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渡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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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江江心中的沙壩在清晨柔柔陽光中灑滿一地淺黃,沙壩兩邊的江水泛著柔的光波,沙壩橫臥江心,連綿十五公里,寬闊的沙壩足足要走上十分鐘才能橫跨。那個時候,每週一的早上我都要無奈地踩著這些黃沙和碣的鵝卵石,滑滑的,讓人心底湧出一股輕顫。
沙壩曠野輕空,除了經年江水陪伴和風兒輕拂,就是我們這些乘船的過客經過。長江主幹道江水奔騰,呼嘯著向東衝鋒。次水道寬於那段江水的主道,就是我們必須經過的渡口。
鐵殼船體,鐵鏽紅的外表,架著陳舊的帆布頂蓬,踩著晃悠悠的跳板,心隨之晃動,若步伐較快力較大,跳板反彈得更閃更晃動,那種覺像是高臺跳水。走上船來,七八米長的船艙擠滿了過渡的人,兩旁鐵架欄杆下的鐵架木條板橙更是人挨著人,轉身都難。我喜歡站在船頭,空氣清新而不汙濁,極目四眺而無遮擋。
江水幾乎清澈見底,碧綠如,平靜而安詳,與長江主幹道的江水似是兩母而生,無一點相似之處,主幹道的江水是長江的兒子,次水道的江水是長江的女兒。
老船伕黑胖的臉上有些皺巴巴的紋路,年青船伕的臉上充滿陽光的微笑,像長江的兩道江水,各具特。渡船划動了,是老和少的兩個船伕撐著五六米長的鐵船篙在船的兩邊揹著船頭用力走向船的中段,然後回位再反覆,陽光灑在船伕的黑臂膀上,閃著透亮的汗珠,渡船在兩枝鐵船篙的動力驅使下駛向對岸。
除了夏季漲水的時節可以在江邊直接乘上江上的客輪,其餘的季節都必須靜靜地站在船頭,任那兩枝鐵船篙在碧綠的江水中似兩條江之蛟龍劃過,上下踏著花靈動地翻飛。
兩年,不算長的時間,無數次穿梭於渡口的兩岸。
閒時,在江心的沙壩行走,是件趣事,因為四下空寂無人,可以自由自在的吹著江風,聽著江水的歡笑,或者坐在江岸成片的青灰岩石,數過往的輪船。江水主幹道對岸,清晨中有縷縷的炊煙冉冉飄上薄霧的天空,薄霧下的田野時見農夫晃動的身影,江邊,一大片成林的荔枝樹葉茂地守望著東去的江水。傳說,“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源於此地。
渡口江邊是個依山而建的小鎮,吊腳樓的木房沿著江邊延伸,木牆黑瓦青石階,鎮的主街就是從江邊延伸到山的巷道,雖不寬闊,塊塊青石鋪就,讓人回到古樸的年代。街的兩旁有些小的店鋪,一排長櫃隔斷店員和鄉民,多是些常的藍黑灰三衣物和糖果雜貨。
趕場時,巷街人滿為患,四面八方的鄉民如水般的湧來,挎著自家的雞蛋,自家的母雞,自家的鹹菜等等坐在石梯叫賣。那個時候,我也喜歡擠在這人裡逛逛鬧熱,但最喜歡看那打鐵鋪的火紅紫煙鐵爐,看著半身,渾汗如雨的打鐵人挾著燒得通火的鐵,揮舞著鐵錘,幾下就將鐵變成鐵鋤和鐮刀。
渡口,連著長江,連著小鎮,連著城市,連著我們幾個漂泊的年少人兒。
那時過渡,從不匆忙,一切都井然有序而平靜,船伕會算好時間讓你乘上應乘的輪船,即使偶爾耽誤了時間,江上的客輪也會等候渡船的人兒。
高中畢業,離開了那個小鎮,離開了那個常過的渡口。
2006.06.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