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際會第二百五十章不知愛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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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士傑錯愕道:“口有嚴重劍傷?誰的武功能夠重傷方侯,他還中毒一年多了?那豈不是,我們還在楚國時,就已經有人給他下毒了?”秦旭飛搖搖頭,低聲道:“這是他自己的私事,你不用多說多問,也別在他面前多嘴了,小心他翻臉無情。”祁士傑打個寒戰,非常謝秦旭飛的提醒。
秦旭飛自己卻只是沉默著出神。
誰的武功能重傷方輕塵?
或許,要傷他,本不需要武功。
誰能給他下一年的毒,他卻不知道?
又或是,他只是一直裝作不知道吧。
那毒…會是下在哪裡…會是下在哪裡,最為方便?
是那一罈又一罈的酒吧。
一杯杯喝下那劇毒的美酒,繼續冷靜而嚴格地調教他的弟子,拒人於千里之外地抗拒任何人的提醒和關心。
對於方輕塵的事,他知道的遠遠比別人想象得多,所以從當初聽說方輕塵失蹤,就隱隱有些猜到真情了,這時自然不似祁士傑這麼吃驚不解。
想起自己當初冒著惹火方輕塵的危險做出的提醒,想起自己離楚時,對趙忘塵那全然無用的旁敲側擊,只覺得心間說不出地沉重難過。
一直一直,他看得比誰都明白,偏偏卻什麼都做不了。又或者,他其實並沒有真正努力去為那人做什麼,努力嘗試為那人去阻止什麼吧?
那些軟綿綿的,一陣風就吹得散去無蹤的話,有什麼用呢?
為什麼當年,他沒有大聲揭穿真相,為什麼他當,就不曾直接出手。好好地打醒趙忘塵呢?
終究是,不曾真的盡心,沒有真的把那人放在心上吧…。
他咬咬牙,努力揮去心間的黯然,淡淡地吩咐兩名大夫:“不管怎麼樣,先開幾服藥,助他調理一下身子吧。
“這是一場極安寧。極閒適,也極悠長的夢。
夢裡總有一股溫暖,層層疊疊,綿綿密密,將一切寒冷悄然驅盡。因著那溫暖。所以黑暗也不遜於光明,所以獨自一人,亦不覺孤單寂寞。
這樣的暖意,一層層將他包圍,一點點入膚入骨。入了肺腑。這種暖洋洋地覺,這種被關懷,被愛護。被守候的覺,似曾相識…
彷彿在很久很久以前,曾經有過,這樣的溫暖,這樣的快樂,然而…
然而,只要他開始依戀這溫暖,開始沉這美好。一切就…
方輕塵心間倏然一凜,最初睡夢裡的懶散閒適,溫和慵懶,全變做鋒芒與防備。原本放鬆的身心,忽然間繃緊。原本任那悄然而入的暖,一點點驅盡體內霜寒。這一刻,卻是體內真氣如驚濤怒,呼嘯著反噬過去。
耳旁傳來一聲悶哼,有什麼溫熱地東西,濺了幾點在他的脖子上,似乎有極沉重的東西,猛然間壓下來,只是,這樣的沉重,也依舊是溫暖的。這該死地,讓人憤怒的溫暖。
方輕塵猛然睜眼坐起,毫不客氣地將無力地伏在他身上的秦旭飛直踹出去。為什麼每一次他睡覺,總會被這個人打擾,為什麼這回他醒過來,這個無聊的傢伙,居然又會趴在他身上,做一些詭異的事情?
秦旭飛一手掩,把一口鮮血硬生生重新嚥了下去,只覺體內內息四下亂竄,四肢百骸奇痛無比,要不是他子生來堅忍強悍,只怕在這措手不及,被撞出去地時候,連站都別想站穩了。
縱然如此,這時候,他心裡想的卻也不是自己的傷痛,只是暗自遺憾。
只差一點,就可以探出方輕塵中毒到底有多深了,可惜這人醒得太快,反擊得也太猛烈了,要不是他自己內力也算深厚,只怕立刻就得命喪當場。
他這裡懊惱不已,方輕塵地心情也絕對談不上愉快,冷眼望著他,寒聲問:“你在我的藥裡,動了什麼手腳?”以他的本領,就算是有些暈沉,也不可能任人跑到自己上來,對他上下其手,胡亂擺,甚至被對方的真力侵入經脈那麼久,也不警覺的。要說秦旭飛沒下藥,真是鬼也不信了。
秦旭飛勉力壓下紊亂的內息,方能低聲道:“我只是讓大夫在你調理身體的藥裡,加了幾味會加倍誘發毒力的藥,原想著若是能把毒力發出來,我用內氣探查,你一人之力不出來,合我們二人之力,或許就能成功。”他自然是一番好意,縱是絕頂高手,若非是至親至近之人,也絕無可能這樣拼著真氣損耗,去為旁人如此驅毒地。更何況,他為的是一個完全不肯領情,不願合作的人,這般苦心施為,不但是拼上他的真元武功,甚至可以說是押上了命來的。
方輕塵地脾氣,方輕塵的武功,他都清清楚楚。如果剛才方輕塵反擊時地真氣再猛烈個兩成,他自己的命就要待在這裡了。
可惜啊,知道他如此一番苦心,方輕塵沒有絲毫動,有的只是憤怒。
這個世上,怎麼有人可以多管閒事到這種地步。而自己,居然會這樣毫無防備地上當?
與其說他惱怒秦旭飛的無聊多事,倒不如說,他為自己在秦旭飛面前的不設防而驚怖莫名。
他是方輕塵,從來沒有人可以輕易給他下藥。當初趙忘塵費盡心思,找那無無味之藥,每回都只在酒裡下極輕微的一點點,慢慢積少成多,才能造成毒害。
然而,就是那麼輕微的毒力,他其實都是立刻察覺了的。
現在倒好,只不過是兩個民間大夫動的笨拙手腳,只不過是由秦旭飛親手端過來,很兇狠地瞪著他,非要親眼看他喝下去,才肯放過他的藥,於是,他便真的毫無察覺地一口喝光了,即使後來毒忽然發作地厲害,他居然也沒動疑,只當是那兩個大夫的醫術太差罷了。
他竟然從沒有懷疑過秦旭飛一絲一毫,他竟然從身到心都對這個明明不算親近的傢伙完全沒有防備。
這個事實讓方輕塵憤怒如狂,如果這裡不是秦軍的營帳,如果不是一點僅餘的理智,讓他知道,現在出手跟秦旭飛打架絕對沒有好處,要照著他自己的子發作起來,只怕秦旭飛剩下的半條命,就得待在這裡。
縱然如此,他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憤怒,怒聲喝道:“你為什麼就那麼喜歡管我的閒事?”秦旭飛深深凝視他:“你又為什麼也老要管我的閒事?”方輕塵一怔,沉默了極短的瞬間,才迅快地說:“我救你,是為了楚國,如果讓別的強國併了秦國,國力就會更加強盛,與秦國有大片疆土接壤的楚國,也就暴在威脅之下了。”這個道理,似乎也是很說得通的,只是,秦旭飛眼裡看到的卻是,剛才方輕塵那仿似漫不經心,垂下去了的眼眸。
那樣理直氣壯的話,為何居然不願正視著他說出來。
他不覺一笑,便是口真氣亂竄的奇疼便也不覺得了:“你說是為了楚國,便當是為了楚國吧,但不管你的原因是什麼,你救了我,都是事實。”
“其實我也只救了你的軍隊,不是救了你。以你的本事,若是隻求自己脫身,是沒有人能困住你的。”秦旭飛一笑搖頭:“方輕塵,你曾經出兵助過我兩次。一次,你救了阿恆,一次,你救了我的無數手足兄弟,下屬夥伴。不錯,這兩次,你都不算救我的命。可是,你該知道,這比你親手救了我,更加叫我。”方輕塵冷哼了一聲。
秦旭飛也不以為然,只從容道:“但是,我不願意你受傷害,我想要你可以過得更好,這一切,不是為了,不是為了報恩,只是因為,你是方輕塵,你是我極重視的人,所以,我見不得你這般不愛惜自己,這般糟蹋自己的身體,這般…”他倒是一口氣說得痛快,方輕塵的臉卻是越來越沉。
這人到底是他的誰啊,哪裡來的閒心閒功夫,整天對他指手劃腳。
又是不愛惜,又是糟蹋…
這人怎麼就隨便找兩個詞,都能讓自己火冒三丈呢?
方輕塵莫名地咬咬牙,幾乎是有些惡意地笑了笑。
極重視的人啊?
哪一種重視呢,關心是重視,仇恨也是重視吧?
秦旭飛,在你眼裡,我是什麼人?你何曾見過我的真面目,你何曾真的明白我?如果你知道,秦國的這一場連綿兵禍,萬里災劫,無盡死傷,無數苦難,皆是我一手縱,你又會給予我哪一種重視呢?
…
廢話分隔線-秘書棕:400分加更奉上,啊,不知道還會不會有500分加更的時候,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