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一章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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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有多少年沒回梁都了?”思索了片刻,蘇妙笑眯眯地問。?。?`回味微怔,抬頭看了她一眼,卻因為她低著頭,沒有看見她的眼。
“多少年了?”蘇妙見他沒有回答,又問了一次。
沉默了一會兒,回味漫不經心地回答:“有幾年了吧。”
“幾年了?”
“咱們在一起幾年了就有幾年了。”回味的一句話成功堵住了蘇妙的嘴,蘇妙佯作喉嚨癢,乾咳了兩聲,以免他接著問她他們在一起幾年了,這個她可真不記得了。
蘇妙咳嗽了一會兒,才笑眯眯地用手接住他丟下來的巾,自己繼續擦頭,過了一會兒,側過臉,笑看著回味說:“等到了梁都。你會帶我到處玩嗎,聽說梁都裡有好多好玩的。”回味微怔,看著她笑意盎然的臉,緩慢地點點頭。
“梁都裡都有哪些好玩的?”蘇妙興致地問。
回味沉默地想了一會兒。皺了皺眉,語氣輕淺地說:“城外也就是一座沛湖,至於城內,我沒怎麼呆過,所以不太清楚。梁都也就是人多,沒什麼好玩的。”蘇妙角的笑容斂起,歪頭看了他一陣,莞爾一笑,對他說:“那這一次就帶我好好地玩一玩,咱們倆一起找找梁都城到底都有哪些好玩的?”回味愣了愣,望著她的臉,緊接著撲哧一聲笑了:“好是好,前提是你能夠繼續參賽。”
“沒問題的。只是被火燒了一下,我雖然還沒被人故意燒傷過。但玩火的怎麼可能會有沒被燒傷過的情況,我會有法子的。”蘇妙笑嘻嘻地說。
“什麼法子?讓我替你上場嗎?”回味掐起她鼓鼓囊囊的臉頰,忍俊不地笑問。
“這也是個好主意!”蘇妙眼睛一亮,雙手一拍,說。
回味在她的臉上掐了一下。
蘇妙拍開他的手,在臉蛋上了。回味已經走到她身後,最後擦拭了一下她的長,從懷裡取出一枚小小的白玉梳子,緩慢輕柔地將她的長梳順。
蘇妙背對著他立在他身前,靜靜地立著。任由他為她梳著長,這一刻,從後面看去,兩人的身高是極和諧的。和諧的不僅僅是身高。
“手有些痛。”過了一會兒,一直凝望著對面榕樹樹冠的蘇妙忽然輕聲開口。
正在為她梳的回味看了她一眼,問:“再換一次藥?”
“不用。”蘇妙嗓音輕淺地回答,眼望著被風吹得沙沙作響的樹冠,過了一會兒,含著笑。低低地說,“手雖然痛,不過這個時候,心裡卻多了一點不甘心。之前沒有察覺,那時想的是,贏不了就贏不了嘛,贏不了就當過來玩了,輸了就回家去唄,又沒什麼了不起的,但受傷了,這時候我卻覺得不甘心了,如果就這樣回去,總覺得是一件非常遺憾非常丟人的事,即使我要退賽,那也是因為我想退賽,被迫退賽算什麼,與其被迫退賽,我寧願選擇輸在這個賽臺上。”
“輸?”回味望向她,似笑非笑地反問了一個字。
蘇妙回過頭來,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彎起眉眼,角勾起,嫣然一笑:“我是不會輸的。”回味莞爾一笑,寬大的手掌輕柔地打賞她的後腦勺,前傾,淺淺地落在她的額頭上。
溫潤溼濡的觸落在額間,蘇妙笑了起來。…當月亮從薄霧中探出頭來時,夜變得蒼白而黑。
城北西紹,一處簡陋的破舊民房內,啪嚓一聲銳響劃破了本寧靜的夜,伴隨著孩童高亢的啼哭聲響起,遙遙的犬吠聲開始附和,有幾家已經點起了燈火。
出異響的民房內,接二連三瓷器被摔碎的聲音響起,緊接著是醉醺醺的咒罵聲:“她怎麼不去死?她怎麼還沒去死?賤人!賤人!她應該去死!她應該去死!賤人!”充滿了臭味和餿味的狹窄房間裡,房間的四壁還在淌著幾前積累在房瓦上的雨水,一個身穿布衣褲包著打補丁頭巾的婦人怯生生地站在門口,懷裡抱著一個因為恐懼哇哇大哭的孩童,雙眼含淚,望著踉踉蹌蹌站在房間中央怒目赤紅正在耍酒瘋的醉漢,又是悲傷又是恐懼。
“她現在飛黃騰達了!賤人!她就是個賤人!朝三暮四水楊花的賤人!她應該去死!她就應該去死!”他大聲咆哮著,又一次摔碎了一個酒罈。
“當家的!”婦人含著兩泡眼淚,瑟縮地喚了聲。
“滾!”周誠衝著她憤恨地大吼了一聲。
婦人被他嚇得骨悚然,魂不附體,連眼淚都被嚇回去了,她手忙腳亂地抱起還在地上哇哇大哭的孩子,轉身飛也似的逃走了。
“滾!滾!”醉醺醺的周誠還在那裡衝著門口大聲嘶吼,連摔了三四個酒罈,雙目赤紅地瞪著房門外漆黑一片的夜空,聲嘶力竭地大聲吼叫了句,“滾!”瘋似的吼叫聲響徹天際,引來更多人重新點起油燈,以及左鄰右舍更多的抱怨聲。…同樣是在這個夜裡。
蘇州城外一座華麗典雅的宅子。
啪!啪!啪!
鞭子的異響聲自宅子內一座巧的院落裡傳來,這鞭子打的聲音很沉很重很厲,只是不明真相地聽著,竟給人一種不寒而慄的覺。
泛著一股淡淡百合香的雅舍內,室宇美,鋪陳華麗,魏心妍身穿一件淺黃撒花金滾邊緞面對襟長衫,下著一條逶迤拖地的石藍緞子花菊刺繡裙,手挽銀白錦緞薄煙紗。順滑的長鬆鬆地挽了一個別致的半翻髻,她坐在一張雞翅木扶手椅上,姿態嫻雅地啜飲著一盅澤鮮豔的玫瑰茶。
魏心妍是個極美麗妖豔的女人,即使已經到了半老的年紀,依舊風韻猶存。美人飲茶,這畫面是極美的,如果能忽略那令人骨悚然的背景的話——一個全身**的男人被吊在她面前的牆壁上,四肢被生生地釘在牆壁上,一雙眼睛已經瞎了,鮮血淋淋,滿了鋼針的皮鞭一鞭又一鞭地打在身上,被釘在牆上的男人已經連叫喊求饒的力氣都沒有了。
魏心妍面對這樣殘酷恐怖鮮血淋漓的畫面,怡然自得,愜意從容,彷彿不是身處在殘酷陰森的刑室了,而是正坐在明媚幽靜的花園裡。
直到被釘在牆上的男人腦袋一歪斷了氣,手下人停止揮鞭,走過來輕聲通報道:“大人,人已經死了。”魏心妍從鼻子裡哼笑了聲,站起來,翩然轉身,扭曲的笑聲裡含著一抹得意:“把頭割下來,送給他主子。”
“是。”手下人習以為常地應了一聲。
魏嫻雅出了刑室的大門,心情是一種說不出的舒坦,正在這時,數九小心翼翼地走過來,低著頭報道:“大人,今早上廚王賽的賽臺爆炸了,和回味在一起的那個姑娘受了重傷。”
“爆炸了?”這一回魏心妍沒覺得得意,她只是覺得心驚,詫然蹙眉。
“爆炸時的火硝好像是、好像是從咱們的私炮房裡出去的。”數九戰戰兢兢地小聲說,暴的氣息四起,恍若最最寒冷的暴風雪。
面鐵青的魏嫻雅一巴掌重重地甩過去,數九的半邊臉高高地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