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冷酷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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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人衝擊的速度實在太快了,箭只發了三輪,魔兵們狂怒的臉就可以看見了。
這時前面的魔人們狂喊著把手裡的彎刀甩了出去,聯軍方陣中象風掃落葉一樣人頭亂飛。
弓手飛速奔向後陣,盾兵放下巨盾拔出戰刀,聯軍步兵吶喊著衝了上去。
與時同時,兩翼的騎兵和七八個步兵方陣也包抄了過來。
高塔上的魔法師向魔軍陣中攻擊了,魔軍衝鋒的密集處火焰升騰,電光不斷,遲滯和失明的詛咒黑霧也湧向魔人們。
但魔軍陣中有專門對付的魔法師的神手,他們單膝跪倒,彎弓搭箭,利箭穿過高塔上護衛盾間的縫隙,將脆弱的法師倒。還有一種魔箭,在半空中忽然展開了翅膀,象是黑蝠一樣繞過盾牆,扎進法師的咽喉。
搏已經展開,聯軍奔湧不斷的衝向黑軍團,卻象陷入黑沼中的不斷被沒了。
只有近在岐尺的面對魔軍的士兵們,才知道其中的恐怖。
“他們象惡魔一樣撲向你,你只看見他的刀一揮,你的手和刀就一起飛上了天空,然後是你身體的其他部分…他們的力量也許只有巨熊可以抵禦,沒有武器,他們用手和牙齒照樣撕開你…那不是軍隊,我們在和地獄中的魔獸做戰,他們血紅的眼睛,咆吼的聲音,士兵們僅僅是注視著他們兇惡面孔就會膽碎…”
…
一個小時,僅僅一個小時,太陽剛在天空中移過了一點,人族軍隊已經潰敗。
二個小時後,戰場再也看不見一個站著的人族士兵了。
八萬殺紅了眼的魔兵還在提刀四處奔跑,想找一個砍殺的對象,最後只有怒氣衝衝的向天狂吼。這一戰後,地面人族才明白了,為什麼聖騎士康德一直把:“地獄將來”掛在嘴邊。…“來吧,華優冰其斯,接受一個老騎士的挑戰吧,騎士的血,必然應該灑在他所捍衛的土地上!”依冰柯大喊著,腳下的戰馬因為不安而一直跳躍不止。華優冰其斯仰起頭,看了前方的對手一會,忽然猛的催動了戰馬。…依冰柯戰死的消息傳到了丁法。
“唉。”康德把戰報成一團“寧願死在魔人手裡,也不願死在我手裡。”
“換了我也一樣。”裡德說,看著聖騎士向他投來的目光,他呲牙一笑,自己也說不清這算恭唯還是諷剌。
“魔軍現在應該已經入巴斯諾城了吧,我真希望他們很快來到基洛崗。”康德站起身來。…基洛崗城的清晨,街頭靜諡,白的霧氣在石板道上飄過。戰甲碰撞聲響起來,那是康德帶著無限水武士們邁步出了城堡,要去城頭上查看。
康德的馬正行過一條窄街,忽然一扇木門打開了,一個穿舊灰袍的女子舉著匕首,憤怒的喊叫著向他的馬頭衝了過來。
康德轉頭有些奇怪的看著那個女人,一點也沒有閃避的意思。旁邊裡德和西坦立刻了上去,那女人一腳踢在西坦的小腿上,他大叫了一聲,而裡德一把抓住了女人舉刀的手,她回身很練的手臂一轉甩開了裡德的手,然後舉刀向她刺去。西坦大喊一聲,從背後抱住她的使她雙腳離地,裡德衝上前捉住了她亂蹬的腿雙。這時護在康德馬前的士兵才衝了上去,把女人捆綁起來。
康德看著這個被帶到馬前還在憤怒掙扎著的女人,她罩頭的袍帽甩落了,落出了一頭金髮和一張還很年輕的臉,但怒火使她的雙眼通紅,那眼神中只有仇恨。
“我曾經見過你麼?”康德在馬上起問。
“你殺死了我的父親!畜生!你必須償命!”康德終於明白了似的點了點頭:“依冰柯的女兒?我們曾在舞會上見過麼?對不起,因為我而喪命的人很多,所以我得問問。”他看向裡德“把她押去路士林獄!”
“可是騎士…”裡德看著騎士的背影,看著西坦嘆息了一聲。
“他的心中真得已經沒有任何同情了麼?”
…
午後,康德回到了內城城堡,一個女人正在那裡等他。
“看見你真讓我意外,來到這戰場上是因為思念麼?”看到那個女人從桌前站起來,康德用他那永遠冰冷的聲調說。
“我的父親七天後就將被皇家法庭審判,他可能被絞死。”耶芙看著冷血的騎士,象在極力壓制著某些情緒。
“哦,為什麼要來告訴我?”康德摘下佩劍甩在桌上,就要向內室走去。
“你一封書信就可以救他,俄拉培德沒有人敢和你作對!”耶芙跟上去。
康德回過身來冷冷看著她:“不,我還不想急著這麼做。”
“你還是不肯原諒他?他已經老了,活下來也對你沒有任何威脅,給他一條生路吧…”耶芙捂住臉哭起來“哦,上帝為什麼要這麼懲罰我,讓我對一塊石頭企求憐憫…”
“我知道…我知道…”好半天她終於聚起力量重新抬起頭來看著康德“我居然還曾經向你表白…原來我早就該明白,你本就不是人,你沒有情,你那亮光閃閃的面甲背後是…”
“是什麼?”騎士冷冷的說。
耶芙極力想掙開他的手,鼓起莫大的勇氣說出後面的話:“是一顆早已經冷透了的心!”騎士卻絲毫沒有發怒“是的,你說得對你…你看,你無法怒我,我不再有快樂與悲傷,也不再有同情與仇恨,我只是象鐵鑄的機器一樣在做我該做的事情。”他走進門去,重重的關上,再無聲息。
耶芙顫抖著爬起來,心力瘁,倒在椅上,眼淚默默的淌。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聖騎士突然砰的打開門走過她身邊,徑直把一封信到門口待衛官的手中。
“把這封信用雪鷹送去俄拉培德,繞開魔軍兵營再放飛!”他走回來看著耶芙正望向他,對她點點頭:“走吧,你自由了。”
…
耶芙離去了很久,康德一個人靜靜的坐在廳中,基洛崗城的下午陰冷沉寂,城堡的大廳中連蠟燭也沒有點起,待衛知道聖騎士不喜歡光亮。
此刻康德靠在椅上不動已經很久了,象是又沉入了睡夢中。…“你想成為英雄?你想捍衛基洛崗?你想保護你所愛的人?但知道你也該知道以這樣的身體使用黑暗力量的代價是什麼?”
“我需要付出什麼?”
“你所付的代價就是你每一次使用這力量,身體就將朽壞一分。還有你的心靈,將漸被這力量中的冷酷無情所左右…你所有的力量,都只有從痛苦中得到。你的所作所為不會讓你成為英雄,只會換來人們對你的仇恨,你使用這力量越多,你就要失去的越多。”
“對於一個一無所有的人來說,他還有什麼怕失去的呢?”
“一無所有?不,我不會嫉恨一個和我一樣一無所有的人。”
“我還有什麼?”
“我要剪斷在深淵前拉著你的每一繩索,就象…”那聲音低沉了“就象當年他們對我做得那樣…”
…
雷鳴般的聲音遠去,基洛崗的城堡裡,聖騎士康德從夢中醒來了。
“原來命運終究是來臨了…”他想起了那隻在懸崖邊拉住他的手。
“我倒底還是沒能逃出宿命…雲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