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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師徒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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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靜風奉師祖之命,就要離開不應山了。

當空靈子把此事告訴他的時候,他的心情是頗為複雜的。

首先是欣喜,十幾年來,他的活動空間只能侷限於“齊雲臺”偶爾有幾次攀上層頂,但屋頂也不過就是一座益破落的道現而已。

如今,他可以從這狹小的天地走出去,涉入擯紛的大千世界中,這才是年輕人最嚮往的生活…自由與**。

但欣喜過後,他立即想到了更好的東西。

他知道自己涉入江湖後,肩上所負荷的將是上面二代人的重望,而他所將面對的是完全陌生的江湖。

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師祖,他老人家為了一個心願,所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了,先是為了悟透天下武學,整整花了五十年的時間:而後,為了挽回自己的失誤…其實這又如何能怨他?—他又隱居了十年,一心一意培養牧野笛。

而今,他又在牧野靜風身上傾注了十三年的心血!

他幾乎已是窮其一生的力來完成一件與他自己本無多大益處的事情!

牧野靜風心想:“我離開了不應山,就只留下師祖一個人了,那該多麼寂寞!而且他已如此蒼老,身邊沒有人照顧怎麼行?”左思右想,心中的欣喜已漸漸淡去了,心情反倒沉重起來。

空靈子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慈聲道:“孩子,你就放心去吧,生死寂寞對我來說,已是過往雲煙。在我看來,身處鬧市與身處幽山,本沒有什麼不同。也許市井之徒的嘴臉反倒讓我難以忍受,在這山野之中,可以靜靜聆聽萬籟之聲,而這種聲音,才是世間最美最自然的聲音!”牧野靜風心中道了一聲“慚愧”心想:“師祖既然早已看破這一切了,那我這種擔憂倒是大可不必!”空靈子道:“你知道我讓你涉入江湖,最重要的是什麼嗎?”牧野靜風有些驚訝地反問道:“不就是追殺爺爺的五位逆徒嗎?”空靈子道:“他們不除去,終將禍害武林,這件事自然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要你在江湖中將我傳給你的武功與實戰相結合,畢竟我所悟出來的東西,還從來沒有真正的在對敵中使用過,而一種武學真正的生命力是在爭戰中才能不斷完善發展的!’“雖然我相信窮盡我五十年力而悟出來的武學應該是不錯的,但它的缺陷也一定存在的,這種缺陷以我自己的眼力,已是看不出來了,由於我是當局者,當局者,對不對?”牧野靜風點了點頭。

空靈子繼續道:“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在涉入江湖後,能夠不斷地完善它。”他輕嘆一聲,接著道:“我的初衷就是將天下武學發揚光大,現在仍是初衷不改,這一點才是我最希望你做到的”牧野靜風有些動又有些為師祖傷,他心想:“師祖一心為公,而他的六個逆徒的心都讓狗給叼走了,不除掉他們,天理何在?我涉足江湖,師祖的囑託自然不敢忘,但最要緊的仍是將那幾個狗賊先除去了,至於發揚天下武學,這千百年都這麼過來了,也不急在一時…

心中這麼想,口中自然是滿口應和的。

空靈子道:“江湖中事,與天地之間萬事萬物一樣,有明有暗有陰有陽。許多人總說江湖險惡,其實江湖中同樣也有光明磊落、坦坦蕩蕩的一面,所以你身在江湖,便要以平常之心處之,‘不慼慼於貧賤,不汲汲於富貴’。”牧野靜風見自己師祖在身受了尋常人難以承受的被親近之人出賣的事後,仍能有如此超然的心態,而不會變得憤世嫉俗,心中之敬意油然而生。

空靈子沉默了片刻,略有些傷地道:“你去吧,按理你一出山,首先就應該去看看你的父母,但我很瞭解你的父親,我相信他此時一定已不住在原處了,由於他要讓你一心去完成你所需要完成的事,他不希望你被安逸的生活打消鬥志,更不希望由於他們而拖累你。”牧野靜風心中不由有些被觸動了,離開父母已十幾年,離家時他只有四歲,父母的模樣,已成了一種極為模糊的淡淡影子。

他已記不起太多自己與父母之間的事,但人之天中便有對親情的渴盼,這十幾年來由於知道不會有見到父母的機會,所以思念之情倒是被深埋心底,而今有了機會,這種情就變得格外強烈了。

師祖的一番話,卻又迫使他不得不再次按捺子,他不能辜負了父親的良苦用心。

牧野靜風心想:“待到除了幾個惡賊,我便將師祖接下山去,與我父母住在一起,但願這樣的子不會離得太遠!”年輕人的天就是喜歡自由,喜歡海闊天空,牧野靜風也不例外。

牧野靜風此時覺到自己的心跳似乎也輕快了,腳步似乎格外地輕鬆。

他身無牽累,只有一管骨笛!

他在不應山山腳的岔路口站住了,由此向前走,有三條路可以選擇,對他來說,走向任何一條都是相差無幾,由於他並不知道該去什麼地方尋找他要找的人。

可以說,只能是一切隨緣而動。

空靈子雖然將他的六位逆徒之特徵都對他說了,但這麼多年過去了,有些特徵自然早已變了,牧野笛找了五年一無所獲,說明要找到這幾個人並不容易。

牧野靜風心想:“這麼多年過去了,最好他們當中又有幾個遭到像夕苦那樣的報應而死了!”他向三條路各自延伸出去的方向看了看,好像向南去的那一條所通向的地方要開闊些。

他最終選擇了向南走,開闊處的人一定會多一些,事也多些,到時說不足就能找出一點蛛絲馬跡來。

他猜想得沒錯,往南這條路走出十幾裡,他便進入了一個很大的集鎮—至少,在他看來,這是一個很大的集鎮。

他的第一個覺就是人多。在不應山時,他能看到的只有師祖及人猿大呆,如今一下子看見這麼多熙熙攘攘來來往往的人,很有一種無以適從之

鎮上的一切,對他來說都那麼的新鮮,在一個炸油條的攤子前面,他就足足站了半刻鐘,由於他看到那油花翻滾,一軟軟的白白的東西一忽兒就變成了黃黃脆脆之物,覺得很有趣。

賣藝的,說書的,布店,當鋪,挑著擔子行走如飛的腳伕,走一步扭三下肢的女子…

對外界的認識,他只有四歲之前留下來的記憶,四歲的人,所能理解接受的東西本就有限,何況經歷了十數年的消蝕,記憶也漸漸成了一片空白。

不知不覺中,他已把這個鎮子轉了三個來回,他自己未曾察覺,卻已有人對這古怪的小夥子另眼相看了。牧野靜風終於從最初的新奇與興奮中清醒過來,他想起他所必須做的事。

街上人是不少,可牧野靜風覺得問誰都不合適。他們行匆匆地各自忙碌著,自己冷不丁地問一句“你們知道暮也是不是已經死了?如果沒有死他在何處?”豈不被人當作肪樸?

牧野靜風很為難,有一種“無從下口”之

正當此時,他的身後突然響起7一個脆生生的聲音:“胡大哥!”牧野靜風下意識地向周邊看了看,在他前邊有一個老太太正趕著一隻大肥鵝,在他的左側有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抱著一大捆曬乾的芝麻稈在趕路…也就是說,這一帶的大男人只有他一個。

他很是奇怪,不由地回過頭來。

卻見一個小個子的年輕人正匆匆地向他一路小跑過來,看上去比牧野靜風還年輕。

年輕人的懷中抱了個長條形的包裹,他一陣風似的衝到牧野靜風面前,板著臉道:“我叫你為什麼不應一聲?’牧野靜風莫名地向兩側看了看,還是沒人。他驚訝地指著自己的鼻子,道:“你…你是在同我說話嗎?”年輕人道:“廢話:”牧野靜風吃吃地道:“我…我並不認識你,我也不姓胡,你一定是認錯人了。”他心想:“是什麼人會與我長得如此相像呢?以至於他與我站得這麼近還是分辨不清。”年輕人把包裹往牧野靜風前一遞,道:“拿著!”牧野靜風吃了一驚,不由倒退了一步,道:“你為什麼把這…這東西給我?”年輕人道:“還你呀,借來的東西哪能不還?你把小弟我當作喜歡佔便宜的人了吧?”牧野靜風道:“沒有…啊…不是…你…”年輕人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多謝了,胡大哥!

有空帶上嫂夫人一起來寒舍小坐。”

“嫂夫人?”牧野靜風一時回不過神來。

楞神間,年輕人又如一陣風般跑開了,轉眼就消失在拐彎處。