中庸,從傳聞天下的幾大要案來看,世人只知大快人心,可在她看來,他處理得當不得罪人,可謂非常彩。
她拍了拍顏並的肩膀,出一個堅定的笑容,莫名的,也讓顏並安了心。
顏青抬眼望去,只見這司寇衙青磚青瓦,圍牆很高,門口兩座大石獅子也是異常兇猛,把守的侍衛有六十多個,分佈在大門兩側,大門不似普通的鐵門,異常地厚實高大,沒有任何花紋,門上有個木質的牌匾,上書“司寇衙”三個字,莊嚴威武,令人不寒而慄。
進門走去,院內更是簡單普通,只有幾顆參天大樹在院中肆意生長著,就在不見一點綠植物。
衙內很大,走了有一會兒才停下來。
顏青和顏並一前一後站在大堂之中,管事讓座,但不敢坐。不跪著等已是恩典,哪還有膽子坐。
等了兩個時辰,也未見一個人,顏青只覺得腿腳痠疼,額頭上都是汗,緊張得握緊了拳頭。
怕是不會見了吧?!正想到此,突聞身後出現眾多腳步聲,齊刷刷停在門口,領頭的腳步聲仍是那位管事的,顏青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管事走進廳堂對顏青說,“對不住了二位,我們大司寇忙於政事不開身來見二位,二位休息幾,大司寇擇再見。”詢問的口氣,但已經做出了“請”的姿勢。
顏青聞言心裡冰涼,這一不見,再見已難,那如何回得了顏家?
夜,寒涼。
被押入司寇衙牢房已經幾。牢房是暗無天的石頭房,很結實。
牢內守衛兩個時辰一換,一隊六個人,一個隊長。
這幾一直很安靜,除了守衛見不到別人,也沒有提審的意思,是因為事關皇家,比較私密,所以不用過審了?想到這裡顏青如坐針氈。
是因為沒有達到剷除顏回或者剷除顏家的目的,所以大司寇會覺得見不見他們也無所謂,便不見了嗎?若是見都不見便就地處決…
今晚必須要出去。
她從髮髻上拿下一支髮簪,擰開了圓頭處,拿出了一粒小小的藥丸。雖然在出顏家的時候搜過身,進司寇衙的時候又一次搜身,但作為一個施毒之人,自然有辦法藏一些藥在身上。
顏青把解藥拿在手裡,“顏並,把這個藥吃了,今晚我們出去。”說完,把藥遞給了他。
顏並接過,問道,“這是?”
“解藥,”顏並問道,“我們,是要回顏家嗎?”顏青一笑,“不,既然大司寇不願來見我們,我們就去見他吧!”顏並一驚,“什麼?”聲音略大了些。
顏青忙做出噤聲的動作,顏並點頭,小聲道,“是去見公子詭?”顏青點頭。
顏並半響才自言自語道,“是去…赴死嗎?”顏青本在閉目養神,聽到他的自言自語,她偏著頭看著他,“不置於死地,如何重生?”然後又閉上眼睛,淡淡道,“真到了必死的時候,你無需顧著我,我們各自保命就好!逃出去以後,不要回顏家,家主已有殺心。”
“如果逃出生天,師妹會去哪裡呢?”顏並問道。
顏青皺著眉頭,“我?”如果還有什麼心願,那便是殺顏回了吧!
“我無處可去,我的歸宿,只有顏家。”顏並明白了,現在就算是能帶走她,她也不會走,“那我也回去好了,你要做什麼,總需要信任的人幫襯著。”說完便了藥。
言之易行之難,曾經師父耳提面命很多次,她也一直知道。
想很容易,能做到卻很難,顏青這麼想著,但還是為之動容,嘴角的那麼一丁點的笑意,顏並看得出來是從心裡漾出來的,就這麼開心嗎?
正在此時,顏並拿起茶碗往地上一摔,撿起一片最大的,站起來,一步步向顏青靠近。
顏青一聲尖叫,表情慌張,直往門口退去,邊退邊喊著,“你要做什麼,你瘋了嗎?啊啊啊你不要過來,救命啊救命!”在睡覺的獄卒不耐煩地走過來,“都他嗎給老子閉嘴,吵吵嚷嚷的,就不能安靜點,沒看本大爺在睡覺嗎?”這時顏並已經靠近了牢門。
獄卒走到牢門前,顏並一個翻手,碎片抹過獄卒的脖子,獄卒瞬間倒地。
顏並靠在牢門前假裝成受傷的樣子捂著傷口。
顏青又一聲尖叫,“殺人啦殺人啦,快來人快救我出去,這個人瘋了!快救我出去!”獄卒長聞聲前來,提著長刀打開牢門,顏並一個反身移到獄卒長的身後,藉著獄卒長手裡的長刀往他脖子上一抹,血噴了出去,顏青嫌惡地往邊上挪了挪,顏並輕輕地把他放在地上,先出了牢門。
接下來都是顏並的事情了。
顏並探出頭見到外間的四個獄卒,便撤身藏在暗影裡,顏青摸出了獄卒長的一秉短刀,扔給顏並,顏並伸手接住的同時飛身衝了出去,只見一抹黑影掠過,速度快得令顏青咂舌不已,她還未看清楚,兩名獄卒便已倒地,未等另外兩名獄卒反應過來,顏並又一個轉身,一秉小短刀已然抹斷了那二人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