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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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繁青已把全部軍事佈署好,海悅海怡妯娌倆分船南北出鎮落星湖、宮亭湖。廉山、鞍山各駐五十條好漢。
甕子口一帶由馬松紀俠負責。
鄧鰍指揮大小樓船監視各處島嶼隘口埋伏。
繁青本人帶綠儀畹君建纛出巡,這位女元帥攪得頂大膽頂神氣,奇怪地方官居然還都矇在鼓裡,卻也不見真有什麼敵人前來撥窺探,也沒得到三百里之外放出的哨船報告任何軍情。
於是繁青飛鴿傳令,召回海怡海悅,派鄧家子弟有才幹的前往接代防務,她們三姐妹左右翼中軍會師甕子口。
小翠姑娘和馬念碧說定婚事第三天下午。
繁青到家稍事休息,立刻教請翠姑娘相見,問她對保衛翡翠港老巢是不是已經有了充分準備?
翠姑娘的答覆是:她的計劃必須等到湖上有警時才好實施,假使事先使用太乙遁甲布起陣圖,則須止船隻出入,抑且變幻神怪亦恐駭人聽聞。
眼前尚無驚險徵候,實無囂張必要,況小紅小綠姐妹在家,港內四周又有五十名丁壯伏弩守衛,事非萬分迫何必賣玄虛…
隨後她反勸繁青鎮定應變,極言近湖上一切措施,都嫌太過招搖,萬一官方見怪指為倡亂謀反,顯然反中敵人驅虎狼借刀殺人之計…
她堅決反對明目張膽整旅行軍,力諫不可以使用旗幡儀仗乃至至建纛出巡,認為無補自衛實際,徒假仇人口實,速禍招尤,可謂不智…她縱談偵察工作重於戒備,戒備要在嚴守秘密…
主張即疏散密集湖上備戰船隻,縱之四出捕魚,藉以刺採賊人消息,賊來傳警合圍兜擊,賊去依然還是漁民,但求避免官府注意,方可弭禍無形,賊來與否事不可知,鋪張揚事有害無益…
小翠姑娘今天很奇怪,侃侃縱談辭若泉湧,不單是講話一點不客氣,甚至還出幾分驕傲神。
紀寶曉得她在向諸葛軍師撥,倒想看看她們倆到底誰強誰弱。
但是綠儀也真特別,她不獨不出應戰,反而代求繁青務必採納翠姑娘意見,她自然也有一長篇話演說。
巧就巧在把一切過失完全推卸繁青身上,同時又有辦法替繁青設辭圓揚,暗裡表示她和繁青並非不高明。
換言之,那也就是說:高明的不一定只有你翠妹妹。繁青也未必辦事真糊塗,第一眼前並沒有出事,出了事還可以諉責新綠二姨姨來信要她這麼做。
第二眼看會場上馬老太太和楊夫人顯然已被翠姑娘危言所聳動,因此她也有她的一套道理。
散了會小翠姑娘出來時,恰好跟小綠走了個並排兒。
小翠打招呼笑這:“好幾天不見,紡織學得很進步吧!”小綠笑道:“那實在沒什麼了不起,誰肯學誰就會,不是嗎?”小翠點頭笑道:“這是實話,小紅姐姐怎麼樣呢?她大約很勤,鄧夫人派人請了兩趟也沒見來…”小綠笑道:“她在家和紀俠下圍棋,我要不是想找你,誰又高興跑來開會呢…聽說你把梧桐館佈置得花天香海似的,帶我去看看嘛!”小翠笑笑道:“好好的一個地方,讓我這小家派數的人作踐得一塌糊塗,你看了可別見笑。”說著她們倆來到梧桐館,先到前後院子裡看過那三四百盆含蕾待放的花菊。
小綠雖則讚美備至,但她的批評居然完全中肯,小翠深以為異。
小綠笑說她的祖母喜藝菊,父親是個孝子,每年必種幾畝菊娛親,又說母親嫁給父親時,也正是花菊盛開的時候。
平父親作畫總必是署名菊隱,母親作短柬也常用菊儂,祖母則是親戚故舊所公認的菊母。
一家人與菊有緣,男婦老幼無不深知藝菊之法…
小翠聽著不歡喜讚歎,她們倆越談越投機,小翠終於讓人家進去密室裡觀賞她的兩丈見方白緞子的壁衣刺繡。
那是她最近趕繡出來的傑作,預備十月上旬開花菊大會時張掛,繡的當然都是花菊,大朵的就有鬥那麼大,小的不過金錢那麼小,凡是花菊所有的顏全用上了,五光十,嬌豔滴。
不單是繡的基本工夫到家,而且設神韻完全是大畫家的章法。
小綠看得怔住了,月不轉睛魂入繡裡,好半天她就是動彈不得。
小翠怕她著了,趕緊拉她到書房裡待茶。
喝過茶,她又去窗前翻閱主人課花詩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