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祭典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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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宇宙歷八零零年,新帝國曆二年二月。報告書從行星費沙傳到海尼森的帝國軍大本營,事後被評為“令一千萬人頓足的一通消息”但是,如果在這之前,報告書的內容已為眾人所知的話,一定會被視為一個低級的笑話。接到這個報告的希爾德之所以會愣了數秒鐘,猶豫著要不要把報告書呈給皇帝也是極為正常的事。
“羅嚴塔爾元帥有不穩的跡象。”如果這個報告書只有軍務尚書奧貝斯坦元帥和內務省國內安全保障局長朗古的聯署的話,希爾德或許就不會受到這麼大的衝擊了。偏偏報告書是來自司法尚書布魯克德爾夫的。自稱來自同盟政府的使者歐迪茲在見不到皇帝而改行至費沙之後即大聲疾呼,四處不散播謠言說羅嚴塔爾元帥有叛意。而內務省國內安全保障局長朗古便未經深思就一頭栽進去了。
或許是歐迪茲把國家的命運賭在他三寸不爛之舌上,以必死的悲壯心境企圖使帝國內部混亂。或許他想以略帶極端的形態,使自己那曾被米達麥亞一腳踹得無影無蹤的辯論家自信復活過來吧?也或許是他自暴自棄地想使社會動亂起來吧?他是不是在期待一個辯才和虛構所產生的效果?他是不是有類似誇大妄想的神傾向?--當時誰都無法做任何判斷。不管怎麼說,這其中所表現出來的創造力及熱力都可說是不同凡響的。以後皇帝的英明睿智或者是羅嚴塔爾、米達麥亞般的勇敢,難道還會因為這種蓄意破壞的陰謀形式而受害嗎?人不可能是萬能的,尤其是一個人的思考常會受到個人特有氣質的限制。像歐迪茲那樣的小人,連跟他直接接觸的米達麥亞都有可能忘了他的名字,更何況是曾讓他吃閉門羹的萊因哈特,以及在萊因哈特身旁的羅嚴塔爾,他們更不可能讓這個人在記憶中佔有一席之地。
銀河帝國的司法尚書布魯克德爾夫是一名年過四十歲的少壯派法律家,有著密的頭腦和嚴正的政治姿態。就因為這樣,所以萊因哈特才會把他從一介小小的檢察官拔擢出來,但是對皇帝和職務極為忠實的他既然已成為新王朝的第一任司法尚書,同時也有著相對增長的野心及抱負。在斷
期飽食倫理及秩序的意識而不斷增長,並以法律知識為酒及以司法事務為食而蛻變成一個成人的他,在私底下對奧斯卡.馮.羅嚴塔爾的喜好女
確實是不抱什麼好
。但是他之所以加入彈劾羅嚴塔爾的行列,並不是出於個人的
情喜惡。他覺得自己有義務肅正政府高官的納幻--絕不寬容,甚至可以說是嚴厲--而且他一起希望能有利地確立司法省對軍部的立場。原本羅嚴克拉姆王朝在軍人皇帝的支配下便有強烈的軍部獨裁傾向。在創業時期這種作法固然好,但是,如果法律、官僚、軍部各方面無法取得均衡的話,就不可能發展出健全的國家,而彈劾身為軍部的最重鎮的羅嚴塔爾元帥,挫一挫軍人們的銳氣應該也不是完全無益的。
事實上,要公然指責羅嚴塔爾的好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幾乎沒有例外的,都是女
主動接近他。單方愛幕的結果,總是被另一方拋棄。事實上也有另一種說法是說,表面上羅嚴塔爾元帥似乎極為好
,實際上他的內心卻有著厭惡女人的傾向。在沒有證據之下而能掌握事實的只有和他生死與共的密友渥佛
.米達麥亞。由於他沒有將這件事說出來,所以這種說法也僅止於不被信任的傳聞而已。
不管怎麼說,布魯克德爾夫不相信外面的傳言。他相信的只是一種情況語氣。或許他的想法是,與其回到被放棄的帝都奧丁,不如確保一個在舞臺上將成為明宇宙中樞的費沙。
在軍務尚書奧貝斯坦的諒解和國內安全保障局局長朗古的協助下,布魯克德爾夫在費沙設立了臨時辦公室,開始對羅嚴塔爾做身家調查。而他們很容易地,甚至可以說容易得令人失望地就知道了有愛爾芙莉德.馮.克勞希這個女人。
“羅嚴塔爾元帥在自己的住宅中藏有已故立典拉德公爵的族人。很明顯地他背叛了陛下的意思,若要說他有類似反逆的行為也不為過。”朗古無法掩飾自己的興奮之情,他用足以使微血管破裂的眼神去煽動司法尚書。朗古也有些不愉快,他有著身為法律家的良知,於是便決定從愛爾芙莉德這個女人身上直接取證。由於找到這個女人太過容易,所以不讓人懷疑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對羅嚴塔爾有反
的人一手策劃的。但是,愛爾芙莉德竟然完全沒有拒絕,她答應前去應訊,結果更使得朗古狂喜不已。
“那個女人說她已經懷有羅嚴塔爾元帥的孩子。當她把消息告訴元帥時,元帥還祝福她並告訴她,為了這個孩子,他會朝更高的目標前進。這是那女人的證詞。”至少在內心深處,朗古是歡欣地跳著華爾茲吧?首先,他便把彈劾羅嚴塔爾的權限從司法尚書那兒先要了回來。羅嚴塔爾元帥雖然違背了陛下的意思,但是並沒有違反成文法律的行為,所以事情不能歸由司法省來處理--這是他所提出的理由。當知道自己只是名字被利用簽署在報告書上時,布魯克德爾夫極為震怒,但是最後他也不得不承認是自己的愚昧,一腳踩進法律至上的陷阱中,充其量他也只能果斷地退出了。
梅克林格做了以下的記錄。
“巴爾.馮.奧貝斯坦這個人經常玩辛辣而且毫無同情心的策略來肅清他人,而且又從不做說明,所以招致喜愛明快和率直行事的眾武將唾棄也不是沒有道理的。但是他並不是為了圖謀私利才玩
計謀,至少從主觀的觀戰來看,他是對國家及君主獻上了無私的忠誠。他任職軍務尚書的管理能力及對職務的負責程度都值得稱許。最大的問題點或許是在於他把對君主的忠誠完全表裡一體化的猜疑心吧?米達麥亞元帥曾批評‘奧貝斯坦那個傢伙深信除了他自己以外,所有的重臣都是反叛者的預備軍’,這個評述倒真是一矢中的。由於這種猜疑心使得奧貝斯坦無法有可信賴的同僚,所以他也只好用像朗古這樣的人來幫他做事了。事實上他對朗古的人格並沒有很高的評價。或許純粹只是把他當成一件道具吧?如果他把朗古當成對等的人來看待的話,理所當然也會對他抱持猜疑的心態,但是就因為他只把他當成道具,所以也就不對他產生猜疑了。然而,這個道具縱然沒有像猛獸般的獠牙,也沒有像猛禽般的利喙,但卻也長著刺人的毒刺。”
…
於是,二月二十七,臉上的表情欠缺活力及
神的奈特哈特.繆拉一級上將來到了奧斯卡.馮.羅嚴塔爾的宿舍。金銀妖瞳元帥剛剛用完早餐,他邀年少的同事一起喝杯餐後的咖啡。繆拉雖然是一個很具知
的青年,然而卻不是一個有演技的人,光是看到他眼中游移的烏雲,羅嚴塔爾就
悉了繆拉所帶來的不是什麼好消息。喝完咖啡的羅嚴塔爾,用他黑
和藍
的視線催促繆拉,繆拉只好緊張地要求進行必須
給大本營的報告蒐集工作。
同九時,在宇宙艦隊司令部的宇宙港旁邊的旅館中睡覺的渥佛
.米達麥亞接到羅嚴塔爾被拘
的消息之後,所有睡意的殘屑在一瞬間都被逐出體外了。他二話不說從辦公室跑了出去。
就在這一瞬間,年輕的拜耶爾藍提督立刻站在他面前。
“您要到哪裡去?閣下。”
“我已經知道了,我要去見羅嚴塔爾。”
“不行,閣下,在真相還沒有大白之前,和羅嚴塔爾元帥見面會招來無謂的困擾。”米達麥亞一副豁出去的表情。他的兩眼中閃著怒氣的閃電。
“不要給我這些聰明的忠告!我沒有一絲一毫見不得人的地方。我要去見陛下的臣五、見多年的朋友有什麼不對?我怕誰呀?讓到一邊去,拜耶爾藍。”然而,除了拜耶爾藍之外,還有其他的制止者。
“元帥,拜耶爾藍提督說得沒錯。即使閣下光明正大,旁觀者的觀點如果扭曲了,看出來的影像自然就不正常了。如果羅嚴塔爾元帥不名譽的嫌疑洗清了,閣下什麼時候要去見他都不會有人說話的。請您自重啊!”說這些話的是布羅上將。
布羅比米達麥亞年長,他的看法不得不讓米達麥亞用心思考。疾風之狼灰的眼珠中的閃光減弱了,在短暫的沉默中他仍然呆立著,隨即坐到桌子上。動作是那麼的笨重,和往
的
捷簡直相差了十萬八千里,他發出的聲音也缺少了生氣和彈
。
“我從陛下那兒獲得了帝國元帥的稱號,甚至還擁有帝國宇宙艦隊司令官的地位。但是,不管我有多崇高的地位,我卻連去見朋友的權利都沒有,這豈不連一個介平民都不如了嗎?”他的幕僚也都不說話,看著他們所敬愛的上司。
“那個時候,陛下還是羅嚴克拉姆侯爵的身份,他確實下令把立典拉德一族的男人們處以死刑,女人們則發配放。但是他也沒說被
放的女人們永遠不能遷移到別的地方去啊!羅嚴塔爾絕對不是有意違背陛下的意思的。”這純粹是無用的詭辯,如果是為了自己,米達麥亞是絕對不會使用這種辯詞的。
“不管怎麼說,羅嚴塔爾元帥是軍部的重鎮,是國家的元勳。萊因哈特陛下是絕對不會相信不負責任的謠言就處罰他的。”米達麥亞聞言只是機械地點了點頭,然而,在內心一片孤寂當中,他只能凝視著不安的雨滴開始撒落在心靈的地面上。
ii羅嚴塔爾的幕僚貝格倫呈銳角的臉上泛著憂慮的
彩。面對大敵也不失冷靜、堅毅的他,在上司發生意外時也有一種沉重的無力
。
去年,當他們自同盟軍手中奪回伊謝爾倫要時,羅嚴塔爾曾對貝
格倫透
出一些對皇帝不單純的心理狀態。現在,在充當臨時大本營的國立美術館的一個房間內,看著端正地坐在椅子上的上司背影和他那深褐
的頭髮,貝
格倫覺得苦不堪言。
負責“審問”羅嚴塔爾的是奈特哈特.繆拉,但是這個審問者對受神者是禮遇有加的,同時也准許貝格倫列席,或許這些都是為了避免給人秘密審判的印象以及不致讓羅嚴塔爾的部下們產生不滿之故吧?
面對繆拉的質問,羅嚴塔爾的答辯清脆響亮。
“我奧斯卡.馮.羅嚴塔爾如果真如傳言所說,藉著武力和權勢殘害人民的話,對我本人來說,這是一種最大的恥辱。但被批評有意反叛、覬覦帝位,對身處亂世的軍人來說,這或許是一種讚賞吧?”對於這幾乎可以說是傲慢至極的言詞,貝格倫不
要讓他的呼
機能瞬間停止了,繆拉則用他的手指在桌上無聲地敲打著。
“…可是,自從皇帝萊因哈特陛下在先朝中設立了元帥府以來,我沒有一天不竭盡全力協助陛下完成他的霸業。對於這一點,我心中沒有絲毫愧對他人的覺。”或許是貝
格倫先入為主的觀念侵蝕著他的意識吧?他總覺得羅嚴塔爾的答辯中充滿了極度微妙的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