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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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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甚!”王欽面沉沉,通紅的雙眼瞪著眾人。

“失了巴郡又如何?我等蜀郡在握,又兼勇兵良將,巴郡收回乃是遲早之事!”帳中眾人雖神各異,卻紛紛應和。

高充在一旁看著這般情景,心中長嘆。

什麼“蜀郡在握”要拿下成郡談何容易。別的先不說,單看面前。大司馬顧銑的水寨像塊頑石一般,與他們對峙已近一月。十前,細作探得,那水寨中所有兵將不過五萬人。濮陽王聞言大喜,即命強攻。不料就是這五萬之勇,憑藉著零陵天險和幾百已經不堪修補的兵舟,硬是把濮陽王的三十萬人擋到了現在。子一天天過去,人心已是難安,這個時候巴郡被佔,無異雪上加霜。

高充明白,真要說什麼盼頭,大概還要看鮮卑那邊了。濮陽王與鮮卑約好裡應外合,事成之後則分南北而治,若鮮卑能得手,目前的處境倒也不算什麼…

忽然,高充望見王瑾正看過來,目光相遇,高充緩緩撫須。

“瑾見方才帳中,眾人皆恐,唯先生神安然,不知可是有了對策?”江邊上,蘆葦叢生,王瑾與高充並行,溫文向他問道。

高充笑笑:“小人有甚對策,不過發怔罷了。”王瑾想了想,望望四周,低聲道:“以先生之見,父王可是在等鮮卑?”

“嗯?”高充看向王瑾,片刻,點頭莞爾:“公子果睿智。”王瑾皺眉:“可過了許久也不見消息。”高充捋捋鬍鬚,緩緩道:“京城路遙,消息總有阻。”王瑾緊問道:“先生以為如何?”高充搖頭:“即便鮮卑得手,亦遠水不救近渴。”王瑾懵然不解:“那…”高充微笑:“巢覆鳥獸散,公子若為明計,還當早作打算。”王瑾看著他,面蒼白,眸漸深。

“白䴉磯,留以千人即可。”零陵水寨中,顧銑身披大氅,將手指在地圖上指了指。

“千人?”呂汜訝然,抬頭道:“零陵各處江防堅固,唯白䴉磯江平水淺,若強攻,此處仍是最佳。”顧銑面容血寡淡,神卻平和如故,搖搖頭:“濮陽王此人,最是猜忌多疑。上回我等於此設伏,他損兵近兩萬,此番他寧可全力攻水寨,也必不肯再…”話未說完,他突然重重咳了起來。

呂汜忙為他拍背,看看他的臉,勸道:“還是請醫官進來吧。”

“不妨事。”顧銑緩下,搖搖頭,說著,卻又看向地圖。

呂汜看看旁邊,為他盛來一碗清水。顧銑就著水碗喝下一口,笑了笑,緩緩嘆道:“巴郡被佔,濮陽王已是急了。三十萬人一齊攻來,只怕到時便是生死之戰。”頭沉入大江的另一頭,天暗下。天空中沒有月亮,只餘幾點寒星閃著微弱的光。夜幕降下,越來越深。大江的南邊,忽而出現幾點火光,越來越近,倏而連成一片。

北岸水寨之中,鼓角聲鳴起,響徹夜空。樓船與兵舟紛紛開動,環衛營寨。

王欽身披金甲,坐在最大的一艘樓船上親自督戰。望著北岸漸近的火光,他的邊浮起一絲冷笑。

“傳命,擂起大鼓。”王欽對身旁的軍司馬道。

軍司馬答應,忙去傳令。不久,樓船上的大鼓擂起,各舟亦相繼配合,低沉的鼓聲響亮,遠遠地傳開,一下一下,似乎能擊到北岸軍士的心上。

顧銑立在土臺上,望著遠方,神從容。

“令水陸各部勿動,樓船備好火油投石,聽命而動。”他吩咐道。

將官應下,飛奔傳命。

呂汜在一旁他的臉,仍不放心,低聲說:“不若教人移來木榻…”話未說完,顧銑淡淡打斷:“不必。”呂汜知他脾,只得收聲。

南岸的兵舟漸近,突然,北岸鼓點響起。霎時,火如蝗。被火石砸中的兵舟不計其數,哀號聲不住,江面被團團的大火映得如同白晝。

“命小舟為先,還以投石!”王欽怒起,向軍司馬令道。

一時間,叛軍的舟上,箭矢和石塊如雨點般紛紛落來。朝廷兵舟多經修繕,已是傷痕累累,遇得這般重擊,前沿的不少兵舟即刻瓦解。叛軍前鋒的兵舟乘勢上前,一下衝入陣中。

短兵相接,舟陣上,雙方軍士亦刃相搏,喊殺聲伴著遠處的鼓點,嚷嚷傳開。

突然,朝廷陣列中,十幾艘身披鐵刺的樓船闖將出來,直直撞向叛軍的樓船。

“調頭!調頭!”王欽舟上的軍司馬朝舟子大吼。舟子們連忙將樓船調開。

旁邊另一艘樓船連忙來擋,只聽“嘭”地一聲巨響,二舟相撞。朝廷樓船上的鐵刺深深地嵌入了木板之內,各自動彈不得。此時,刀兵之聲鏗鏘響起,未等叛軍舟上的人回過神來,朝廷軍士已經順著舟板掩殺過來。

“王公!可要暫避?”軍司馬猶豫地向王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