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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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莫上塵甩開那段不想憶起的記憶。

“叩！叩！”敲門聲適時的分散惱人的思緒。

“請進。”一名約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女子跨進書齋內，手上端著托盤，肩上披著隨風飄舞的帔，神態甚為嫵媚。

“莫大哥，你口渴了吧？我幫你端了西湖的‘龍井茶’來給你解渴。”莫上塵劍眉一攏一放，不帶笑意的道:“兒，你不需要每天幫我做這些事，真有需要的話，我自會叫下人去做。”他何嘗不明白她的用心，為此他也從不說好聽話來取悅她，以免讓她誤會更深。

“這是兒心甘情願做的事，一點都不覺得麻煩，莫大哥就不要跟我這麼客氣了。”梁兒將東西擱下，微布紅的臉蛋，雙眼一瞬也不瞬的瞅著心上人的俊容。

只見他雙眉入鬢，黑眸如電，炯炯生輝，鼻如懸膽，微抿的薄，似怒非怒，有時讓人瞧了生畏；那壯碩昂藏的身軀中還帶著凜人的氣勢，才不過二十四歲，已有大將之風，莫怪谷主極為看重他，可是偏偏他生冷漠、不近人情，連一句好聽話也沒聽他說出口過，唉，怎不教她又急又惱呢？

十六年了，她愛了他整整過了十六個年頭，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得償所願，與他共結連理呢？她今生的願望就盼成為他的子，蒙其無限的愛憐。

這就叫做落花有意，水無情吧！雪無痕心中思忖。

梁兒愛戀義兄的事，桃花谷上上下下可說是眾人皆知，偏偏義兄對她總是冷淡待之，不能說是不解風情，該說是不想讓她心存太大的僥倖與期待，無奈梁兒就像要賴定他似的，換作別的姑娘，到了雙十年華早就嫁人生子，她仍不死心的痴等心上人回報她的愛。

梁兒自認為與莫上塵情深厚，而在桃花谷中又少有容貌勝於她的女子，也唯有她夠資格成為他的子，為了他，她願意再等下去。

想到此，她不怨憎的望一眼牆上的畫，對畫中的女子早已不復記憶，聽娘說是救她們母女倆的大恩人，當年若沒有她出手相助，她們母女倆早就餓死在街頭，哪有今天的好子過，可是她就是不甘心輸給這畫中人，算算年紀，畫中人該有三十五、六歲了，這麼老的女人，為什麼莫大哥對她還念念不忘？她就比不上那老女人嗎？

“兒，怎麼沒有我的份？你真是太偏心了。”雪無痕眨動著漂亮有神的眼珠子，故意說道。

“雪大哥要的話，兒待會兒再幫你沖泡一碗。”對其它人她可沒那麼勤快，對她而言，只有自己的心上人及谷主是最重要的。

“唉，真是天差地別，同是叫一聲大哥，待遇卻是差這麼多。”雪無痕似笑非笑的道。

聽起來他這話像是在抱怨，暗地裡卻是在笑她為人太有心機，莫上塵是何等聰明的人，要娶絕不會看上一個自私的女人，凡事只會對有利自己的人好，其它的一概視而不見，娶了她簡直是自討苦吃。唉，看來，梁兒十多年的心思終將白費了。

莫上塵心細如髮，聽出他的弦外之音，挑眉道:“你若渴的話，這茶先拿去喝吧！”他不是無情，只是不想讓她將來過於傷心，希望她能早醒悟，想必雪無痕早就看出他的打算了。

梁兒輕呼，連忙阻止道:“莫大哥，這是兒專程幫你準備的，怎麼可以給別人？”

“大哥，這茶我是無福消受，我這‘別人’該走了。”他意有所指的一笑，轉身翩然離去。

“雪大哥就是愛取笑人家。”她故作害羞狀。

“還有事嗎？”莫上塵冷淡的下逐客令。

“莫大哥，我娘說你好久沒跟我們一起吃頓飯了，要我來問問晚上有空嗎？”為了多和他接近，梁兒只有假藉各種名目。

“你跟柳姨說一聲，晚上我會過去。”至少對於柳玉娘善意的關心，他無法加以拒絕。

她立即笑逐顏開，為目的得逞而雀躍不已。

“我娘知道了一定很開心，莫大哥，我…”她趕緊趁勝追擊，想爭取包多的相處時間。

莫上塵揚手打斷她的話，道:“我還有點事要去辦，有話晚上再說。”對於梁兒的糾纏不清，只會使他厭煩，又如何對她產生好，若要有，早在十多年前就有了。

十六年前初遇她們母女倆，他年紀雖不大，愛惡卻很分明，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奈何梁兒就是不肯放棄，將來受傷的也必定是她。

不待她回應，他衣袖一擺，人已掠出了書齋，留下滿臉錯愕的梁兒。

“莫大哥…”她追到門口。

為什麼？為什麼？一連串的為什麼她頻頻問著自己。

她不夠美，不夠討人喜歡嗎？為什麼莫大哥老是與她保持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