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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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陽公公和月亮婆婆正式班的時候,莫央帶著永夜,琉叮帶著天溯,來到了一處平坦的山谷腹地。
其實,原本按照琉叮的說法,翻過沼澤地外圍的那兩座大山,有個還算得上是有點規模的村子,那裡才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可是,才堪堪翻了一座山,莫央和琉叮就雙雙宣告‘棄權’了。
永夜雖然尚可以勉強維持住自己的身形不倒,但是明顯已經再無一丁點兒的餘力使用任何的術法了。莫央可以清楚地覺到,永夜這一路上的呼很是重而紊亂,再也不是一貫的和緩而綿長,倚kao在她身上的重量也越來越沉。
對莫央而言,這段路程就好比是一隻剛學會飛行的小菜鳥,駝了一隻成年的大鳥一起飛,飛得那叫一個跌跌撞撞險象環生氣如牛…
而琉叮如今的術法修為雖然已經是相當之牛掰,但是扛著一個體型足有她一倍半的大活人,關鍵還是個只比死人多一口氣的大活人,也足以讓她落了個和莫央半斤八兩誰也不比誰強的慘淡下場。
一落地,琉叮就將幾乎把她給壓成了一隻小蝦米的天溯給扔到了草地上,自己收勢不及也結結實實地跟著摔了下去,不過並不是摔在地上,而是摔在了天溯的肚子上。看樣子這一下子應該砸得不算輕,因為一直處於深度昏狀態中對外界的一切都毫無知覺地天溯,居然皺著眉頭哼哼了兩聲。
琉叮一聽。以為他馬上就要醒了,於是驚喜地翻身跳起來揪著他的衣襟就是一陣狂搖,可是卻只見他在眼皮下的眼珠子滴溜溜地動了幾下之後,便又牢牢地停在了上眼皮處,繼續堅持不懈地做他的‘死魚’去了。
“他這到底是怎麼了呀?!我也沒看他哪裡受傷啊!他是不是要死了?”一直死死壓抑著心中疑懼的琉叮捱到了這會兒終於徹底崩潰,哭了兩嗓子之後,紅著眼睛滿臉末之像的蹦起來。一把抓住剛剛扶著永夜落地的莫央地脖子就是一頓猛掐:“你說你說!我男人是不是要死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要死了?啊?!快說!”莫央站還沒站穩就遭到這種瘋狂的攻擊,兩隻手還要緊緊地扶住已經搖搖墜地永夜。只能任憑自己的脖子被掐得越來越細,白眼珠越來越多,並且眼看著那漸漸外lou的舌頭也有向犬王學習的趨勢…
到了最後關頭,不想做翻白眼吐舌頭死相不夠美麗的死鬼的念頭,給予了她無比強大的力量,掙扎著慢慢地抬起右腳,然後狠狠地衝著琉叮地小腿骨就踹了過去。
琉叮慘叫一聲。抱著自己的左腿以金雞獨立的姿態,以莫央和永夜為圓心一圈一圈蹦達的那叫一個歡暢。
而莫央則捂著自己那估摸著一時半會兒是恢復不了原狀,而且很有可能會有資格同天溯那裡的印痕相媲美的脖子玩命地死咳。
“你你…咳咳…你…”莫央好容易上來一口氣之後,便指著依然又是叫又是跳鬧騰個不休的琉叮罵了句:“你給老孃停下來…咳咳…他媽的,晃得老孃眼暈…”琉叮聞言,又蹦了兩步,然後齜牙咧嘴地停在了她地面前:“姑停下來不是因為你讓姑停,而是因為姑累了自己願意停!”
“…”莫央無力地擺了擺手。又了一口氣:“你愛咋地就咋地關老孃事!他媽的,是你男人自己暈血,你吃飽了撐得往死裡掐老孃幹嘛?!”琉叮的那條傷腿從手裡落了下去,砸在了地上她似乎也不覺得疼:“暈血?什麼意思?”
“就是看到血就會暈的意思!你居然不知道你家男人有這個病?娘希的,人家暈血只是隨便頭暈一小下,坐著口氣也就沒事了。你家男人倒好了。居然能夠徹底地暈成了一個死人!而且,還是個死活醒不過來的死人!”琉叮地兩隻眼睛出了滿是希望的光芒:“只是暈倒了?那不會死了?”莫央沒好氣地回了一句:“這個可說不準,萬一要是一直暈一直暈再也醒不過來了,不就等同於死了?!”琉叮沒工夫搭理她的這種擺明了是賭氣的言語,眨眼之間便由原先兇悍的母老虎變成了一隻溫柔的小白兔,輕輕地拉扯著莫央的衣襬,笑中帶淚的小臉那叫一個我見猶憐:“他什麼時候才會醒?要怎麼樣才會醒啊?好姐姐,大人不計小人過,求求你你告訴我吧,好不好嘛…”
“…我kao!你果然不愧是小魔星啊…”這時。一直在勉力調整呼的永夜開口了。虛弱的聲音低沉而暗啞:“你先帶著他到離我們遠一點地地方。”說著又輕輕地咳了幾聲:“我現在有傷,身上帶著血腥氣。他就算聞一聞也會暈地。”
“哦,我知道了。那我先帶他到那邊的山坡上去,等他一會兒醒了,我們再過來。”永夜輕輕地點了點頭,琉叮便一瘸一拐地扛起‘活死人’天溯縱身離去了。
莫央發現,琉叮這會兒對永夜地態度似乎有所轉變。不是一見面時的完全不放在眼裡,也不是在手之後的雖心存忌憚卻又還有著些許的不忿,而彷彿是一種由衷的敬畏。
在永夜的面前,琉叮就跟真的是一隻溫順聽話的小綿羊一樣。
據莫央的推測,琉叮的這種轉變應該與之前同‘死靈’的那一戰有關。是因為永夜不顧自身的安危救了她和天溯,還是在莫央閉目等死的時候錯過了什麼事?
不過不管原因究竟是什麼,莫央眼下暫時都沒有空去細細探究了。
因為永夜在說完那句話之後,就像是一直勉力提著的那口氣一下子散了。面迅速由慘白轉為灰敗,同時一口血箭噴出,面前那片泛黃的草地霎那便灑滿了點點的殷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