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2章在幾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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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荷說道:“我現在了無牽掛了,可以安心上路了。”夏荷到少有的輕鬆,提起的心勁松了下來,眼前的親人變得一片模糊,好像自己置身在一片大霧之中,她看不到他們了,夏荷眼睛閉上了。陳東來叫著:“夏荷,夏荷,快醒醒,別再睡了。”夏荷任他叫著,搖著,可是眼睛沒再睜開,陳東來叫道:“快去叫吳郎中,叫吳郎中。”陳飛跑了出去,所有人都圍著夏荷哭了起來,沒多久,吳郎中揹著藥箱來了,坐在邊,翻了一下夏荷的眼皮,摸了一下夏荷的脈搏,搖搖頭。陳東來說道:“吳郎中,夏荷咋樣了?”吳郎中說道:“東來,夏荷已經走了,準備後事吧。”陳撕心裂肺哭了起來,陳飛高肖燕也失聲痛哭著,陳東來坐在那裡,臉上沒有一點表情,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劉琴琴傷心地說道:“東來哥,夏荷姐走了,你還要住,你是家裡的頂樑柱,你要倒下了,這個家就徹底完了。”陳東來失神地說道:“琴琴,夏荷沒有死,她不會死的,她只是累了,想好好休息一下。”劉琴琴說道:“咱們找人處理夏荷姐的後事吧。”陳東來大聲說道:“夏荷沒有死,別煩我了。”劉琴琴有點怕他了,她理解陳東來現在的心情,夏荷的死,對陳東來打擊太大了,他已經亂了方寸,她要去張羅夏荷的後事了。
劉琴琴去找了孫青山楊廣才孫喜娃大牛楊衛國,讓他們來幫忙,夏荷的死訊很快傳開了,高小翠婉娥水芹曹水蓮韓玉秀等十多個女人也來了。
孫青山給幾個男的安排了活路,讓楊衛國孫明大牛劉爭勇給夏荷打墓,孫喜娃楊廣才幾個人給夏荷做棺木,木胡關有三十多人都來給陳東來家幫忙。夏荷的靈堂已經設置起來了,陳飛陳高肖燕帶著頭布,穿著孝衣,跪在靈前守孝。
孫青山和陳東來商量夏荷入殮出殯的期,出殯的時間安排在六天之後,入殮這天,陳飛陳哭成了淚人,陳都哭暈過去了,看到人們都傷心起來。
孫青山安排人去洛東給夏炳章紅玉報喪,當天,夏炳章和紅玉就來到了木胡關,夏炳章這一生沒有兒女,把夏荷當成自己的女兒,白髮人送黑髮人,夏炳章和紅玉心情非常難受。
出殯這天,幾個青壯小夥子抬著夏荷的棺木,一隊龜娃子(吹鼓手)吹著悽婉的嗩吶,陳飛陳高肖燕披麻戴孝跟在棺木的後邊,陳東來和劉琴琴緊隨其後,有兩個人撒著紙錢,後邊跟了一百多人送葬的隊伍。
夏荷的墓地在後山,和陳富貴的墓地緊連著,夏荷的棺木下到了墓中,在村人填土的時候,陳跳了下去,護著棺木,哭著不許村人填土。
最後韓玉秀高小翠幾個女人,把陳拉了上來。夏荷的墓地堆起來一個墳頭,其他人都回去了,陳東來落在了最後,他在夏荷墳頭邊坐了下來,眼淚無聲地了下來。
劉琴琴看到了,走到了陳東來身邊,小聲說道:“東來哥,這裡冷,回去吧。”陳東來說道:“你先走吧,我要多陪陪夏荷,再跟她說說話。”劉琴琴說道:“東來哥,那你早點回去。”劉琴琴走了,墓地就剩下陳東來一個人了,陳東來悲憤地大哭起來,哽咽著說道:“夏荷,我陳東來不是人啊,在你在的時候,我沒好好對待你,沒好好愛你,現在想對你好都好不成了,放著你這麼好的女人,可我還和其他的女人好,我真後悔啊,我就是死了,都沒臉去見你了,我做了那麼多錯事,該死的人是我啊,你原諒我吧。”陳東來頓足捶,在夏荷的墓前懺悔著,夏荷死了,連他懺悔的機會都沒有了,只能在夏荷的墓前懺悔,祈求夏荷的原諒。
陳東來一直坐在夏荷墓前,哭一陣,對夏荷說幾句,一直坐到了中午,這時候,天空飄起了雪花,最後雪越下越大,漫天飛舞著,大地變得雪白。
陳東來站了起來,望著天空,伸出雙臂說道:“夏荷,這是你顯靈了嗎?這些雪是你的化身了嗎?你肯原諒我了嗎?”雪下大了,劉琴琴沒有看到陳東來回去,就讓陳飛陳來墓地找陳東來,陳飛說道:“爸,咱們回家吧。”陳東來說道:“你們回去,我要多陪陪你媽。”陳說道:“爸,下雪了,這兒很冷的,趕快回家吧。”陳東來說道:“這些雪,就是你媽的化身,我要在這裡多陪陪你媽。”陳說道:“爸,你說的話,我媽能聽到,我媽也希望你能振作起來,琴琴媽很擔心你,讓我們來找你,你不回去,她會擔心的。”陳飛和陳拉著陳東來下了山,回到了家裡,幫忙的人都散去了,只剩下夏炳章紅玉劉琴琴高肖燕在家,劉琴琴已經給家裡生上了炭火盆,屋裡溫暖了許多。陳飛說道:“爸,下午,我們就要回學校了,我們不在家,你一定要多保重身體。”陳說道:“爸,我媽說的話,我們都記著呢,我們不反對你和琴琴媽的事,我們都不在家,有琴琴媽照顧你,我們也能放心了。”陳東來說道:“你們放心,我還沒到七老八十,手腳還在,能照顧自己的。”夏炳章說道:“東來,你和琴琴的事,還是遵照夏荷的遺願吧,我和你媽不反對。”陳東來說道:“二爸,夏荷剛入土,我還不想考慮這事,以後再說吧。”紅玉說道:“東來,以後你要開野店,琴琴是一個好幫手,有她幫你,我和你二爸就都放心了。”陳東來說道:“媽,我知道了。”夏炳章說道:“時間不早了,外邊也下了雪,我要和你媽先回洛東去了,陳要上學,就跟我們一起走了。”陳飛說道:“爸,琴琴媽,那我們也要去西安了。”陳東來劉琴琴一起去送他們,路上下了雪,過往的車輛很少,他們擋住了一輛公共汽車,夏炳章和紅玉陳上了車,回洛東去了。
沒多久,去西安的公共汽車也過來了,陳飛高肖燕也坐車走了。陳東來和劉琴琴回到了野店,野店裡安靜了下來,門外還飄著雪花,陳東來木訥地坐在火炭盆邊上烤火,劉琴琴給陳東來到了一杯水,坐在他身邊。劉琴琴說道:“東來哥,喝點水,身上就能暖和一點。”陳東來說道:“琴琴,你夏荷姐不在了,咱們以後要避嫌,到了晚上,我就睡在窯裡。”劉琴琴說道:“東來哥,野店裡這麼大的地方,還睡不下我們兩個人嗎?現在木胡關的人都知道了咱們的事,還要避嫌啊?”陳東來說道:“我要給你夏荷姐守孝,三年太長了,我就守三個月,這三個月之內,咱們不能在一起。”劉琴琴說道:“嗯,我能等。”陳東來沉默了一下,說道:“最近幾天咱們不做生意了,你也多歇歇。”劉琴琴說道:“嗯,我聽你的。”兩人坐在炭火盆邊,以前兩人的話都很多,但現在都變了一個人似地,都緘口不言了,滿肚子的話,都無從說起。
他們靜坐著,快到天黑了,陳東來站了起來,說道:“天黑了,我要去窯睡覺了,你也早點睡吧。”劉琴琴說道:“你就是不去,別人也不會知道,就是去了,別人也不會知道,那就別去了。”陳東來說道:“不關別人的事,是我要這樣做的,我現在能為夏荷做的,也就這麼一點了。”劉琴琴咬了一下嘴,說道:“那好吧,路上滑,你小心一點。”陳東來望了一眼劉琴琴,說道:“三個月很快會過去的,到時候,咱們請一個媒人,然後辦一個簡單的婚禮。”劉琴琴說道:“嗯,我聽你的。”陳東來轉身出了門,外邊的風雪很大,地上已經落了厚厚的一層了,陳東來冒著風雪向河邊走去,到了工地那,野店已經蓋到三層高了,旁邊的浴池也蓋得差不多了,這些都得等來年開後繼續。
陳東來打開窯的門鎖,推開門進去,窯裡要比外邊暖和一些,他到了炕上,拉開被子,躺了進去,這幾天太睏乏了,他頭捱上枕頭就睡著了。
他睡著後,就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和劉琴琴在一起偷情,最後讓夏荷發現了,夏荷尋死覓活跟他大鬧起來,陳東來嚇出了一身冷汗,就醒了過來。***陳東來醒來後就睡不著了,想著自己揹著夏荷,跟肖桂蘭王青陳雪劉琴琴葛巧雲都有了那事,覺得自己太對不起夏荷來,心裡內疚起來,儘量不去想著其他女人,把自己從認識夏荷開始起,從頭至尾想著她。
想到自己和夏荷在深山裡住的那十年時間,眼淚不由了下來,小聲哭了起來。到了第二天,陳東來一直睡在炕上,懶得起來,外邊的雪已經停了,他聽到了外邊有女人的說話聲。
原來是鎮子裡兩個女人來溫泉洗澡了,野店蓋起來後,溫泉的秘密保不住了,大家都知道了這個寶貝,到了冬天,就有人來溫泉洗澡。陳東來穿上衣服起來,然後離開了窯,回野店去了,放眼四望,木胡關山川大地都一片雪白,路上的積雪很厚,踩上去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陳東來回到了野店,劉琴琴早已經起來了,準備好了吃的,在門口等待著陳東來回來。劉琴琴說道:“東來哥,你回來了,外邊很冷的,快烤烤手。”陳東來說道:“我不怕冷。”劉琴琴說道:“我飯做好了,你快吃點吧。”陳東來和劉琴琴坐在一起吃飯,劉琴琴張了張口,最後說道:“東來哥,我知道宋成文的消息了。”陳東來心裡一震,說道:“他人在哪兒?”劉琴琴心情沉重地說道:“剛才一個過路的司機來吃飯,給我說了他的事,在幾年前,成文哥就出事了,他的車和別人的車撞了,當時就沒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