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際會第一百一十四章推波助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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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雲際會第一百一十四章推波助瀾婉貞眼睛不好,已經很有一段時了。
她多年牽念盧東籬,人前雖然可以貞靜從容,但終是積鬱於心,夜深人靜時,幾乎夜夜以淚洗面。視力便漸漸模糊了。
然而她如今已是貴夫人,女工針指之事,已不需去做,且盧東籬不在,她也無心於此。再加上她又是未亡人的身份,平時極少四處走動,接見訪客亦少。所以,視力雖然下降,她卻也還不至於因此失儀。在盧家,真心關懷她的人少之又少。她不說,也就沒有誰發覺她的視力已是遠不如前了。
雖說傷心憂急長年垂淚的人多會傷目,但是通常也要等到年紀大了才爆發出來。蘇婉貞的眼疾本來拖個十幾二十年也沒有問題,可趙王的手下為了造成她重病的假象,竟然對她下毒,這隱患的病症,因為劇毒侵襲而被提前引發,讓她的視力在短時間內,便幾乎完全損毀。
早在數之前,蘇婉貞就幾乎完全看不清東西了。昏昏沉沉中,還一直有人不斷在追問她盧東籬是生是死,現在何方?
她雖然神智亂,陷於黑暗之中,卻仍舊本能地記得要保護自己的丈夫。無論是昏之中還是短暫的清醒之時,都沒有漏出一句要緊的話。去眼睛,失去神智,失去清醒,當年小刀曾告訴她的話,她也絕不會洩出一個字。
每次短暫地清醒時,無論處境怎樣亂無助,她都儘量表現得鎮定平和,只有在暈軟弱時,才會不知不覺呼喚著丈夫的名字。無論那些宮中高手如何引誘追問,也都屬枉然。這個柔婉的女子。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堅定,讓一眾大內英遭受了挫敗。
而現在,在一片也許必將永恆的黑暗之中,她也能以儘量從容平和的態度,用最簡潔地幾句話,來待自己的眼疾。
風勁節聽得神漸漸沉重起來,內心頗為自責。他早該想到這些年,蘇婉貞的子過得有多麼艱難苦痛。如果他不是一直以來,諸多顧忌。而是早一點讓他們夫團聚的話,蘇婉貞也不用多受這等苦楚。如果他能早一點來探視她,蘇婉貞的眼疾,也絕不會發展到現在這種地步。
待得蘇婉貞平淡地說完之後,他才小心輕聲問道:“夫人,我頗擅醫術,可能容我冒昧…”蘇婉貞微微一笑:“心不正。意方,醫生與病人之間,何來男女之別?”風勁節倒是不奇怪她會這樣回答。她本來就是灑脫不拘之人,當年她便可以大方從容,接受他這個男子送的全部首飾。雖然他是丈夫的好友。東西也是由丈夫轉,說出來也夠驚世駭俗了。所以對於現在他這個“曲道遠”她自然也不會拘泥那種無聊之事。
既然得她同意。風勁節自然也就放開手腳,傾身過去。在極近的距離,十分仔細地查看了蘇婉貞的眼睛。又不斷指示蘇婉貞轉動眼睛。或極力左右上下地望,以此觀察眼睛地變化。又再細細詢問了蘇婉貞眼疾的發展經過。再重新為她把脈,神終於慢慢輕鬆下來。
“夫人的眼疾不算嚴重,只是身體太弱,又受毒力所侵,才發作得厲害罷了。”他心下釋然,倒覺得趙王的這番陰謀手段施得居然也有好處。如果不是這次變生意外,出自己來,自己還不知道會和盧東籬在那個山窩子裡費多少時間呢。一方面盧東籬的殘疾治不好,一方面蘇婉貞的眼睛也一直惡化,到最後無藥可醫,可就真個聚九州之鐵難挽此恨了。
現在嘛,別人肯定是治不了蘇婉貞的眼疾地,但他是誰啊?且不說他的醫術,這次從小樓出來的時候,為了治盧東籬的眼病,他可是將手頭上所有能帶的,他自己調配提純地那些治眼睛的超時代物藥全帶出來了,沒想到盧東籬沒用上,蘇婉貞卻用上了。
他微笑著從袖中掏出藥水來:“我這裡有一種藥,夫人只需每用這藥水洗眼睛,不出兩個月,就可以恢復如初了。”他的語氣甚是欣然,蘇婉貞反而比他平靜許多,只是微笑著道謝,卻不見任何動地反應。畢竟,眼睛好與不好,於她來說,也沒有什麼太大區別了,早在多年前,知道盧東籬的冤屈和離苦難之後,這個世界於她,便只是永遠地黑暗。
風勁節微微蹙眉,暗中嘆氣,這夫兩個的神狀態可都不算好啊。他略一猶疑,終於道:“夫重逢,便在眼前,夫人還請珍重自身。”蘇婉貞一驚,伸手支起,偏偏雙手軟弱無力,身子略略向上一,又向下倒去。巨大地震驚和喜悅,讓她甚至不敢出聲問話,惟恐剛才聽到地,是自己的錯覺。
風勁節輕嘆一聲:“夫人,當年盧大人雖不曾來投,我終不敢負託,這些年一直在尋找他。近我已經見到了盧大人。關於夫人重病地消息,也是我們一起聽說的,這次能及時趕來相救,也都是因著盧大人的關切之情。”蘇婉貞怔怔地聽著,好幾回嘴微顫,說無聲,只是有些亂地用那已經完全看不見的雙眼,四下搜尋著。
風勁節知她不敢相信眼前的喜事,也知驚異,如果盧東籬在,為什麼守在身邊的不是他。
“夫人,這些年,盧大人吃了許多苦,他沒有一直守在夫人身旁,其實是不忍夫人傷心,他…”蘇婉貞終於可以說出話來了,儘管聲音依舊虛弱:“無論他變成什麼樣子,只要他還是他,就好了。”風勁節轉念一想,也是。現在盧東籬反正嗓子已經好了,眼睛雖還不成,但總比蘇婉貞視力全失的狀況要好許多。既然是這樣,倒是不必對蘇婉貞細說盧東籬的殘疾之狀了,於是低聲安她道:“我這就去叫他。夫人先休息一會兒。對了,小公子就在夫人身側。昨夜受了驚擾,又哭了很久,需要好好睡一覺,夫人也別驚醒了他。”蘇婉貞輕輕伸手在身側摸了一會兒,手指輕柔地碰觸到愛子,臉上出溫柔之,微微點頭,聲音低弱地說:“多謝先生。”風勁節輕輕出了房間,小心地掩上房門。走到院中。院內仍四下散佈著不少蒼天寨弟子,鄭家三兄弟已經把一切掌控在手,也不必分散四方指揮,這時也都在院子裡。
這時見他出來,大哥鄭絕想了想,忽然上來道:“曲公子,那個被我們救出的神秘人物莫非是公子舊識。”
“不算舊識。不過我知道他,此人必不是敵,不用防範。”
“那麼…”鄭絕遲疑一下又道:“曲公子帶來的那位朋友,想來也不是盧夫人親戚那麼簡單吧。雖說咱們江湖人不太講究,可這樣詩禮世家斷然不能壞了規矩。曲公子您怎麼會讓隨便一個親戚,單獨待在女子閨房幾個時辰呢。”鄭絕笑笑:“我們雖然是些大老,這些見識也還是有的。”風勁節點點頭。也笑道:“他的身份,我看其實也瞞不下去了。只是此事我終要先問過他地意見。若是他不反對,待會兒我自會說明他是誰。兄弟們為我一句相托。這樣豁出命來冒險,我斷不至欺瞞諸位便是。”他這樣快。反倒讓鄭絕有些訕訕然了,只得乾笑一聲:“曲公子,我們沒有迫你說明情況的意思,畢竟這世上,誰沒個難言之隱呢,只是,咱們這事確實鬧得大了,我們只是想盡量掌握各種情況,以便應變。我們雖毀了路,但也拖不了太長時間,長久留在這裡,不是個事啊。”風勁節笑道:“寨主思慮得是,只是盧夫人身上的毒剛去,就算我們要帶她走,她體弱也不起的奔波。總要我用藥替她調理一兩天,讓她身子略略強壯些,我們才好動身。”鄭絕心中估摸了一下時間,再待個一兩天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大險,當下點點頭,也不再多問,略一抱拳,便又退回到自己兄弟之間去了。
風勁節這才轉首去看那至今仍緊掩著的左廂房門,神漸漸帶出些悵惘來。
“真是想不到啊,咱們這位史上第一個意志堅定重返人間的同學,居然這麼膽小,還會用出讓別人代自己揭破真相的昏招。”腦海深處帶點訕笑嘲的聲音響起來,風勁節也不生氣,反而苦笑了一聲。
是啊,真的是軟弱膽怯了吧。關情所至,他難以處處掩飾周到,知道自己已經破綻百出,知道盧東籬其實已漸漸查覺真相,可是從最初一片好意地隱瞞開始,每多過一天,便越覺難開口一分。
就像逃課逃多了的學生,想想要忽然回到教室裡去面對多不見的老師和同學…總還是不由自主地覺得能再多拖延一天是好。
想到一向自命灑脫的自己,有朝一竟會患得患失,進退兩難到這種地步,他也想大肆嘲笑自己一番,又怎麼怪得張欣落井下石呢。
“我說,勁節,你真的不覺得,你出的這是史上第一昏招嗎?讓一個什麼也不清楚的狄三去替你揭穿真相,讓一點也沒有心理準備地盧東籬去面對那些似是而非的所謂真情?讓他知道你沒有死卻不告訴他,讓他知道他這些年來的自責痛苦悲傷折磨全是一場笑話,你以為他是聖人嗎?就算他襟廣闊,就算他一直信任你至深,你覺得他就可以不誤會你,不為此憤懣難解?”風勁節出奇平靜地凝視左廂房,出奇平靜地答:“我從來沒有想過,如何讓他不致誤會我,因為…”砰地一聲,左廂房的房門被大力推開,一人快捷無比地衝出來,也許是心情太動,也許是衝得太猛,也許只是因為眼睛不方便,所以他在下回廊臺階時一個失足,整個人向前栽去。
院子裡包括鄭家三兄弟三內的一干蒼天寨地弟子們,只看到白光一閃,那個剛剛還在院子中間的白衣公子就掠至那人身旁,堪堪一把將人扶住,輕聲道:“小心!”盧東籬緊緊抓住風勁節的手,因為用力太過,手背上青筋迸起,他地聲音顫抖而破碎:“是你…是不是你!”
…
廢話分隔線…
秘書粽子:納蘭今天下午把群裡定的簽名書全都簽完發貨鳥。各位親注意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