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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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餓，他們不給我飯吃。”小女孩哽咽地說。

“也許是大人太忙，忘記了。”芮羽安她說。

小女孩大概五歲左右，長得紅齒白，令人喜愛，芮羽記得她小時常用歌聲來忘記飢餓，於是便開始唱歌說故事，好引開她的注意力。

沒多久，有人在院子裡喊著:“小格格，蘭格格。”芮羽忙站起來，見幾個婦人走過來說:“哎呀！小祖宗，你快把我們急昏了！”

“我要聽她唱歌。”小女孩使著子不肯跟她們走。

“乃！再不乖，你爹要罵人羅！”婦人說。

這句話嚇到了小女孩，她就不再反抗了。芮羽走回縫衣的小室，馬太太突然靠到她身邊問:“你叫什麼名字？”

“犯婦顧氏。”芮羽用的是“辛者庫”的正式稱呼。馬太太點了點頭，不再問話。

芮羽繼續縫衣，臉上泛著一股神秘的微笑。她終於見到岱麟了，就近在咫尺，她已經覺得好滿足，好滿足了。

芮羽再見到岱麟時，是三個月後他承襲王爺爵位的時候。

這期間，芮羽被調到繡花局，在待遇上有了很大的改善，這都要謝喜歡她認真盡責又有好手藝的馬太太。

等到芮羽的地位站穩後，她就把曉音也提攜上來，楊老太太甚至大部分的時間都留在家裡照顧孫子，如今，她們至少不必再一年四季都泡在那冷冽的水裡洗那些髒衣服了。

“老爺以前常說芮羽命相好，我看也是真的，我們楊家說不定還腦瓶她逢凶化吉呢！”楊夫人每念一次佛就說。

“我們該靠的是小祖宗。”芮羽逗著快一歲的胖娃娃。

最讓她們興奮的是，楊家的人自寧古塔來了信。楊士謙說，他們度過第一個最困難的冬天，以後就會愈來愈習慣，如今只等皇上開恩，楊家就有東山再起之。

楊章弘也特別給芮羽寫了幾句話…

便渠門一別，倩影長存，鬥塊玉貼心，讓我如同再造，不畏北大荒之苦寒。

說實在的，楊章洪在她的腦？鏌殉贍:撓白櫻殘硪蛭拂氳拇嬖諤苛伊稅桑？br>七月豔夏，繡花局忙著趕酌捶麟晉封王爺時穿的錦袍。芮羽想到他將在最輝煌榮耀的時刻穿它；就更不肯馬虎，一針一線都極講究，甚至坊間的絲線還要折分，以期讓袍上的麒麟紋雲圖案顯得更維妙維肖。

她的耐心，是來自她對岱麟源源不斷的情意，可由於太專注了，她差點忽略馬太太臉上的愁。

“怎麼了？”芮羽問。

“我在擔心我女兒的嫁衣，繡花局直到現在都還在忙著加爵典禮的活，我女兒的嫁衣本來不及繡好，婚禮也只好延到明年天了。”馬太太說出心裡的話。

這個忙芮羽當然要幫，所以，她挪出晚上的時間犧牲睡眠.為馬太大的女兒趕出一件美麗的新娘衣。

為了這個人情，當芮羽要求要看岱麟晉升王爺那的熱鬧時，馬太大便以王府管家的身分破例允許了她。

一早，岱麟便到養心殿去領聖恩，接受諸臣的祝賀，一頓御賜盛宴後，晌午到家，更是有盈門的賀客等著他去祭祖謝天。

當他出現在王府特別打開的中門時，鞭炮炸響，彷彿從天而降的神將。

岱麟頭戴著鑲金有紅翎的行冠，身上是芮羽嘔心繡的白緞麒麟袍，間有御賜的黃牛皮帶，特允掛一把欽賜彎刀。

著正式戎裝的岱麟，騎上特別高大的“飛驟扎”更顯得器宇軒昂、英氣人，讓芮羽久久地屏住氣息，淚充在眼眶中。

當然，受萬人矚目的他，自然是看不見在小小角落裡的她。

馬太太必須去大殿和幾個管家伺候太福晉，陪著芮羽的就剩馬太太即將出嫁的女兒馬惠卿。經過馬惠卿的解答，芮羽知道靖王爺共有三房妾，生了兩子三女，其中兩子出於正位的太福晉，妾所生的女兒則都已經出嫁。

“你看到沒有？大殿右側的第一個站的是小貝勒允綸，他旁邊是去年進門，剛懷孕的德郡主。”惠卿熱心地說:“再瞧瞧，左邊倚著太福晉站著的就是咱們新靖王爺的獨生女兒蘭格格。”芮羽定眼一看，那不就三個月前往花園裡哭著想吃東西的小女孩嗎？在正白旗待久了，她早知道岱麟的子在四年前病逝，沒多久，長子也跟著去了，這算是岱麟一生中最大的挫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