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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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中，無數黑煙在天空咆哮肆，將一個個靈魂捲入黑暗。

天明之前，又一座小鎮在黑煙的肆下成為一座死城。

“如何？”何回走進這小鎮裡的破廟裡，問盤坐在泥塑神像前的人。

“這個小鎮子有九百人，能做出五百個傀儡就不錯了。”

“五百個。”何回默算了算，“那麼還差兩千人，下一個城鎮得挑大一點的下手。”顏不語扯了扯麻布袋，似是累得有點坐不正身子，向佛龕靠了靠:“那十幾名道士處理掉了嗎？”

“嗯，一清宗的弟子，不是多厲害的人物。”

“已經是第三波發現我們的人馬，我們的動靜太大，行蹤暴得很快，恐怕沒等我們帶著傀儡大軍殺上清嶽，清嶽的人就會找到我們。”何回冷笑笑:“我還怕他們不來。”顏不語沉默了一下:“你的妖魂準備好了嗎？今夜我將給第一批成的傀儡植入妖魂。”何回從懷裡掏出一塊透明的水晶牌，方方正正的，裡面光彩動，正面刻著一張獸頭，背面刻著一個字“封”

“這水晶牌裡面封印了兩千妖魂，你先拿去。”顏不語接過妖牌，在指尖輕屑地轉動了動:“我很好奇，你上哪去找到這麼多妖魂。”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何回撣了撣身上的寒，不多言。

顏不語將水晶牌進口麻布裡，歪著身子:“我累了，再休息一會。”何回走出破廟，抬頭看了看天上半殘的下弦月，又看了一眼坐在倒塌牌坊上玩耍的甜寶和阿鼻，垂下眼，身子慢慢消融進夜裡。

鳳鳥帶著釋心離開後，沒有立即就回重明城，而是向南行進，來到一座南方城鎮。釋心認出這正是當年她歷練住的城鎮，也是在這裡，她在尼姑庵裡“偶遇”鳳鳥。

“為什麼來這裡？”她不解。

鳳鳥道:“我在此地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完，要留一些時。我們先找個地方住下。”釋心不關心他要幹什麼，只道:“你忙你的去，我不管，不過，住的地方我來定。”於是帶著鳳鳥來到當初何回租下的農屋，此時正是深夜，兩人直接落進院子裡。

鳳鳥皺眉看了看這簡陋的小院子:“這麼寒酸的地方，本君才不住。”

“尼姑庵裡的雞窩你都住了，現在挑什麼挑。”釋心沒理他，走了幾步，發現不對勁，這屋裡似乎有人居住著。

鳳鳥也發覺了，嘲諷道:“這裡有人住著，你怎麼住？”釋心將腦袋貼到窗戶外，正見著裡面上一對小夫相擁而眠，立即變出一身白衣，披散下頭髮，摩拳擦掌道:“這有什麼，把他們嚇跑就行了。”鳳鳥把她拽回來:“恐嚇凡人，為仙神不恥。”

“誰是仙神？”

“本君。”

“那關我什麼事。”釋心說著便又湊到頭，想著要不要乾脆把舌頭也拉出來一截。

鳳鳥實在不恥她的行徑，拽著她的領口一直將她拖出門外:“你在人間這幾年都學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明天白天過來，我自有辦法。”到了第二，鳳鳥化身成一個錦衣華服的富家公子哥，帶著釋心敲開了農戶的門，在那對小夫莫名其妙的眼神中，丟下一兩金子，客氣地請他們換一個地方住一住。

看到那一兩金子，那小夫的眼睛都直了。對於普通農戶來講一輩子都不一定能存上三五十兩銀子，更別提金子了。當即什麼東西都不要，立即把房子扛手相讓。

釋心瞧著鳳鳥財大氣的金主做派，突然十分慨當初自己為了掙幾十銖的零花錢跑到尼姑庵裡去搬東西，當真是沒出息。

釋心把房子大致收拾了下，其實也不用怎麼收拾，跟她住時的變化不大。她縫的糙窗簾還在窗戶上掛著，何回劈出來的雞圈依舊養著雞。

可以看出這對小夫的生活十分清貧，沒有什麼閒錢添置東西，也沒捨得把屋子裡上一個租戶的東西扔出去。

釋心將自己的房間收拾出來，又打算把何回的房間，也是那對後來小夫睡的房間收拾一下給鳳鳥住。

鳳鳥嫌棄地看了一眼那:“這些凡人睡過的，本君怎麼可能睡。你要住就住這，本君寧可睡樹上，也不睡這。”釋心覺著最近鳳鳥總是在她面前拉架子，以前從來不提自己是禽皇的事，現在動不動“本君本君”似是生怕她不知道似的。

“那你就睡樹上吧，正好後院有棵樹，那樹枝叉子夠你睡了，也省得滿屋子一股鳥騷味。”鳳鳥:“…”釋心便在這間曾經住過三月的房子住了下來，有了鳳鳥這個金主，也不用擔心生活問題，想買什麼買什麼，想吃什麼吃什麼，到了晚上就搬個凳子出來繼續跟左鄰右舍的大媽們嘮嗑。

在鳳鳥看來，人間確實沒什麼好玩的，當初若不是他為避天劫化身成一隻蘆花雞躲到尼姑庵裡，他壓就不想來這裡。

然而釋心卻覺得這樣的子好的。

她喜歡這樣平淡平靜的生活，閒散得就如當年赤水畔神尊育獸一樣。沒有任何別的事情干擾，不要管什麼修仙，什麼大道，什麼妖獸，什麼正，簡單純粹地就好像全世界的意義只有“過子”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