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血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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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溫昕想象不到的是此人臉皮格外厚實堅韌。第二天,鐘山竟然又出現在派出所辦公室裡,手裡居然還捧著一束玫瑰,搞得還沒下班的民警們個個大眼瞪小眼。鐘山在省城幾乎無人不識,這樣一個人物竟然會手捧鮮花向一個還沒畢業的小小實習女警示愛,實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溫昕當著所有人的面把花狠狠扔垃圾桶裡,仰著頭出門。
鐘山在身後笑嘻嘻地說:“明天,我還會來。”連續幾天,鐘山一定會準時出現在溫昕辦公室。無論痛罵、諷刺、冷眼、無視,鐘山一律照單全收面不改心不跳泰山壓頂不彎,溫昕快要被他給瘋了。派出所的同事把溫昕當成了打趣的唯一對象,溫昕請教同辦公室大姐怎麼辦,大姐苦笑,現在除了把他打死或打到癱瘓在,好像已經沒有別的辦法。
溫昕去找胡所長,胡所長也苦笑,我只能建議你換下警服後把他揍一頓,但我相信只要他還能動彈,一定還會再來。
溫昕急得哭起來,胡所長說今天我等他來跟他談談,鐘山我很。
下午,鐘山準時報到。溫昕說胡所長讓你去。鐘山笑笑出門。過了一會兒,胡所長打電話讓我過去。胡所長說:“我跟他說了,以後不準再出現在所裡,但是,那小子還堅持說就是喜歡你,不讓進所裡就在外面等,不過你放心,他不敢真怎麼著,你要不喜歡他別理他就是。”喜歡?我堂堂警察怎麼可能喜歡這樣一個無賴?看來胡所長也沒辦法,溫昕想只有自己擺平了。
出門。鐘山果然笑嘻嘻站在門口,跟每一個進出的民警問候,活像派出所門口聘請的門童。溫昕看也不看他,從鐘山面前擦身而過,鐘山也不說話,跟上溫昕笑著說:“放心,咱們到前面再說話,我知道你不好意思讓他們看見。”溫昕心裡哭笑不得,老天爺怎麼如此不公平,非讓我攤上這樣一個厚顏無恥到極點的人物?溫昕不說話走得很快,鐘山也微笑著跟得快,走到河邊人少的地方,鐘山小聲問:“我猜你今天把我領這兒來是想揍我一頓…”
“正是。”溫昕不待他反應,一個肘擊直奔鐘山側肋。鐘山話說一半沒留神,疼得哎呀一聲彎,正好,溫昕右腳一個正踹奔他腹部而去,這下鐘山卻反應很快,眼看溫昕已經要踢到腹部,他竟然往後一縮,一隻手一把抓住了溫昕的腳踝,溫昕沒料到他使這招,全身力氣集中在踢出的腳上,被他這麼一抓,差點失去平衡,趕緊想把腳回,鐘山哪裡讓她回去,直起身子後還緊緊握著溫昕的腳。溫昕急得大叫:“你給我放下!”鐘山笑:“你說放就放了?剛才襲擊我的時候怎麼那麼狠啊?”眼看自己的腳被鐘山越抬越高,溫昕大急,偏又使不上力氣,要穿運動鞋,這時候應該另一隻腳再飛起踢他的面門,但偏偏今天穿著裙子和高跟鞋,那動作怎麼也不敢做呀。
鐘山把溫昕的腳抬得更高,連連說:“好功夫!能抬這麼高?”再抬,裙子裡面就要被他一覽無餘了,溫昕急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嘴裡卻仍不鬆口,說你再不放我就不客氣了。
鐘山哈哈大笑,說你倒是不客氣看看呀,你的裙子好像短了點兒?說完鐘山作勢往溫昕裙子裡瞅…溫昕終於忍不住哇一聲哭出來:“氓!”鐘山沒想到她會哭,怔了一下,但又不甘心的樣子,用手輕輕摸手裡那隻腳,說你的腳真好看,只要答應一會兒跟我一起吃飯我就放下你。
溫昕罵去死,乾脆也不求他索金雞獨立哇哇大哭。
鐘山趕緊放下溫昕的腳,站在一邊看溫昕哭得梨花帶雨,想勸卻又不知怎麼開口。溫昕忍住哭泣,怒視鐘山,那眼神好像隨時想再飛起一腳,鐘山輕聲說:“忘了告訴你,我是柔道黑帶,你想跟我打架肯定打不過。”溫昕想,我的命怎麼這麼慘?鐘山又說:“要不我不還手讓你再打一下好嗎?”溫昕抹去眼淚問:“真的?”鐘山說:“只要你不生氣我…”話沒說完,只覺一個黑影面掠過,先看眼前金星閃過隨之才聽見自己左臉清脆的一聲耳光,果然是光速大過聲波!
鐘山被溫昕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整個給打蒙了,條件反般想還手,手還沒舉起來,剛剛散去金星的眼前出溫昕還掛著淚珠的笑容:“說好不許還手的!”鐘山舉起的手順勢捂住臉,說:“你手真快,也真敢使勁。”打完這一巴掌,溫昕的氣消了,看鐘山捂著腮幫子可憐楚楚,也不有點後悔,幹嗎出手那麼重,他就是討厭也不是壞人啊?
鐘山瞪著她:“還笑,解氣了?開心了?要不是我真心喜歡你,今天非讓你躺河裡去。”溫昕笑:“扯平了,再見。”
“什麼?打完我就想走?”
“你還想幹什麼?等著再挨一巴掌?”溫昕問。
鐘山狠狠說:“這是我長大成人後挨的第一巴掌,別想白打?”
“哈,什麼邏輯?”溫昕也瞪大雙眼“好像打你一巴掌就非得答應你一件事嗎?你這是強盜邏輯!”
“你!”看來鐘山真有些生氣了,說“你說我是強盜我就是強盜,我今天還就要做一回強盜,不,強xx犯!”鐘山作勢要抱溫昕,溫昕嚇得後退一步,差點被腳下一個臺階絆倒,身體剛往後仰,卻被鐘山一把抱住。溫昕下意識推他,誰知鐘山橫勁上來,竟然惡狠狠把溫昕抱得密不透風,還把嘴湊近溫昕的臉。溫昕學過的擒拿散打柔道現在全然無施展的空間,唯一的辦法就是大喊非禮了!溫昕急得又想哭…卻覺到鐘山的嘴在自己臉邊一毫米處停下,鐘山的聲音近聽也很:“放心,我不會吻你的。”
“放開我。”溫昕心裡怦怦亂跳,卻停止掙扎。
“不,聽我說完話就放你。”溫昕知道說什麼也白搭,索把眼睛閉住做個木頭人。
“溫昕,我真的喜歡你,長這麼大,從來沒有一個女孩會讓我這樣動心。我知道不應該這樣霸道地追求女孩,但我不知道該怎麼去做?原諒我好嗎?”溫昕睜眼,鐘山的眼睛裡全是真誠。
“我每晚做夢都是你,都快瘋了。”鐘山輕輕把溫昕放開“晚上陪我吃頓飯好嗎?如果你不喜歡,我保證再也不來騷擾你,我知道這樣對你影響不好。”我相信世上沒有一個女孩能拒絕鐘山這樣真摯的柔情,反正溫昕就沒做到,她想了想,說:“好,我今天陪你吃飯,但從此後你不能再來找我。”
“行,給你打電話總可以吧?”溫昕點點頭:“但我不會喜歡你,我有男朋友,馬上要結婚了。”鐘山眼睛裡出一抹灰霧,點點頭,什麼也沒說。
溫昕說:“那我帶你去個地方。”
“哪裡?”
“人民路。”省城以河為界分為東城和西城。東城是新城區,主要以政府單位、工業區、金融辦公區、居住區和高檔消費區為主。西城是老城區,在人們印象裡連成一片的破矮平房就是它的標誌。不過城市的傳統商業中心仍在西城,人來人往的步行街旁邊,有一條當地赫赫有名的西街,每到華燈初上,這裡就成為全市最熱鬧的地方,整個街道變成一片大排檔,聚集了各地的小吃,是年輕人最喜歡去的地方,不過,西街最頂頭有個小巷的陰暗角落,藏了好多掛著“美容美髮推拿按摩”招牌的小屋子,大多門口掛著紅燈籠,被當地人稱為“紅燈區”那條巷子溫昕只走過一次就被裡面那些衣著暴坐在門口賣風情的女人們嚇了出來,溫昕到臉紅,想為什麼這些地方始終會無法治理呢?當地派出所會允許這樣汙穢的場所在眼皮底下存在並“經營”得一片紅火嗎?聽溫昕說想去那兒,鐘山眉頭一皺:“那鬼地方…髒死了,還是別去。”溫昕說:“我就喜歡吃那兒的小吃,反正我說了,你不同意就算了,再見。”溫昕知道鐘山肯定不願意到這種地方去吃飯,正好把他嚇走,正得意,沒想到鐘山說:“好,咱們去,不過,那地方太亂,我叫上司機。”溫昕說:“你只要叫一個人,我就不去了。”鐘山咬牙說:“行,聽你的。”溫昕見他臉上好像掠過一絲掙扎,好像是做了什麼艱難決定似的,心裡暗暗好笑:去吃小吃就把你嚇成這樣,真是一個虛榮嬌慣的男人。
傍晚時分,西街人還不太多,店家也剛剛出攤。鐘山緊張地四處張望,溫昕〖bf〗笑:“鍾〖bfq〗總,您是不是怕有人看到偉大的您竟然會在這破地方吃飯沒面子呀?”鐘山忙笑著說:“只是沒來過,有些稀罕,喜歡吃什麼?”溫昕說:“我想吃羊串,我知道一家烤得最好吃了。”鐘山乖乖跟在溫昕身邊,走在街上特別顯眼。溫昕悄悄看他一眼,才覺得這個男人真的是帥特有男人味,居然會和這樣一個男人打過一段道,命運安排有時真是有趣。找到那家小店,老闆剛開始把烤架支起來,鐘山著聲音說快點。
溫昕奇怪:“你有其他事嗎?幹嗎催人家?”鐘山嘴裡說沒事,頭卻不由自主去看後面。溫昕順著他目光看過去,身後只有一條更小更破敗的巷子,短短几十米,穿過去就可以走到大街上,街道兩邊的路燈剛剛點亮,來往的車也紛紛亮起前燈,加上下班的自行車,道路很擁擠,喇叭聲響成一片,清晰地傳到小巷裡。
鐘山收回目光,溫柔地看溫昕:“這兒的羊串真好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