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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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號的晚上，五子棋睡的很早，可能因為哭太多，因為心情太糟糕，加上有些冒了，所以他一整晚都昏昏沉沉的，加上微博和論壇上看起來也非常鬧心的情況…和本沒辦法回答的二次元好友們善意的關心和疑問，五子棋很早就關了電腦上了。

不管未來會怎麼樣，至少在今晚，他什麼都不想去想。他只想聽著耳機裡沈醫生溫柔的聲音，聽著沈醫生一聲聲的“小遠”入睡。

而即使發生了那件事，九宮格生歌會還是按照歌會策劃的程走完了，即便所有人都心不在焉。

看著五子棋睡好了，駱駝拿著已經震動了一個晚上的手機看了看，猶豫了半晌，才走出臥室到客廳，把號碼回撥了回去。

聽著電話那邊響起來的一聲悉的“喂”駱駝在心底嘆了一口氣，他回神看了看縮在被窩裡就突出黑發頂一動不動的五子棋，突然有一種覺，過去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翻篇了。

如果喜歡一個人是一件這麼艱難的事情，如果要兩情相悅是這麼艱難的一件事，那麼自己又一直在矯情什麼呢？

駱駝苦笑，其實能遇到這麼一個人，也不容易的。

“萬修。”那邊的男人似乎愣了一下，隨即輕笑一聲，聽起來是很愉悅的樣子，他嘆息般的喚道:“陶林。”一整晚五子棋都在做著亂七八糟的夢，他不記得夢到底是什麼，但是他恍惚間覺得自己一個晚上都是在尋找沈醫生，他看見沈醫生用從來沒有過的表情看著自己，那麼的冷漠，目光掃過自己的時候，就像是看不到一樣。

沈醫生…

五子棋豁然睜開眼睛，陽臺的窗簾和玻璃都開著，難得的冬陽光從窗外照進來，五子棋在陽光下怔愣了一會，突然把自己整個的裹進被子裡。

有時候站在陽光下，他會覺得睜不開眼，就好像…自己所有揹負的骯髒的東西全都暴在了世人的眼光下。

“起了，別裝睡了，我剛才進門的時候都聽見你的聲音了。”駱駝的聲音在邊響起，他拍了拍五子棋式捲。

五子棋在被子裡動了動，把自己團的更緊，“再讓我睡一會兒，我眼睛疼，困。”駱駝看了看時間，直接把被子用力拉開，穿著小鹿睡衣的五子棋盯著一雙兔子眼睛看著他，駱駝嗤笑一聲，“你這不是困的，你這是哭的，嘖，眼睛都腫成這樣了，睡到晚上都沒用。”五子棋有氣無力的白了他一眼，慢騰騰的從上爬起來，架著放在邊的單拐去浴室洗漱。

“我買了小籠包和粥，你快點，涼了就不好吃了。”

“知道了。”五子棋把單拐放在門口，關上門扶著洗漱臺看自己紅腫難看的眼睛和臉，自己都忍不住鄙視，長成這樣，誰愛搭理你。

他洗漱完出去，駱駝已經坐在沙發上開吃了，電視裡放著新聞，看著他出來，點點頭示意他過來，看著他拿起包子慢悠悠的咬，道:“得了，有點氣神，別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看著都煩，我給你煮了一個雞蛋，你待會用巾包著滾滾。”說完之後，他又頓了頓，有點尷尬，“我不知道你這個有沒有用啊，反正消腫化瘀還是有用的，試試唄。”五子棋嚥下去一個包子，“駱駝，謝謝你。”

“又謝我？”駱駝笑，把粥碗進他手裡，“得了，你要謝我的事情可多著呢，以後有的是時間讓你慢慢謝我，現在先吃飯吧，我待會要出去一趟，你自己在家看書吧，中午應該就能回來，你自己沒問題吧？”

“我沒事兒，你不用擔心我。”五子棋乖乖的把粥喝完，為了不讓駱駝擔心，還衝他笑了笑，駱駝嘴角，很無語的樣子。

駱駝急匆匆的吃完飯，看了看時間，“你吃吧，吃完之後放著就好，我中午回來再洗，我先出去了，你自己注意安全。”他都走到門口了，想了想，又不放心的叮囑道:“今天就先別上網了，我待會讓萬修先去看看，你顧好自己的成績就好了。”

“你這樣說的我就像是才十來歲的小朋友一樣…”五子棋抿抿，有點想笑，自己哪裡有那麼小，他眨了眨眼，突然反應過來，驚訝的看著駱駝，“萬修？”駱駝表情複雜，“嗯，他上午十一點的飛機到h市，我現在去接他，中午就回來。”

“你們和好了？！”自己不就是告了個白又被拒絕狠狠睡了一個晚上嗎，之前還提都不許提的人居然就…和好了？！

“算是吧，”駱駝含含糊糊的說道，“行了，你別管我了，我先出門了，千萬別上網，免得看到那些消息影響心情。”看到駱駝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五子棋的心情一瞬間好了很多，他笑了笑，“你不用擔心我，我好的，沒你想的那麼嚴重，就是被拒絕了而已，又不是世界馬上就要完蛋了。”駱駝定睛和他對視了一會兒，總算是也笑起來，“行，那下次哭一定給我留著世界末的時候再哭，走了，拜。”門輕輕地關上，五子棋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他慢的吃完早飯，杵著單拐艱難的把裝粥的碗給洗了，差點沒失手直接給摔了，洗完之後擦乾淨手，從鍋裡掏出來蛋包上，蹦躂回書桌前，拿出上次看到的筆記，一邊繼續看，一邊用雞蛋敷臉。

一切看起來似乎都很好，直到半個小時之後五子棋忍無可忍的捂住了自己的腦袋。

他好像處於一個非常混沌的狀態，和這個世界的接觸都蒙上了一層薄膜，他能看到，但是卻始終不能真切的摸到這個世界，看著書也一直在走神，回過神來就已經過去了十幾分鍾，明明什麼都沒想，卻也什麼都看不下去。

他一直在走神，什麼力氣也沒有，腦子裡就像是裝著一團豆腐，什麼都不能思考。

只要一閉上眼…就能想到沈醫生和自己說話時的表情。

他彎著，笑眯眯的叫自己，“小遠。”小遠…

爸媽一直叫自己林遠，網上的朋友都是叫五子，還是第一次有人，能夠這麼親暱的叫他的名字。

那麼的親暱。

不知不覺又開始想到沈醫生，等到五子棋回過神來的時候，眼淚已經不知不覺的了下來，他面無表情的扯過書桌上的紙巾擦掉，又捧著書本看了一會，終於喪氣的仍開，打開了放在一邊的筆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