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但媽媽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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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媽媽這番生氣，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小聲說道:“媽，您消消氣，我以後一定好好學英語。”

“以後？”媽媽有些急了。大聲說道:“那還有那麼多以後！你還有一年就要高考了，一年！一年！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一年時間很短。但我加倍努力還不行嘛。”媽媽聞言，表情也緩和了下來，拍了拍旁邊的位置，輕嘆一聲:“你坐下，跟媽好好說說。”我一聽媽媽的語氣，心裡也跟著鬆了口氣，連忙小心翼翼的坐到媽媽旁邊，雙手放在膝蓋，規規矩矩的坐好。半晌。媽媽沉了片刻，問道:“你英語成績差，知道差在哪嗎？”我試探的語氣小聲回道:“是…基礎差吧？”媽媽看了我一眼，說:“對，差就差在你底子薄，腦子裡的詞彙量少，讀的英語文章少，看不懂題，也不知道你怎麼學的！”我苦著張臉，長長尾音的喊了一聲“媽…”媽媽柳眉一豎:“怎麼？自己考不合格，還不讓別人說了？”

“您說您說，我哪敢啊。”

“那我就給你定個計劃，每天背二十個單詞，讀一篇英語文章，能不能做到？”

“不能。”媽媽鳳眼一瞪，瞬間提高說話的音量:“你說什麼？！”見媽媽抬起胳膊，又作勢捏我耳朵，我連忙拿手捂著，趕緊解釋道:“太多了，我背不下來。”媽媽反手就朝我腦袋來了一巴掌，斥道:“你長腦子幹什麼用的！二十個都背不下來？”

“我也想啊，可我就是記不住它啊。”我一臉委屈之，媽媽嗤笑一聲:“你是記不住它嗎？”

“每天腦子裡想著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能背下單詞來才怪了。”

“我…”張了張嘴，沒有反駁，也沒有否認。媽媽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隨即靠在了沙發上，眯著眼睛，看起來有些乏累。我也沒敢打擾媽媽，就這樣寂靜了片刻，媽媽睜開眼睛，頗有些無奈的看著我。

用手著眉心，輕嘆口氣:“兒子，你說你怎樣才肯把心思都放到學習上來啊？”

“您給我一下，我就一定好好學習！”這話我也只敢在心裡想想，說出來估計腿都得被打斷。我皺了皺眉，也跟著嘆了口氣，苦著張臉:“媽，我的心思一直都在學習上啊。”媽媽無奈說道:“你的心思要在學習上，那你這英語成績怎麼回事？”聞言，我有些哭笑不得了。

心想，又不是學習心思在英語上，英語成績就能變好，如果要是這樣的話，那人人英語成績不都得滿分嘛。

我也學著媽媽無奈的語氣，說:“媽，我是真的記不住啊，我看見英語單詞就跟看見天書似的，我能怎麼辦？”媽媽看了看我，無力的靠在沙發上，手扶額頭:“我看你本就沒用心。”

“高中英語是一門簡單的學科，考驗的無非就那幾樣，詞彙量、閱讀量以及語法能力，而且佔比最重要的還是詞彙量，你的詞彙量越大，英語成績就越好。”頓了頓，媽媽認真的看著我:“你不是記不住單詞，你是本沒去用心記。”我想反駁點什麼。

但仔細思考一下，媽媽好像說的是對的。我學的是理科，也從來不屑於去死記硬背，大多時候都是考前臨陣磨槍，導致成績飄忽不定。上個月的‮試考‬成績能進步，是因為我確實用功了，目的就是為了改變我在媽媽心中的印象。

至於英語沒考好，其一，英語方老師是實習教師，管理鬆散，對成績要求不高，合格就行。其二，人貴有自知之明，我知道自己的英語基礎差，也懶得去補，索得過且過，合格就行。再說，馬上就高三了。

本沒有那麼的時間和力，從基礎去補習英語這門學科，猶豫了一下，我小聲說道:“媽，我覺得吧，英語也不是很重要…”

“不重要？”媽媽反問一句，神嚴肅，厲聲道:“難道你高考不考英語啊？！”我慢回道:“考。”媽媽果斷就說:“那從明天開始，每天二十個單詞，一篇短文！”語氣不容置氣！我低下頭沉默著，一聲不吭。心裡卻在盤算著，有沒有機會藉此和媽媽談談條件，不要讓我去學校住宿了，如果媽媽答應了，那算是意外之喜。如果不答應，那也不損失什麼。

畢竟到最後，肯定是得乖乖完成媽媽剛剛所說的。媽媽皺眉看著我，重新問:“聽見了沒？”

“聽見了，但是…”

“嗯？”我抬頭看向媽媽，見她一臉的冷峻之，張了張嘴沒敢說出來“有話就說，別吐吐的！”

“就是，能不能…”

“你有完沒完了？就是什麼？”見媽媽有些不耐煩了，我立馬快速的說了出來:“我不想去學校住宿。”說完，我繃緊嘴巴，神緊張的看著媽媽，那顆忐忑不安的心也越跳越快。

只見媽媽狹長的鳳眼眯起，雙眸透著冷冽的目光，像一把刀子紮在我身上，看我的心裡直打退堂鼓，早知道就不該提這件事了。

媽媽沉默許久，一言未發，而我已經被嚇的直冒冷汗了“媽…我回屋寫作業。”我小聲說完，就準備起身離開，誰知媽媽冷聲一句:“坐下。”我已經有些慌了，心裡砰砰直跳。咕嘟嚥了一口，顫著聲應道:“誒。”惴惴不安的坐下來，股又不著痕跡的往遠處挪了挪，生怕媽媽突然暴走，給我一頓噼裡啪啦揍。媽媽沒說話，我也不敢吭聲，坐在沙發邊上紋絲不動，往媽媽那邊瞄了一眼。

只見媽媽還是剛剛那副冷冰冰的樣子，但好像又在思考些什麼。難不成有機會？我心裡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只要不去學校住宿，那讓我做什麼都不成問題，哪怕挨頓揍都行。

“想住在家裡？”媽媽開口了，只是語氣有些冷淡。我抑制著興奮，立馬猛的點頭:“想！”

“呵呵！”媽媽冷笑了兩聲，靜靜的瞧著我，也不知道是何態度。半晌，把我盯的都有些發了，才見媽媽半譏諷半嘲的語氣說道:“我還敢讓你住在家裡嗎？”我神情一怔，心裡唰的就涼了下去，敢嗎？捫心自問，其實答案顯而易見，大概是…不敢了吧。媽媽作為一名人民教師，為人師表，古典保守，有違倫理的事情，在她那，不可能也決不允許發生，所以把我安排到學校，想以此來儘早杜絕我不應有的想法吧。

我理解！可是，媽媽這般語氣，為什麼在我聽來，卻有些刺心刻骨呢？就像是一把染著劇毒的鋒利匕首，狠狠的戳進我的心臟，噬心蝕骨的痛。

我面苦澀，牙齒死死的咬著下，儘量讓自己的情緒保持穩定，可卻怎麼也控制不住，一瞬間，眼前就升起一片氤氳的霧氣，模糊了我的眼睛。

“你…”察覺到我的異樣，媽媽忽然就有些不知所措了，愣了片刻，無奈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媽媽剛才是跟你開玩笑呢，你怎麼…”我知道媽媽這是在照顧我的情緒，不讓我多想，我也明白，但心裡就是有些堵得慌。於是直接打斷她的話，啞著聲說:“您不用說了，後天開學我就去學校住宿，東西我自己會收拾好。”

“不是說高三開學再到學校住宿嗎，怎麼突然…”我果斷說道:“我想提前去！”媽媽凝視了我片刻:“決定好了？不是氣話？”

“決定好了。”賭氣說完，便起身朝臥室走去。

這會我也想通了，住宿就住宿，有什麼大不了的，之前是對媽媽還抱有一絲絲的幻想，總想著能發生點什麼，所以一直都在抗拒到學校住宿。

但現在，我突然覺得，我之前的想法，真的很荒謬，一點都不切實際，完全是在自我幻想。僅上次的事情，媽媽就打算把我攆出家門了。

如果我再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我估計媽媽能和我斷絕母子關係吧？這樣也好，徹底打消了我的念頭，心裡的罪孽也不會太過沉重，這樣安自己，心裡還能好受一點。

“你等一下。”聽到媽媽的挽留，我心裡莫名的一喜，立馬站在了原地。抬手抹了把眼睛，儘量保持平靜，轉過身來，裝作無事的樣子，淡淡說道:“怎麼了？”只見媽媽一臉複雜的表情看著我，嘆息說道:“你要理解媽媽，媽媽也是為你好。”

“我理解。”敷衍一句，我隨即進了臥室，關上了門。

靠在門上，我唉嘆一聲，心裡一陣悔意。死要面子活受罪，活該，狠狠的了自己一耳光。現在事已成舟，連挽回的餘地都沒有了，總不能前腳剛說的話，後腳就不認了吧。

也不知道媽媽是怎麼想的，看剛才的語氣，好像默認了我後天去學校住宿的事情。煩躁不堪的趴到上，掀開被子蓋到腦袋上，心裡亂糟糟的，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不知不覺的就睡著了，等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窗戶外的天都黑了，臥室的門還是關著的，也不知道媽媽下午有沒有進來過，看著門縫處透進來的光亮，想來媽媽是在家裡。穿上拖鞋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口，探起耳朵在門縫處仔細一聽，好像沒動靜。

我輕輕地把門打開，剛剛伸出去一個腦袋，頓時就愣住了，只見媽媽剛端著菜從廚房走出來，應該是聽到了開門的動靜，正朝我這邊看著。

看到我賊頭賊腦的樣子，媽媽差點沒笑出聲來，只是又強忍著憋了回去，若無其事的說了句:“出來吃飯吧。”我尷尬了片刻，索大大方方的推門走了出來，先去衛生間撒了泡，然後洗罷手坐到了餐桌旁。坐下以後，我和媽媽誰都沒有說話，安安靜靜吃著自己的飯。

我扒拉著碗裡的米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媽媽注意到瞧了瞧我，也沒說什麼，估計已經猜到了，但媽媽不開口，我也不好意思主動提起中午的事情，不然那就是打自己的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