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瘋仙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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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方拓又察看了顧文宇的傷勢,見他大有好轉,放下心來。同蕭敬一起將還在昏中的顧文宇架上準備好的馬車,又再三待了一番,直到馬車駛向皇城城門的方向,這才稍微舒了口氣。回去換了一身男裝,打扮妥當,離開了那空蕩蕩的院子。
今的上京街道,到處都是全副武裝的官兵,盤查甚嚴,她若沒有蕭敬準備好的通行令牌,還真是寸步難行!
或許是因為生活在皇帝腳下,見多識廣的京城百姓絲毫沒有受到這緊張氣氛的影響。眼下還只是早晨,集市中便人湧動,不下往常。人們採購著自己需要的物品,討價聲,吆喝聲連成一片,人氣燒灼著冬季的冷冽,熱熱鬧鬧的!
方拓自昨天開始就沒吃什麼東西,眼下自然是飢腸轆轆,隨便挑了一間餛飩鋪子便鑽了進去。
簾子被掀開的那一刻,鋪子內原本熱火朝天的氣氛霎時間安靜了下來,只聽到茶水到入杯中的聲音,眾人的目光全部放在她的身上。只因為這樣裝扮的人是很少到這種簡陋的地方來的,好奇之下,也都提起了研究的興趣。方拓毫不在意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環視一圈,走向一個矮墩壯實,穿著耐磨的布厚棉襖的馬臉大漢的對面坐下,因為只有馬臉這桌是一個人,其他都有三、四人圍坐。直到她坐下,毫不做作的叫了一碗餛飩,這些人才回過神來,鋪子裡也恢復了喧囂的氣氛,但時不時的,他們的視線依舊會不受自己控制的移到她的身上。
方拓可沒在乎那許多,伸手接過夥計遞過來的餛飩,自顧自的大口吃起來。
突然聽旁邊的一桌有人驚叫:“真的嗎?天都教真的完了?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在昨晚,聽說是謀反…”方拓的動作停頓了下來,耳中細心的聽著他們的談話內容,心中卻掀起了滔天的巨。
“怎麼?兄弟你還不知道?”她對面的馬臉看到她臉上的表情,神秘的笑了笑:“就在昨晚,大批的官兵包圍了天都教總壇,掌門以下死了上百吶!看到街上的官兵沒?那都是抓天都叛黨的!”他一腳踏在條凳上,聲音洪亮得像在吵架,裡面帶著幸災樂禍的意味。
了鼻子,也不管方拓理不理會,接著說道:“你說這事也真玄,昨天,那些官兵還幫著天都教抓那什麼王妃呢,現在竟然全變了…”吹了吹碗中的熱氣,話題又變了:“我看啊!天都教謀反這事情不好只是一個藉口,只怕與那個燕王妃脫不開干係,聽說,那燕王妃可是個少見的美人啊,你說…”但他的話沒有接著說下去,只因為,方拓的一隻拳頭砸到了桌上,驚起了滿桌的碗碟。馬臉好不容易咳出吃到鼻子裡的湯,氣憤得剛要理論,卻在觸及她冰冷目光的時候,強自將嗓子邊的咒罵嚥了回去,縮了縮脖子,往旁邊挪了挪。
方拓站起來,掏出幾枚銅錢扔到夥計手中,便在人們的注視下走出了鋪子。
“孃的,這兔兒哥脾氣倒不小…”方拓清楚的聽到身後鋪子內那馬臉不甘心的咒罵,自嘲的扯了下嘴。抬眼望望灰濛濛、重得壓頂的天,喃喃道:“要下雪了!”嘆了口氣,往前走兩步,眉頭卻鎖了起來,額頭上也冒出了冷汗,低頭看向自己的雙腳,無奈的苦笑兩聲,蹲了下去,咬牙在腳腕上了,伸手扶住一旁的牆壁艱難的站了起來,在周圍路人側目中,慢慢的挪動身子,身影蹣跚。
“阿拓!”突然,顫抖的招呼聲自不遠處傳來,讓她的身子頓住了,扭頭,正見一位美豔女子站立在一處臺階上,眼眶含淚的凝望著她,而在那女子的上方,正掛著一個大大的牌匾,上書:“雲仙齋”
“怎麼?才半年不見就不認得了?”那女子嫋嫋行到她身前,甜甜的笑了,但那話中卻帶著濃重的鼻音,眼眶中的淚也順著臉頰淌了下來。
方拓直起身子,凝視著面前靈秀的臉龐半晌,才扯動嘴角:“秋水啊!你可更漂亮了!”又看了看那牌匾,淺笑:“我真是,那麼大的字竟沒看見,早知道就到你那裡蹭一頓,既美味又省錢…”那女子正是分別半年之久的江秋水。
“沒個正經…”江秋水白了她一眼,上前攙住她的胳膊:“誰像你一樣,走路低著個腦袋,打從你走出鋪子,人家可就發現你了!”說到這裡,聲音卻又哽了。
方拓嘆口氣,知道方才的一幕被她看得清清楚楚,澀然道:“怎麼每次見面,我都如此狼狽?”
“我扶你進去吧!”江秋水掃了下四周圍觀的人,皺了皺眉頭。
方拓原待拒絕,但觸及到她注滿柔情的目光,心中一軟,也就放棄了堅持,任她扶著走進了雲仙齋。
“翠娥,快去打盆熱水到來。”江秋水直接將方拓帶到自己的房間,將她攙到上做好,才轉身對打進入雲仙齋便一直跟在後面的一位美貌丫環吩咐起來:“對了!任何人來了,我都不見,知道麼?”那丫環用複雜的眼神看了方拓一眼,這才領命去了。
“那是你的丫環?怎麼沒見過?”方拓盯著那丫環遠去的背影,皺眉問道。
“是啊!”江秋水面愕然:“半年前新收的,很是乖巧,一直跟在我身邊。”又看到她臉上的表情,奇怪的問道:“你在想什麼?”
“我總覺得她看我的眼神比較怪。”方拓直截了當的回答。
“當然怪了。”江秋水抿嘴笑道:“我可從未帶‘男人’進到自己房間呢,你還是第一個…”方拓也跟著笑了兩聲,雖然覺得那丫環的眼神並非單純好奇那麼簡單,不過聽到江秋水的解釋,也稍微釋然了。
“算了,別想那麼多了!”江秋水坐到她身邊,將她仔細打量了一番,眼中閃過幽怨之,旋即又笑著說:“你獨闖天都教的事情都傳開了。我原打算到燕王府去尋你呢!沒想到剛出門咱們便碰面了…”
“你去燕王府也找不到我。”方拓搖搖頭,最近發生的事情,搞得她頭都大了。又淡淡的嘆了口氣:“我是不會回到那裡的!”這時那翠娥已經捧著一個冒著熱氣的水盆進來,放在地上,又小心的掃了方拓一眼,才轉身退出去了。而這又引得方拓的注意。
“你這是做什麼?”方拓看著江秋水將那盛著熱水的木盆放到自己腳邊,大為奇怪的問道。
“泡腳啊!”江秋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又將視線投到她的腳上,猶豫一下,才小心道:“方才的情形,我可都看到了…”
“還是秋水體貼啊!”方拓一下子明白過來,苦笑幾聲,一邊脫下鞋襪,將雙腳泡到熱水中。每逢節變天或陰雨降溼,她雙腳的傷處就像被無數鋼針戳扎一樣,由骨頭到皮膚,疼痛異常。雙腳受到那份灼熱,覺好了不少。她笑著問道:“秋水,你怎麼會在這上京開店的?最近過得好麼?”江秋水嗔怪白她一下:“做生意,混個溫飽而已!卻也好過整奔波賣笑!”旋即又笑道:“對了,你怎麼會成了什麼燕王妃?”方拓再次苦笑,將事情的始末道了出來。
“太過分了,他這不是騙你麼?”江秋水憤恨的咒罵,似乎無意間,瞧見那雙腳上的疤痕,身子震動一下,眸中蒙上了一層水霧。神複雜的望著她的笑臉,悲聲道:“你都這樣了,還堅持什麼?”方拓聞言,卻是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