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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何為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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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友上傳章節第四十二章何為真我魂音是修羅教震懾天下的幾種魔功之一,當然這是修的說法。黑白兩道的說法則是,此為天下間最臭名遠揚的功之一。

相傳,此術施出,可令忠臣背主,孝子逆親,義士橫暴,烈女**。當然,這也同樣屬於幾百年來,江湖上越傳越玄的神話。修羅教的高手,若真有這種本事,早就跑去縱各國君王,暗控天下大權,又何需歷代都受正道壓制。

即使是專修天魔音的乾達婆王瑤光也無法僅憑異術來控制人心,而只是借用種種手段,引發世人的情緒波動,再用天魔音加以引導,以達到自己的目的罷了。

做為影衛,狄九更擅長的還是殺戮之術,天魔音不過是兼修罷了。也虧得他天份極高,才能擁有如此造詣。

以天魔音長時間大範圍的控制許多高手,這是一種極危險,也極不智的做法,就算瑤光本人在,也會盡量避免如此行動。

以天魔音誘控他人不但極耗內力,也是一次極強烈的意志比拼,長時間對許多武功高,意志堅定的人使用,壓制他們的想法,引導他們的思想,控制他們的情緒,只要其中有任何一個人查覺危機,出口喝破,施術者都難免反噬之苦。

一場宴會下來,狄九在身體上和神上所承受的壓力之大,是極為驚人的。若非他個極之堅毅隱忍。本不可能撐到最後。就算是瑤光親至,歇盡全力,也沒有可能做得比他更好。

這一次地盛大華宴,於狄九卻是一場不見刀兵無限慘烈的苦戰,勝利雖已在手,付出的代價卻也同樣慘痛。

真氣耗盡,元氣大傷,沒有四五年的潛心苦修本補不回來。而在意志力神力方面,所承受的傷害和消耗更是極之龐大。

他已經不是簡單的疲憊,而是從**直到神,都已經累得不能再作任何動彈和思考,沒有辦法再繼續完美地給自己套上長久以來,堅強而冷漠的護罩。

所以他犯下至大至可笑的錯誤。所以他一睡沉沉而無力醒來。

但實際上他地意志一直是清醒的。即使是在看似沉眠之時,也總有一絲靈識未泯。這麼多年的苦訓,讓他習慣哪怕再疲累,哪怕睡得再深再,也要保持一絲警覺,在任何時候都可以一躍而起。

然而,現在他的靈識猶在,卻無力醒來,他太累了,累得掙不破那重重的障。撕不開那層層的牢籠。

他事先也完全沒有想到這次地大會竟將自己累成這樣。體力極度空虛,僅有的真氣散亂於各處。四下亂竄引致經脈大亂。

他的心明明白白地知道發生了什麼,清清楚楚地知道。若不能收攏真力,走火入魔的後果將不堪設想,這一場倦極而眠,將再沒有醒來的機會。然而,任他如何努力,也無力再去調動體內一絲一毫的氣機。

二十年的堅持不屈,二十年的苦苦強撐,二十年所有被血淚殺戮掩蓋的漠然冷酷。在疲累到極至時,盡皆消散而去。他看到了比死亡更恐怖的真相。

在心靈最深最冷地角落中,仍有一個軟弱的他自己,在堅強迸毀,在力量消亡地之際,無力對抗,無力掙扎,而只是瑟縮著躲在黑暗的最深處,任理智如何狂叫,也不肯振作,無力醒來。

所有地噩夢紛至迭來。死亡,孤寂,背叛,出賣,無數冰冷的眼,無數冰冷的面容,遙遠的地方,似乎有傳說中的父母親人,然而漸行漸遠,無論怎樣呼喚,也不回頭,蒼蒼的天宇,似乎有過光明輝煌,然而黑暗一重重壓下來,光芒永遠不會再出現。

夢裡到底有什麼可怕之事,他已不記得,記得的是那軟弱的心靈在哭泣,那軟弱地自己在哀嚎。那軟弱的身體在掙扎,那軟弱地雙手無力地四下抓握,徒勞地想要挽住應該可以擁有的一切。

理智分分明明在怒吼,心深處,分分明明在不可置信地大叫,為什麼,他有足夠的堅強,他早已認清這世界所有的虛幻和可笑,他不怕死不怕敗不渴望任何人的真心和愛護,那麼,還有什麼事,會如此可怕,還有什麼夢境,會恐怖若此。

為什麼還要哭泣,為什麼還會期盼,為什麼還想擁有,為什麼不能醒過來。

不不不,讓我醒過來,醒過來,這場噩夢就會過去,那個軟弱的,在許多許多年前,就應該已經消亡的我並不存在,這一切,只是一場噩夢。讓我醒來…

然而,天地蒼宇,一片森寒,宇宙洪荒,萬古黑暗。他找不到光明,找不到溫暖,找不到一絲力量。他在黑暗中如困獸徘徊,一次次發出絕望的怒吼。他沒有力量掙扎,他冷得瑟瑟發抖,四周永遠黑暗,他卻能分明看到自己軟弱無助如伶仃孤兒的身影蜷作一團。

理智的聲音越來越低微,軟弱的哭泣,越來越細弱,他在黑暗中合上眼,軟弱也好,堅強也罷,天真也好,冷漠也罷。所有的努力都已無效,所有的希望都已幻滅,無論有多少不甘,他也只得閉目任自己墜入黑暗的最深處,就此沉淪,再不復醒。

溫暖在這一刻,忽然將他包圍。依然是黑暗的天與地,依然是不見一絲光芒的世界,那溫暖無處不在,絲絲縷縷,緩慢卻從不斷絕地進入他的世界。

一股極溫柔,極溫暖,也極強大的力量,開始自身體的某一處,徐徐而來,悄無聲息地將體內四下游離的氣機,一一統納收容,緩緩遊走全身。

他可以覺得到身體的每一分每一寸,慢慢暖起來,慢慢恢復生機和力量。他可以覺到,無限的黑暗寒冷中,暖意融融漸漸驅盡森寒。

然後,有歌聲從那極遠也極近的地方傳來,歌中唱的是什麼,他聽不清,只記得那歌聲裡的溫柔一般轉全身。

他在黑暗深處,慢慢睜開眼,看著另一個自己慢慢展開緊皺的雙眉,燥動的身體開始安寧,憂傷的面容開始平靜,茫的雙眼,開始沉寂。

他冷漠地看著無聲的淚水落下來,他冷漠地看著剛剛安靜下來的自己,忽然間抱做一團,放聲痛哭。他冷漠地在黑暗裡握拳,殘忍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