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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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談!說什麼也不再去那裡丟人現眼。”佟信蟬兩臂抱,一臉陰沉地對被擋在鐵柵門外的于
容道。
一下班,人就從經營的美容院飆過來的于容提著一盒比妝箱和一袋衣物,冷靜地勸著把自己鎖在鐵柵門裡的女人“也許他上週五晚上湊巧不在。”
“那擺明他對我沒意思,所以我就更不該去打攪人家,讓旁人笑說我是麻當有趣。”
“那晚穿得比你涼快的女人多得是,你還算普級的。我倒認為害你招怨的是你的舞藝,可別把錯全推到你的衣服上。”佟信蟬冷眼睨著于容“當初我提議上‘rouge’時,你這個大女
主義擁護者聽了頗不以為然,怎麼現在你反倒比我還起勁。”
“這是兩碼子事,你別混為一談。我確定雷干城對你有意思,一定是這段時間發生了些事,才讓他改變初衷。”
“你這句話我聽厭了,于容。”她衝口道。
“那是因為你從沒聽進去。你要跟我絕,等過了今夜還不算遲。今晚,就最後一次,若那隻笨魚還是不上鉤的話,那你就當自己今生跟他無緣了。”
“無緣”兩字像是一把隱形的柔鞭,中佟信蟬的痛處,於是,她遲疑好半晌,才說:“你不會再叫我穿那種三個冰糖紅葫蘆疊在一起的衣服吧?”于
容提起袋子,往裡一探,抬頭笑著保證“絕對不會,因為我這回給你帶來的衣服是從頸子黑到腳的長袖禮服,”說完她現寶似地將袋子攤給佟信蟬看。
佟信蟬傾身瞄了個仔細,確定有袖有領且是黑的禮服後,才讓出一步,拉關鐵柵門。
于容在陽臺前止步,瞄了表催她道:“現在已經晚上九點了,我看妝不化也沒關係,你姑且把頭髮盤上,上個口紅就好,衣服到了那裡再換吧。”
“只要不化妝,一切好商量”結果,一個小時後,信蟬在“rouge”的女化妝室裡面對自己這身裝扮時,險險沒去掐于容的脖子。尤其當她一背過身,發現自己的背後尚有好大一塊“
天”時,臉都綠歪了。
“這是什麼?”于容一臉無辜“從頸子黑到腳,沒有騙你啊。”佟信蟬這身黑
緊身晚禮服,從前面一望,高領、長袖從頸子包束到腳的保守扮樣像極了企鵝修女裝,所不同的是企鵝前白後黑,她這件衣服卻是前黑後白的效果,正好顛倒過來。
的確,若只望著前面,這件黑晚禮服是保守得不得了,但背後卻大走極端路線,柔軟貼身的布料從兩肩處直直往下裁過
下一吋,雖然還不至於穿幫,但低弧線的結果引人遐思,絕對會招蜂引蝶。
佟信蟬當下連連搖頭“不成,我穿不出去。”于容早料到她會有這樣的反應,給了她一針強心劑“你換衣服時,我出去晃一圈過了,猜猜怎麼著?他竟然現身了呢!身邊還牽著一個格調不差、姿
又不錯的女人。”
“你騙過我一次,難保這回不會又是假的。”于容受夠了她那種不信任自己的態度,僵硬著語氣道:“小姐,看你是要躲在這裡抑或是回家都行,恕我不再當奴婢伺候你。”說著撇下她,寒著一張臉,掉頭走出去。
佟信蟬兩手撐著化妝臺瞪著自己的面具考慮良久,才拎著衣袋往更衣室走去,打算換下這套企鵝裝,她才剛拉上門閂,兩個嗓門比大的女人便走進來補妝。
她們拔掉了面具,繼而彈開濃郁撲面的粉盒攬鏡自照一番,接著各家廠牌爭奇鬥豔的口紅一出鞘,往嘟著的嘴描過來掃過去,品論小雅酒店兼夜總會老闆城哥身邊挽著的女人如何豔得兇。
資生堂小姐問了“你認得城哥身邊的女人嗎?”倩碧小姐回答“怎會不認得。她叫秦麗,是這家酒店的公關經理。”
“兩個人手挽得緊的,不知道私下有沒有關係?”
“我看八成是有。”
“她穿得還真是風韻十足呢!”
“可不是嘛!她那一身名家行頭少不了要讓她破財,除非他替她付帳。”資生堂小姐的眼界顯然較本土化“名家行頭!我看不會吧?就那麼前後幾塊破布用別針釘一釘也算名家嗎?”於是放過洋的倩碧小姐就給她來一個機會教育“這你就不知道了。英國裝蒜小生休葛蘭那個專賣雅詩蘭黛化妝品的女朋友也是穿這個設計師的衣服到處招搖亮相的。”
“你怎麼知道的?”
“哎呀,我好奇嘛,上回隨機飛倫敦,下班逛街時帶回一份產品目錄,翻著翻著就知道了。咱們東方人的尺寸比西洋人小上幾號,尤其若是上圍不夠突出的話,本沒辦法把衣服撐起來,塌得是比洗衣板還難看。”資生堂小姐停下描
的動作,歪著頭困惑地問:“你試穿過嗎。”
“我…我哪有!”
“那你怎麼知道咱們東方人沒辦法把衣服撐起來?”倩碧小姐口吃了“嗯…是我的同事試穿,回來告訴我的!”
“那我得說你同事這回是以偏概全了,那個秦麗細、
嘟嘟的身材真是好得沒話說。”衣服脫了一半的佟信蟬,在狹小的四方空間裡靜聽好半天,一個轉念後,悄然地套回禮服,高跟鞋一蹬,重新拎著衣袋走出更衣間,悶聲不響地拖著一襲
了白背的黑禮服往出口走去,留下兩個女人繼續聊天。
“可不是嗎?瞧秦麗把那衣服韻味都穿出來了…”倩碧小姐說到一半,猛地轉頭往出口望去,忽地又把脖子扭回來,手貼著脯,語帶驚愕地問同伴“是不是我眼花了?我好像瞄到一隻南極企鵝打我眼角走出去!”資生堂小姐低傾著下頷,忙碌地將袋子裡的化妝品收拾好,眼皮連抬都懶得抬,語帶調侃地說:“行了啦,咱們老向學了,在我面前顧左右而言他是不管用的,我知道你試穿過了啦,結果是塌得比洗衣板還難看。”
“哎,不是啊,我剛才是真的有看到一隻企鵝啊!”資生堂小姐將皮包夾在腋下,面對著她“小姐,我看你醉得差不多了。”話畢,扭身往出口走去。
于容從化妝間橫撞出來,冷著一張臉,挑了舞場底端的一張空位坐下去,煩躁地摘下面具,冷冰冰的目光不友善地往四周人物梭巡而去;只見男的衣冠楚楚,一個勁地在比闊;女的則是練達世故,一個勁地在比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