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二章從不存在的自我即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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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兜圈子啊,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佟長生就那麼厲害嗎?”梁敞好奇地問,別的不說,從上一次的茶羹牛開始他好像就喜歡上了蘇妙做的菜,所以心中難免會偏向蘇妙,聞言。不由得掛了心。
“我那個時候也只是當成一件奇聞聽一聽,大約從十年前開始,各大酒樓之間傳出了一位非常轟動的少年名廚,他的神奇之處在於他能夠模仿任何一個競爭對手的招牌菜。惟妙惟肖,即使是最經驗豐富的美食家也吃不出二者手藝上的區別,可以說是一模一樣,分毫不差。凡是僱傭他的酒樓到最後都因為仿製了對手的招牌菜得以繼續生存,一時間這個少年名聲大噪,不過在那之後他就銷聲匿跡了。等過了一段時間之後,又會從別的地方冒出來一個手法完全相同但姓名不同的少年,反覆幾次之後我猜測這大概是同一個人,只不過是用了化名。但再後來的後來,這個少年就再也沒有消息了,我以為他是改行了或者收山了,沒想到時隔許多年他竟然又冒出來了,原來他是回家去了。”回甘望著賽臺,一雙上挑的眸子微眯,似笑非笑地說。
“…也就是說,仿品?”梁是個喜歡正面對決的,最不屑這種將聰明用在花花腸子上的人,諷刺地道。
“他可不是普通的仿品。”回甘雖然在笑,一雙墨黑的眸子微凝,“仿製者通常都擁有出的味覺,但是他卻和一般的仿製者不同,許多年前在梁都我曾經吃過他做的菜,雖然那時候並不知道是他做的,但卻印象深刻。不單單是香味形,連意境和風格都仿製得惟妙惟肖,甚至許多時候連原作者本人都分辨不出來。曾經有人半開玩笑地稱他是廚界的‘刺客’,意為先是躲在暗處觀摩,之後再出其不意地給那些自命不凡的名廚們致命一擊,一招必殺。”梁和梁敞均用難以理解的眼光看著他,對他們這些軍旅出身的人來講,廚界裡這些彎彎道道內容豐富得簡直可笑。
“誰會贏?”梁問出了最實際的問題。
“…看誰運氣好。”回甘裝模作樣地思考了良久,笑嘻嘻地回答。
梁和梁敞鄙視地看了他一眼,把頭轉過去。…仿製?賽臺上,蘇妙被回味一語點醒,角勾著的笑容凝了起來。
作為美食的原創者,她並不認為長生模仿了她,不過有這種想法很有可能是因為她尚保持著清醒的頭腦,她瞭解自己,所以她能夠分辨出即使這一道海膽蒸蛋的風格再像她的手藝也不是她做的。
然而一旦將自己放到客觀的位置上,她不得不承認,像,非常像,像到如果記不好很有可能就誤以為這是自己做出來的東西了。
這是她第一次清晰明瞭地知道了長生的烹飪法,之前她不是不知道他擅長模仿,但那時她認為所有的廚師都會模仿,因為每個廚師都是從模仿開始學起的,然而她做夢也沒想到,長生的風格就是模仿。
將他人或許摸索了一輩子才摸索出來的屬於自己的風格進行一個簡單的轉換就變成了他的風格,這風格是永遠百變的,是永遠不會枯竭的,是永遠不會讓食客厭煩的,多麼陰險狡猾的一種才能…的確像他。
十五個評審在禮儀官的催促下開始評分!
最低分零分,最高分五分,從左至右開始打分,這一場開場平淡過程平淡似乎連結局也很平淡的比賽最終竟以平局收場!
賽臺下默然,也不知道是因為太過震驚,還是覺得這結局沒意思到已經讓他們無言以對了。
賽臺上,長生依舊笑嘻嘻的,彷彿比賽不管是輸是贏還是平局他都不在乎。
回味向蘇妙看了一眼,蘇妙的表情是從未有過的冷清,她罕見地沒有笑,一雙如水的杏眸幽幽地盪漾著暗影,似在沉思,更像是在呆。
比賽到這個階段,她不是沒輸過,她輸過很多次,但不管哪一次輸她都是笑嘻嘻的,這是她第一次出凝重的表情,結局並非是失敗,只是平局而已。
禮儀官笑眯眯地宣佈今的比賽結束,明再來。
“今兒才比了一個時辰!”神高度緊繃的陳盛忍不住嚷了起來,這特麼的是什麼規則啊,一天就比一個時辰,做個海膽來個平局就完事了,這不是誠心往人心裡加堵嗎?
“至少再來一場吧,這麼不鹹不淡的算怎麼回事?”那一頭,袁洪也覺得不痛快,高聲道。
禮儀官依舊笑眯眯的:“二位稍安勿躁,晌午過後是佟四公子與古先生的比賽,明則是趣味賽的子,後上午才是正式賽的第二場,這是四進二的規矩。”說著,人先走了,留下兩組面面相覷的選手。
蘇妙卻是出奇的沉默,在禮儀官話音落下時,她率先轉身,下了臺。
與此同時,長生也順著石梯走下賽臺。
二人在賽臺下相遇。
“蘇姑娘的海膽炒飯真不賴,這是我第一次愛上炒飯,之前一直很討厭來著!”長生笑嘻嘻地對她道,熱絡的態度好像他們有多悉似的。
蘇妙頓住腳步,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問:“你,擅長仿製?”
“這只是別人的說法,我並不認為這是仿製,我只是能夠做出他人最自傲的美味罷了。”長生笑得淺淡,看著她說,“不過蘇姑娘的手藝著實難學,我留在豐州那麼久,卻只學會了一點皮。蘇姑娘認為我的手藝如何?”
“你沒有自我風格?”蘇妙不答,反問。
“從不存在的自我,即是自我。”長生含笑回答,語氣中沒有半點動搖。
蘇妙目不睫地望了他一會兒,忽然笑了一聲,邁開步子,一言不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