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香爐暗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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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玉帆凝目向內一看,只見室內一燈如豆,神態莊嚴慈祥的慧如老師太,盤膝坐在一個高厚的蒲團上,正神情嚴肅而目光柔和的向外看著他們。
江玉帆一見,即和陸佟韓朱阮五女,躬身急步,依序進入屋內。
但是,六人尚未站好,慧如老師太已經慈祥而嚴肅地道:“免行大禮,快些請坐!”江玉帆六人一聽,只得深躬一揖,恭聲道:“晚輩江玉帆率賤內佟玉清五人,特來拜望老師太…”慧如老師太慈祥的一笑,合什宣了聲佛號道:“少堡主和五位少夫人快請坐下來談話!”悟空、一塵、風雷拐等,見屋內狹小,除了小尼臨時為江玉帆六人設置的六個蒲團外,業已沒有了立足之處。
是以,幾人就在門外,同時施禮恭聲道:“晚輩等參見慧如老師太!”慧如老師太合什還禮,並歉聲道:“室內狹小,無處可容安座,只好委屈諸位了!”悟空等人同聲應“是”依序站立在門外。
慧如老師太又望著立在門楣下的趙竟成,吩咐道:“趙老管家也請進來吧!”萬里飄風趙竟成謙和的應了聲“是”也舉步走進屋內。
這時,小尼也為他設了一個蒲團,就是在門口邊緣坐了下來。
慧如老師太先看了一眼依序坐在兩邊的江玉帆和陸五女之後,才望著趙竟成,問道:“趙老管家,你陪同江少堡主諸位來此之前,可曾將貧尼的規矩告訴少堡主和少夫人他們?”江玉帆等人聽得一楞,不由彼此惑的對了一個眼神。
只見趙竟成微一欠身道:“是老朽前來此地的中途,正遇到江少堡主和‘鎮山寺’的覺非大師,‘純陽觀’的靜鶴道長等人發生衝突…”慧如老師太聽得神一動,不由關切地問:“不知為了何事?”江玉帆立即拱揖欠身道:“晚輩等到達駝背嶺時,他們早已等候那裡了…”慧如老師太大驚異的“噢”了一聲,不由疑惑地道:“他們是怎麼知道少堡主諸位要來此地?”江玉帆欠身道:“據‘純陽觀’的一位老道長說,他們是接到一位銀緞勁衣少女的密報,謊說晚輩率領著‘遊俠同盟’要進襲他們的‘純陽觀’…”佟玉清接口道:“靜鶴仙長唯恐不敵,所以才前去‘鎮山寺’向覺非和尚求援…”慧如老師太,黯然一嘆道:“一個是心中有鬼,時時提防少堡主報復,一個是處心積慮,勤練武功,無時無刻不想雪龍首大會爭位賽之恥,在這樣的情形下,怎能不一拍即合?”說此一頓,突然遊目看了江玉帆和陸佟五女一眼,十分驚異的問:“那麼這個前去謊報的銀緞勁衣背劍的少女,到底是誰呢?”江玉帆趕緊拱揖欠身道:“這也是晚輩趕來黃山,特向前輩請教問題之一。”慧如老師太淡然一笑道:“你們又怎的曉得貧尼一定知道?”陸貞娘急忙欠身道:“只要晚輩等說出全盤經過,老師太一定知道銀緞勁衣少女的來歷和底細。”慧如老師太惑的“噢”了一聲,略微沉道:“不過,在你們向貧尼問話之前,可曾詢問過貧尼與人談論話題時的戒條?”江玉帆聽得劍眉微蹙,立即欠身道:“晚輩等不知,還請老師太明教!”慧如老師太一整臉,肅容沉聲道:“那就是‘不人是非,不說誑語,不談恩怨,不涉名利’…”江玉帆一聽,心中不有氣,但他仍強捺上衝的怒火,和聲道:“如果這件事關係著武林的浩劫,許多人的生命,甚至某些人的聲譽和清白,老師太也為了個人戒不願見告嗎?”慧如老師太聽罷,淡然一笑道:“少堡主說的大嚴重了,縱觀當今武林,小糾紛自然難免,大浩劫絕不可能!”朱擎珠心中當然心有氣,不過她也同樣的不敢稍帶怒意,以免損了“九宮堡”武林第一世家的聲譽,而對爺爺公婆有所指謫。
因為,她現在已是“九宮堡”的孫少夫人了。
是以,這時一俟慧如老師太話完,立即捺心中的氣忿,欠身恭聲道:“敢問老師太,假設現在就有這種危機,老師太是否可以破例呢?”豈知,慧如老師太竟緩緩搖頭,淡然一笑道:“絕無此危機,也絕不可能!”江玉帆不由沉聲道:“老師太深居山中,足不出戶,又怎的能夠知道時下武林之隱憂?”佟玉清看出夫婿對慧如老師太,已不滿,如想在事先將慧如老師太說服,不如先以話題循誘,也許能使她以含蓄的話意說出來。
是以,急忙欠身恭聲道:“現在晚輩想先提出一個問題,懇請老師太見告,那就華馥馨姑娘離家後,可曾來過此地?可曾向老師太問過什麼?”慧如老師太聽得神一驚,不答反而問道:“你們說的武林浩劫,可能她身上麼?”佟玉清一看慧如老師太的神情,心知有異,是以,也就順勢頷首道:“不錯,華姑娘對這件武林浩劫,有著極密切的關連,所以晚輩等很想知道,華姑娘現在何處?”慧如老師太淡然搖首道:“貧尼只能告訴諸位,華姑娘的確來過此地,並問了貧尼一些有關她自己的切身問題!”江玉帆立即關切的問:“請問老師太,她現在那裡?”慧如老師太道:“這是人之隱私,涉及人非,請恕貧尼不能相告…”話未說完,江玉帆已不自覺的提高了聲音問:“這麼說,她是不是來向師太請教,她的生身母親可就是‘獠牙嫗’前輩?”豈知,慧如老師太竟淡淡地道:“貧尼要是說出來,不是不守信,而談及人私了嗎?”江玉帆一聽,頓時大怒,他覺得慧如老師太,過分固執,無視大局,不辨善惡是非,有失一個佛門弟子應有的態度!
於是,俊面一沉,正待說什麼,站立門外的風雷拐已抱拳躬聲道:“老師太終朝侍佛,朝夕誦經,可能不知道外間情形。月前敝盟主江少堡主大禮吉期之,遠居在天南大蠻山‘仙霞宮’的九玄娘娘和尉遲鶯,率領著門人弟子,大鬧‘九宮堡’,擾亂婚禮進行,並殺傷掌斃了護堡武師和堡丁二十餘名,其中就有華姑娘馥馨…”馨字方自出口,坐在屋門邊下的趙竟成,突然躍起身來,關切的急聲問:“劉堂主果真看到我家小姐了?”風雷拐不由看了一眼趙竟成,繼續向著慧如老師太,恭聲道:“其中就有華姑娘馥馨的胞妹華香馨姑娘在內,而且,聯合九玄娘娘和尉遲鶯二人,暗施技巧,盜走了獠牙嫗前輩的‘萬豔杯’…”神情緊張的趙竟成一聽,不由震驚的急聲道:“啊,‘萬豔杯’果然被遲鶯盜走了!”風雷拐目注神數變的慧如老師太,繼續恭聲道:“請問老師太,這等大事還不嚴重嗎?”慧如老師太神情有些動,但任何人看得出,她正在強自抑制動的情緒。
久久,她才強自以平靜的聲調道:“貧尼僅能告訴諸位,你們所說的九玄娘娘和尉遲鶯,其實就是一人!”江玉帆和陸佟五女,以及站立在問外的悟空等人一聽,俱都神一驚,脫口“啊”一聲!
有關九玄娘娘和尉遲鶯可能是一個人的事,佟玉清確曾如此判斷過,只是由於柳嫻華的報告,說是她點倒而盜走“萬豔杯”的女子是一名自稱尉遲鶯的中年婦人,因而才改變了她想法。
如今,經過慧如老師太-說,頓時覺得事情已較為單純了。
也就是說,不管任何難題難於解決的事,只要前去找天南大蠻山的九玄娘娘理論就可解決了。
因為,他們原就準備前去“仙霞宮”向九玄娘娘要人,並責她教導不嚴,縱容弟子殺人的事。
如今,既然知道了九玄娘娘和尉遲鶯就是一個人,而兩罪歸一,也就更好辦了。
慧如老師太看了江玉帆等人的驚異神,不由淡然一笑問:“諸位可是懷疑九玄娘娘親來中原,指使她的門人前去鬧事,進而盜走了‘萬豔杯’?”江玉帆雖然對九玄娘娘和尉遲鶯是同一個人的事,而略出息外,但他心中對慧如老師太的不滿卻絲毫未減。
是以,這時見問,立即沉聲道:“在未遇到銀裝背劍少女之前,晚輩等確有此想法,經過事後的研判,認為銀裝少女可能是尉遲鶯的門人或弟子,如今經過老師太的點破,晚輩又以為九玄娘娘即使沒有親自參與盜杯的行動,但也是經過她的允許!”慧如老師太聽罷,立即頷首道:“那是當然,如果沒有她的命令,她的女兒和弟子是絕不敢採取行動的…”佟玉清聽得、心中一動,立即關切的問:“照老師太這麼說,華香馨的生身母親就是九玄娘娘了?”慧如老師太,毫不遲疑的道:“那是當然!”佟玉清本待趁機問,那麼華馥馨姑娘是誰的親生女兒呢?
但是,她知道,如果她真的如此問,慧如老師太一定不會答覆。
是以,她急忙沿著話題往下,問:“老師太可知華香馨姑娘今年是幾歲了?”慧如老師太大略微沉道:“貧尼不大清楚,不過,十多年前貧尼前去‘仙霞宮’時,她看來已有四五歲了…”陸貞娘聽得、心中一驚,不由脫口急聲問:“老師太曾去過‘仙霞宮’?”慧如老師太緩緩頷首道:“不錯,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佟玉清立即關切的問:“老師太可否說一個確實年數?”慧如老師太道:“大概是十五年前吧!”江玉帆等人聽得神一驚道:“這麼說,華香馨的年齡不是快二十歲了嗎?”慧如老師太大頷首道:“應該是雙十年華了…”江玉帆關切的問:“敢問老師太前去‘仙霞宮’,可是為了找那九玄娘娘?”慧如老師太微一搖首,道:“不,這件事貧尼本不打算告訴你們,但是,因為這件事是貧尼本身的事,說了也不妨事,貧尼前去‘仙霞’,是前去拜望華天仁前輩…”江玉帆等人一聽,無不神一變,脫口輕呼了聲“啊”!
因為照獠牙嫗的信上說,華天仁前輩早在二十二三年前就仙逝了,因而,大家都知道,華馥馨姑娘是個遺腹女。
是以,陸貞娘和韓筱莉幾乎同時急切的問:“老師太可見到了華天仁前輩?”慧如老師太有些失望的搖搖頭道:“沒有!”朱擎珠接口問:“那麼見到了九玄娘娘?”慧如老師太卻黯然頷首道:“見到了,那時九玄娘娘神情憔悴,正臥病在,雖然年僅四十餘歲,但她的雲鬚卻已灰花了…”話未說完,江玉帆人等人更是一驚,就是立身在門外的黑煞神和獨臂虎,也俱都大意外的“啊”了一聲。
阮媛玲首先忍不住地問:“老師太,外傳九玄娘娘駐顏有術,業已不食人間煙火,幾達長生不老之境,她的秀髮怎的會白了呢?”慧如老師太卻淡然道:“但是貧尼見到她的時候,她卻說話乏力,有如病入膏肓的樣子!”朱擎珠不由關切的問:“老師太可知她為什麼會那個樣子?”慧如老師太道:“那當然和華夫人犯了同一病,鬱悶,悲憤,落落寡歡,因而愁壞了身子…”韓筱莉卻關切問:“老師太說的華夫人…?”坐在門口的趙竟成,立即欠身道:“就是我家老夫人!”韓筱莉一聽,頓時恍然想起,她仍清楚的記得,那天晚上在駝背嶺遇到慧如老師太的時候,慧如老師太對兩個侍女,的確曾稱呼獠牙嫗為老夫人。
是以,她不自覺的看了一眼夫婿江玉帆。
只是江玉帆正望著慧如老師太,關切的問:“老師太前去拜訪華仁老前輩,不知為了何事,可否見告?”慧如老師太歉然搖首道:“非常抱歉,這因涉及了別人的私事,請恕貧尼不能奉告!”江玉帆一聽,心中暗泛怒火,但又不便發作,是以,氣得閉口不問了。
侈玉清卻婉轉的問:“那麼老師太為什麼沒見到華天仁前輩呢?”慧如老師太道:“據九玄娘娘說,她當時正為華天仁前輩鬱悶苦惱,聽她的口氣,華天仁前輩好像已離開‘仙霞宮’很有一些時了!”朱擎珠忽然忿忿道:“現在我們不談她為什麼鬱悶,為什麼病倒了,現在就老師太告訴我們,九玄娘娘的為人如何,心地如何,她究竟算不算是俠義之士…”話末說完,慧如老師太已淡然道:“噢,這要看從那一方面講,從什麼人的口裡說,須知,再有聲望的長者,也有遭人非議之處,即使他是個十惡不赦之徒,也有為他效死的心腹!”江玉帆聽至此處,覺得和慧如老師太商談只是徒費舌,不由從蒲團上站起身來。
陸佟五女和趙竟成看得神一驚,也紛紛由蒲團上站起來。慧如老師太依然盤坐在蒲團上沒動,僅望著江玉帆,淡然一笑,道:“少堡主可是氣貧尼不識大體,罔顧大局,未能一一答覆少堡主和五位少夫人所提出的問題?”江玉帆雖然氣在心裡,但他卻不敢公然頂撞,有失他武林第一世家的教養。
這時一聽,只得拱揖躬身道:“老師太能說的大都答覆了,有礙別人聲譽,涉及他人隱私者,晚輩等自是不敢勉強老師太說出來。”慧如老師太讚許的頷首道:“少堡主暨五位少夫人,能體諒貧尼的苦衷,就好了…”話未說完黑煞神突然在門外,忿聲道:“咱們盟主體諒了你的苦衷,但也因你的不得已而使咱們盟主,不能為那些冤死的護堡武師和堡了報仇,他們在九泉之下,也會咒罵你是假慈假悲…”江玉帆一聽黑煞神的話離了譜,趕緊望外低叱道:“芮壇主不得無禮!”黑煞神一聽,自是不敢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