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風中勁節》第六十七章受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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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友上傳章節第四部《風中勁節》第六十七章受刑“然念及你此次失糧,亦為救護我大趙百姓,確有可諒之處,且大敵將至,殺大將不詳,暫且將死罪記下,待你他立功方贖。今次只暫打你一百軍,以為薄懲。”此言一出,帳中諸人俱覺全身一鬆。才一百軍而已,這對風勁節實在算不得什麼,就憑此人的功夫,就是把軍給打斷了,怕也傷他不得。
大帥果然還是與他情誼深厚,不忍將他重責的。
眾人這心裡一高興,臉上雖然還努力做出嚴肅的表情,眼睛裡卻都是帶著淡淡的笑意看著行刑軍士押了風勁節出去。
不多時,外面已傳來行刑記數之聲。
大家心裡千斤的石頭放下了,只是輕輕鬆鬆等著外頭打完便可散去了,人人臉上的線條都從嚴肅而轉為柔和。
只除了盧東籬自己。
他發完命令之後,就只定定看著神從容的風勁節被帶出去,最後那一刻,風勁節起身之時,似乎還對他淡淡笑了一笑,方才轉身而去。而他自己卻覺心頭如受刀剜一般,重重坐回帥椅上,滿臉皆是黯然之。
眾人見大帥表情如此沉重悲痛,隨著外頭記數之聲,臉越來越蒼涼,到後來,連嘴都有些發白了。大傢俱都忍著笑暗自互使眼。咱們大帥這演戲的功夫可真是一啊,瞧這一副大義滅親,強忍傷痛的樣子啊。
只有侍立在盧東籬身後的王大寶離得他最近,看得也最真。
盧東籬那背上慢慢溢出,漸漸把整個後背都溼透的汗水,讓他極為奇怪,今天的天氣很涼快啊。
盧東籬那桌案底下,莫名顫抖的雙手,更加讓王大寶不解,只是一百而已,本傷不了風將軍分毫,盧帥不用這麼緊張吧。
“大寶!”忽然響起的低喚,異常乾澀。
王大寶略略靠近一步:“是。”
“你去把軍中的大夫召來,治傷的藥也備好了,等會兒行完刑就立刻施救,別耽誤了。”那低低叮嚀的聲音,沙啞得不象是盧東籬。
王大寶遲疑道:“大帥,風將軍的本事你是知道的,只是一百,本用不著…”
“你快去。”盧東籬的語氣中那說不出的兇狠和急燥讓王大寶莫名地打個寒戰,不敢再多說一個字,行過一禮,便急急往外奔去。
眾將只見大帥的貼身親衛首領急急忙忙向外跑,才出去沒一會,就傳來一聲失控的大叫:“將軍,怎麼會這樣…”眾人俱都一驚,愕然互視一眼,再望向帥座,主帥靜靜坐在原處,神不見一絲變化,但這不象是沉穩,倒似是整個人都已經僵窒了一般。再看議事廳外,隔著一個小校場,也見不到校場外的情形。
大家又相互看看,有人輕輕呼一聲:“大帥…”盧東籬不言不語,只輕輕揮揮手,所有人便立時向外奔去。
只有盧東籬不動,他無法動彈,他已經用盡了所有的意志力來控制自己以沉穩平定的態度來面對這一刻,用盡所有的毅力,來迫自己坐在這裡,靜靜聽外面的記數聲,待到此時,才發現,他連動彈一下的力氣,都已經沒有了。
眾將奔出議事正廳,奔出小校場,才看到外面被按倒施刑的風勁節,腿雙膝蓋以上至後背已是一片血模糊;偏兩名用刑的兵士仍在施杖,杖起杖落之間,無數鮮血甚至還有屑和碎布被帶起,那橫飛的血落在地上,濺出朵朵刺目的血花。
旁邊立了一名記數的兵士,仍在高聲唱數,確保聲音可以一直傳進主帥所在的議事廳“五十五,五十六,五十七…”四周無數軍士肅立觀刑,臉上皆有不忍之。
而王大寶更是氣急敗壞,一迭聲地喊:“怎麼會這樣?”風勁節捱打本來就已經很不痛快了,聽他這麼大喊大叫地,更加不高興,抬頭瞪他一眼:“你吼什麼吼,軍中行刑,敢喧囂譁鬧者當治何罪,你可是欺盧帥軍法不利?”也虧得他讓人用軍杖行刑,打得遍體麟傷,說起話來,居然還可以面如常,氣也不多一口。
王大寶這時才曉得要把聲音放低一點,但仍就滿臉怔愕之:“將軍,你怎麼會成這樣?”風勁節為之氣結,簡直是廢話,趕情這傢伙幾年的兵白當了,哪個挨軍的不是這樣。
好在這次倒用不著他說話,王大寶復又補充問題:“你怎麼不運動抵擋?”適時眾將已然奔近,正好聽見風勁節沒好氣地說:“這是盧帥親訂的刑罰,我若運功抵抗,懲戒的意義何在,盧帥的威信何在?即然是我手裡出的事,我當然要承擔責任。若仗武功而取巧,明為受刑,實為脫罪。自此以後,全軍上下,視軍法又為何物?”諸將心頭方自一震,又見風勁節於受刑之自仰頭,目光亮若星辰地掃過眾人,語聲之中傲骨錚東籬是什麼人,風勁節又是什麼人,此等機巧高明之事,卻也不屑為之。”眾人大多隻覺臉上一陣火辣辣,想起方才在議事廳見盧東籬神而暗起的戲謔之心更羞慚萬分。
一時間,竟是誰也不敢對風勁節說一句話,只得轉而去瞪那用刑的軍士。大帥說打也就罷了,你們竟也敢下這麼重的手,真個膽大包天了。
那兩個可憐的軍士,忽然間被上十位將軍怒目而視,手腳立時一起發軟,幾乎要哭出聲來了。幾乎同時顫聲道:“風將軍下了鐵令,我們要敢手下留情,就一起跟著挨軍。”這一下,大家更是連遷怒也不知道該去找誰了。
適時風勁節不耐煩地喝一聲:“要打快打,早點打完了了事,我可不想一直這麼幹在這裡。”用刑的軍士忙不迭舉杖接著打,旁邊的兵士,蒼白著臉抖著聲音報數。其他人卻也只能呆若木雞地旁觀,幸得王大寶還能記起自己的責任,撒開腳就直跑去找軍醫了。
沉悶的刑罰一直在繼續著,所有人都只能無力地等著那每一記直打在心上的子敲下來。
軍中的刑足有碗口,每一擊打得都極重,別說是一百下,就算是四十下,體弱的人捱了活活打死也不是稀奇事。
虧得風勁節因自小練武,身體遠比旁人強健,方能一直撐下來,即使是以他那小樓中人超強的忍耐力,臉也漸漸地蒼白下去了。
然而,這一切依然無法停止,在打滿一百之前,人們只能繼續咬牙等下去。
漸漸地四周的人越聚越多,無數聽到消息的軍士,只要不當班的,大多往這邊奔來,但對於他們所尊敬愛戴的將軍所受的苦,卻又無能為力,只能沉默地忍受這可怕的煎熬。
小刀按風勁節的安排,把糧食分盡之後,就快馬加鞭趕回了定遠關。一回來就聽到這個叫他肝膽俱裂的消息。即時便去搶著照料風勁節的傷勢。
一般來說,武將身邊的親隨近人都學過簡單的治療之術,為的是在戰場上,可以在第一時間照顧受傷的主將。
然而,這一次,風勁節傷得確是極重。
一百軍,足可以把人打得筋斷骨折。就算風勁節體格強健,沒有真的讓筋骨受大傷損,但由背至膝,也是皮皆爛,慘不忍睹,最可怕的是,行刑時,衣服的碎片被打進皮膚血之中去了。
軍中行刑,常是讓受刑者赤膊受打,官府行刑,也會讓受刑者脫去褲子,這倒不是羞辱而是保護,否則的話,一杖下去,被擊碎的布片會深深地嵌進中;几杖之後,褲子和部至大腿大片的皮都被捶得稀爛,傷口裡滿是布屑,受杖之人縱然活了下來,也會因為布屑無法清理乾淨而導致創口難以癒合,留下終身的殘廢。
但是風勁節知道自己這一捱打,全軍不知道有多少人會跑來看,怎麼也不肯脫了衣裳,因此吃的苦頭就大多了。
打完了一百,無法及時上藥包紮,卻必須讓軍醫,咬著牙用鐵子探入他的傷口裡,一點點清理。清完一處地方,第一時間上藥,包紮。就這麼一寸寸往下治。因為惟恐有一點小布屑漏過未除,造成後患,所以治療的速度極慢,從中午,直做到晚上,才剛剛把他的背給上藥包紮好。
這時小刀才趕了過來,搶了軍醫的鐵子想親自幫忙,可惜連手都在抖個不停,風勁節吃痛之後,罵了他一頓,他才頹然放棄親自為主將治療的打算,把位置讓給軍醫。
風勁節的意志力再強,忍完了足足一百之後,還要連續幾個時辰忍受軍醫們用鐵子不斷翻動他的傷口,便是這種怪物也有些支持不住了。
不但臉愈發慘白,神志都漸漸開始渙散。有些糊糊地看小刀面如土搖搖晃晃站在一邊,倒象受刑的人是他一般。
風勁節竟也不由勉力一笑:“捱打的是我,你嚇成這個樣子做什麼?其實這傷也沒什麼,不過看著嚇人罷了。大帥事先找好了大夫,備好了藥,一用完刑立時便治,死不了的。”
“大帥事先就找好了大夫,備好了藥。”小刀愣愣地複述一遍,眼睛直直地望著風勁節,半晌才道:“大帥早就知道你為了維護他的威嚴不會運功相抗,他還下令打你一百?”:一帆風順的風勁節也會吃苦頭受挫折的,俺受的挫折也是不小的啊。月票啊月票,淚汪汪,為啥我的排名就是沒法上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