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陪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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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建在半山的四合院,規模不大,但勝在佈局巧,且位置絕佳,是城中一個大戶人家閒來無事的休閒去所,也就是俗稱的度假別墅。
如今戰亂四起,這主人家早就不知逃到哪裡避風頭去了,只留下一個老家丁在此看家護院。天溯給了老人家一大筆錢,讓他也回鄉待上一段時間,等戰事平息了之後再回來。而這座小院自然就暫時借給他們幾人住上幾。
反正房子又不會跑,地契和房契也都在東家的手裡,想來也是斷然出不了什麼變故糾紛的,所以,老人當然是絕無二話地樂顛顛從命了。
從找到這座房子到一切談妥搞定,前後不過就用了一個早上的時間,等到莫央他們住進來,估摸著最多也才上午九點左右。這讓莫央實在是不知道是該佩服天溯如此神速的辦事效率呢,還是該愈加信奉一條真理…
錢不是萬能的,但沒錢是萬萬不能的…
挑好房間,簡單胡亂地吃了幾口東西之後,莫央便徑自回屋睡了。原本以為,折騰了一整宿必然會像以往那樣,一覺睡到下午甚至晚上,不餓得快要死了絕不可能醒過來。卻沒想到,只要一閉眼就是那九個被她一劍削去了頭顱的屍體,那九個滿是憤怒和不甘的年輕的面孔,就這麼齊齊衝著她,目呲裂地死死地盯著她,盯著盯著。忽然眼珠子就沒了,只剩下了空空的眼眶。然後,他們又一起張開嘴,舌頭也不見了,滿口腔都是血…
再然後,這些血化成了一個穿著紅衫地男子,滿身滿臉都是斑斑的殷紅。一直在對她重複著說:“不要去…不要去…要好好地活著…活著…”最後,她就被驚醒了。只覺得眼皮子雖然如灌了鉛一樣的沉。卻再也不想合上了。
暈暈乎乎地爬起來,隨便用盆中的乾淨冷水擦了把臉,推開房間的窗戶想透透氣,沒想到恰巧看到正半臥在小花園那個躺椅上的永夜。
從側面看過去,在上午的陽光下半眯著眼睛地他,自在而悠閒,彷彿已沉醉於滿園的秋實清香之中。渾然忘卻了身在何處,身為何人。
然而,莫央卻知道,他此刻地內心必然是與這種表象所截然相反的紛亂不堪。
天溯的‘暈血症’還有誰知道?永夜與她之間的‘同命咒’又是如何傳到對手那裡去的?
她身上的封印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咒語是誰下的?為什麼要這麼做?解咒之法難道真地要通過她的親手殺戮才能達成麼?如果是的話,那些人為什麼要幫著她解開封印,又是從何處知曉這件事情的?
…
這一切的一切像是毫無關聯,但又像是有一看不見的線索將其一一串在了一起。而這線索,無疑就是這些問題的答案。
那麼。答案是什麼呢?會是一個人麼?如果是的話,永夜該怎麼辦?
…
還有那個紅衣男子,莫央可以確定,在自己以前地某個夢境裡他就曾經出現過。這個人和真正的‘聖女莫央’之間必然有著非同一般的關係。
他讓自己不要去哪兒?不要去做什麼?會是…‘渡魂’麼?他還讓自己要好好的活著,難道說,去‘渡魂’了。自己就會死麼?
…
這個人現在是不是已經死了呢?如果是的話,是否就是‘那個莫央’做的?所以,她才會對殺人地覺,並不陌生…
她在之前應該只殺過一個人吧?還是說,不止一個?
…
可是,聖女的力量不是‘守護力’麼?為什麼昨夜她那麼簡單,甚至基本上就本沒有報希望的一招,會有那麼駭人而恐怖的殺傷力?難道,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她的靈力才會被封印的麼?
…
從永夜的種種反應來看。‘盤翼族’的老族長顯然與他有著某種深刻的仇恨。甚至。很可能就與他的家族地滿門凋零有關。所以,他對琉叮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完完全全地心無芥蒂。
至少。如果換作她莫央,肯定會猶豫,也許,還會做出不同的選擇,畢竟,這才是人地本吧?
而在那種電光火石,生死一線間,永夜所做出的一切是全憑本能,還是已經考慮到了救與不救之間的得失?在當時那樣緊急的情況下,他來得及想那麼多麼?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麼,他的心思動得未免也太快了,委實堪稱光速…
兩手抱著嗡嗡作響的腦袋趴在窗戶臺子上,莫央隱約覺得自己已經看見了‘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
晃晃已經叮噹作響的頭,決定做人還是不要死於自己這種沒有答案的妄想,會比較明智,既然睡不著,那就出去曬曬太陽賞賞景,順便看看帥哥方為人生正道。
幸虧這小院不大,沿著一條主道便幾乎可以到達所有的地方。否則,要是像皇宮似的七拐八繞的話,莫央估計自己即便轉到天黑,都不一定能找得到花園的門在哪裡。
永夜是背對著大門躺臥的,靜靜地一動不動的樣子,像是已經睡著了。
莫央於是起了玩心,躡手躡腳地從後面摸了過去,待走近,以為自己的詭計將要得逞,忍著笑想捉他一下的時候,卻不料自己竟差點兒被慕然響起的一個聲音給嚇了個三魂去掉兩魂半:“這次怎麼這麼快就睡醒了?”永夜的身子還是沒有動,話語裡帶著濃濃的促狹:“是又餓了麼?”被輕而易舉抓了個現行的莫央大失敗,垂頭喪氣地繞到他的面前:“你長後眼啦?”永夜仰著頭看了看她:“我只有前面長了眼睛,而且,現在我前面的眼睛告訴我,你擋了我的太陽了。”
“…”莫央鬱悶地挪到旁邊,看著他滿意地又半眯上了雙眼,神情很是愜意。只是,即便在暖陽的照耀下那麼久,他的臉卻依然白得嚇人:“還說我呢,你幹嘛不回屋好好歇著去?”
“我本來呢是在這兒歇得好好的…”
“哦!你的意思,是因為我來了,所以才打擾到你的嘍?”
“嗯。”
“…”莫央現在才算真正明白,當一個一直很老實,很厚道,很不善於跟人鬥嘴的傢伙,一旦福至心靈開了竅,那將會是件多麼人神共憤的事情。
不過,像她這種介於人類和非人類,神類和非神類之間的特殊物種,又豈是這麼容易被幹掉的?
一邊撫著口給自己順氣,一邊口中唸唸有詞:“我不生氣啊我不生氣,我就不生氣啊我就不生氣…”永夜終於繃不住笑了起來,略略欠身,雙手合十:“師太,經念得不錯啊!”
“…你還沒做和尚呢,我又怎麼會做師太?哦不對,你就算做了和尚,我也不要做師太!”莫央氣哼哼地坐到他身側的石凳上:“你跟天溯那個傢伙真是越來越像了,這樣下去可不行!”永夜重新舒舒服服地躺好,很享受地嘆了一口氣:“天溯說,你再跟琉叮那丫頭混下去不行,你說,我再跟天溯混下去不行,那看來,沒有別的辦法,只有各走各路了。”
“切!你就只是說說而已,我真的覺得你跟天溯之間的情太過曖昧了。說得隱晦點兒,叫做兩隻猩猩互相珍惜。說的那啥一點,就是那啥和那啥!”永夜卻只是不置可否地低低‘唔’了一聲,也不追問‘那啥’究竟是‘哪啥’,這讓莫央頓時空落落的沒了著力點,氣急敗壞地跺跺腳:“學壞了學壞了果然學壞了!那個傢伙呢?我要找他算賬去!”
“說是要出去置辦些必須的東西,兩個人一起去了,大概午後回來。”永夜偏著腦袋瞅了她一眼:“所以,你應該暫時沒辦法算賬了,因為我不認為你出了這個院門還能夠自己回來。”
“…”莫央彎著挪了過來,半蹲著趴在躺椅的扶手上,仔仔細細地盯著他瞧了一會兒:“我知道了!你其實是天溯對不對?你倆互換了身體對不對?”永夜聞言頓時朗聲大笑,卻不提防一不小心岔了氣息,忍不住劇烈地咳了起來。慌得莫央又是拍口,又是撫背,又是端茶,又是遞水地忙了個手足無措。
過了好一會兒,他的咳嗽才慢慢地平息下來,微微著氣,衝著急得變了臉的莫央笑道:“你滿腦子都是些什麼稀奇古怪的想法啊?再說,以我現在的這個身體狀況,誰會願意跟我換呢?”莫央見他的兩頰已經被這一陣給鬧騰得泛起了兩抹病態的紅暈,襯得雙的慘白越發顯得刺目,頃刻之間佈滿了額頭的冷汗也已浸溼了鬢角,不只覺得自己的心肝脾肺腎都被揪在了一處:“好了好了,我不打擾你了,你還是自己個兒在這兒好好歇著吧。”但是,永夜的一句輕語卻定住了她正準備離去的身形:“如果不是很困的話,可不可以暫時別走,留下來陪我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