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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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雖然跟男友回西班牙結婚了,不過我的家人都住在英國鄉下,所以我有空還是會回來探望他們。幸好我才懷孕五個月,搭飛機應該還不算危險。”
“喔…”憶薔漫應著,她很努力想集中神聽凱莉的談話,但好奇怪,傳人耳中的,卻只有斷斷續續的字句。
一心等著當媽媽,渾身充滿喜悅的凱莉沒有注意到億薔奇怪的神,又接著道:“對了,我的登機時間還早,你呢?有沒有時間跟我喝杯咖啡,坐下來好好地聊聊?”
“好,我有時間。”失去心的人時間最多。憶薔僵硬地跟著凱莉進人咖啡座。
兩人坐定後,凱莉關心地道:“對了,你姊姊…她還好嗎?”喝了口剛送上來的黑咖啡,憶薔勉強集中神。
“她還算不錯,我把她帶回臺灣了,雖然她的神狀況仍不太穩定,不過我母親一直守著她。”
“那就好,我相信家人的力量一定可以幫助於寧重新站起來。對了。憶薔,你怎麼又會來英國?”
“喔,我…”心絃重重地痛了下,她搖搖頭,想說自己是因公出差。但她卻聽到自己道:“我來報仇,報復歐陽嶽勳,我要他付出該付的代價。”她不想跟凱莉或任何一個人說這些的,但她的思緒好亂好亂,她很想找人說些什麼,發洩點什麼,好讓心房不再這麼空蕩且苦澀。
“報仇?”凱莉像是聽不懂她的話。
“你的意思是?”憶薔嘆了口氣道:“歐陽嶽勳無情地拋棄我姊姊,甚至在她懷孕時要她去打胎,得子寧現在像人非人,似鬼非鬼,我也要他付出代價。”
“打胎?”凱莉嚇得差點把喝下去的咖啡噴出來,她慌亂地道:“等等,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你是說…子寧去拿過孩子?歐陽嶽勳的孩子?”
“你不知道嗎?”憶薔疑惑地看著凱莉。
“你跟她是那麼好的朋友,又同住在一個屋簷下,我以為你也清楚這件事。”凱莉直搖頭,一臉的不敢置信。
“不、不可能吧!我跟子寧朝夕相處,這麼大的事,我不可能完全不知道。”
“但那是事實!”憶薔沉著臉繼續道:“子寧親口對我說的。”
“等等,讓我好好想想…”像是無法消化這麼大的震撼,凱莉捧住頭細想了好久後,才下定決心般,謹慎地開口。
“憶薔,接下來我要說的話,你乍聽之下可能會有些不悅,但請你相信我,我絕對沒有低毀子寧的意思,畢竟她是我的好朋友,我一直都很關心她。我只是想把我所知道的事完全告訴你,這樣,對子寧的病情才有正面的幫助。”憶薔不解地看著凱莉。
“你想說些什麼?”
“我…”凱莉頓了一下才道:“我懷疑…子寧的神狀況可能有些問題。”
“那是當然!”憶薔的臉更加灰敗。
“被歐陽嶽勳拋棄後,她就瀕臨發瘋了!”
“不,我不是說這件事。”凱莉急切地解釋。
“我是說…在她自殺之前,我就覺得她怪怪的。她…常常對我說,她跟歐陽嶽勳的往非常順利,歐陽嶽勳常常帶她到處遊玩。可是,有好幾次,當我男友在夜裡送我回家時,我親眼看到子寧由計程車上獨自下來,而且一臉落寞。可是回家看到我後,她又立即以很甜的語氣說,今天她跟歐陽嶽勳到哪裡共進漫晚餐,他還親自送她回來,並依依不捨地在車上親吻了她。”憶薔聽著,臉也變了。
“但,那會不會是…剛好那幾天子寧保歐陽嶽勳吵架了,她不想讓你擔心,所以編的藉口?”
“我也很希望是這樣,”凱莉嘆了口氣。
“但奇怪的事還不只如此。有一次,就是在子寧跟我說她剛剛跟歐陽嶽勳往的時候,我陪男友到一間餐廳吃午餐,參加他大學的同學會。就在餐廳一角,我看到了子寧!當天她要出門時,明明跟我說過,那天她要跟歐陽嶽勳到威爾斯去玩,可能會晚一點回家,為何會一人在倫敦的餐廳?”憶薔不安地蹙起眉。
凱莉接著說:“我男友那些同學玩得很瘋,同學會由中午一直鬧到接近晚餐時刻,大夥兒才決定換家餐廳繼續聊。所以,整個下午,我都可以清楚地看到子寧一人獨自坐在角落。因為她一直低著頭,要不就是望著窗外發呆,所以她從頭到尾都沒有發現到我。”喝了口咖啡後,凱莉繼續道:“跟著男友到別家餐廳吃完晚餐後,他送我回家。回家的途中,我又經過原先那家餐廳,結果隔著玻璃窗,我竟然看到子寧仍然坐在同一個位子,也就是說…她在那裡呆坐了一整天!可是,晚上她回來後,卻眉飛舞地告訴我…歐陽嶽勳帶她玩了好多地方,還差點就捨不得送她回家了!”聽著凱莉的話語,血一點一滴地由憶薔臉上消褪。她的內心很不安,指尖也變得異常冰冷。
如果…如果凱莉說的都是真的,那麼只代表一件事,一件很可怕的事實一一從頭到尾都是子寧在說謊!
或者該說,她不是蓄意說謊,而是…她有幻想症!
因為子寧太愛歐陽嶽勳了,卻得不到他,所以,她自欺欺人地編出很多而言,要周圍的人一一包括她自己,都深深相信她跟歐陽嶽勳往得非常順利。
是這樣嗎?憶薔的手抖得幾乎握不住咖啡杯柄。她真的不敢去想像,難道—…整件事只是一場誤會?
子寧跟歐陽嶽勳本沒有往過,她說為他拿了孩子更是天大的謊言!
不!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
“凱莉!”憶薔的表情好慌好慌,像是突然被丟到大海中,找不到半浮本。
“你說的全是真的嗎?”其實她已經可以確定答案是真的了,因為凱莉沒有必要向她說謊啊!
凱莉不忍地握住憶薔一直髮抖的手。
“老實說,這件事我也有很大的錯,如果我能早點正視這些問題,多多注意於寧,多開導她,也許…也許她就不會自欺欺人地把自己遲到如今這種地步了。以前我沒有告訴你這些事,是因為我不敢確定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但,剛剛聽到你說拿掉孩子的事後,我幾乎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測無誤。今天我說出這些事,只是希望能對子寧的病有正面的幫助,可以讓她早復原。”
“我明白…”憶薔覺到自己的雙手更猛烈地發抖,接著,她的腳、她的全身也強烈地顫抖…
她不敢面對,卻又無法不強迫自己去面對!
老天爺!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如果這一切只是姊妹自己的幻想,歐陽嶽勳本沒有對不起於寧,那麼…天!她對嶽勳做了什麼?
她深深地傷害了自己最心愛的男人,把他,也把自己一併推落到萬劫不復的地獄裡了!
天啊…凱莉擔憂地看著憶薔,又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表。
“憶薔,你還好吧?對不起,我的登機時間快到了,我必須去搭飛機了。”
“我沒事…”她的眼前彷彿佈滿黑霧,她幾乎聽不到自己在說些什麼。”不用擔心,你快去搭機吧。”
“好,那我先走了,再見!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隨時打電話給我。”凱莉拿出一張名片給她。
“這是我丈夫的名片,找到他就可以找到我。”
“我知道了,謝謝你,再見。”凱莉走後,憶薔整個人宛如虛脫般地-在咖啡座上。
她的眼前掠過好多畫面,有子寧悲傷的表情,還有…歐陽嶽勳的…
她想起他昨天晚上的眼神,以及自己的疑惑…如果他真的對不超過子寧,為何可以那麼坦然無畏地自己本沒有碰過於寧?
在他身邊兩個月了,憶薔越來越清楚歐陽嶽勳的個。他是個很直接的人,做任何事都不喜歡轉彎抹角,更不會說謊。至少,她從沒有見過他向任何一個人撒謊。
天!為何會這樣?
一道道重狠狠擊碎她已有裂痕的心,好痛、好痛…強烈的痛楚幾乎要將她整個人撕裂了。她竟對自己最心愛的男人做出那麼殘忍的事!
她崩潰、她絕望,卻又無力改變些什麼,因為傷害已經造成了,覆水又豈能收回?她說過的話、她做過的事,都無法改變了!
老天,毀滅她吧!她自責到本不知該如何活下去了有一瞬間,憶薔幾乎想衝出去找歐陽嶽勳。
但她隨即頹喪地想著…找他做什麼呢?
向他道歉,仟侮?有用嗎?她傷他傷得那麼深、那麼重啊!
賓滾熱淚爬滿了臉頰,她不在意旁人詫異的眼光,也不想去擦拭。她只知道她沒有瞼再見他了,只能以這種方式陪著他一起淌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